江姿的画室在别墅三楼的阁楼,空间很大,朝南的一面墙几乎被改造成了整面的落地窗。
墙边靠着一排柜子,里面塞满了各种尺寸的画框和画材,地上随意地堆着几摞画册和艺术类书籍,整个空间看起来有些凌乱,但又充满了自由而蓬勃的生命力。
空气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混合气息,几只画架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上面有画了一半的油画,也有刚起了个稿的素描。
墙上挂着几幅已经完成的作品,风格迥异,有色彩浓烈、笔触奔放的抽象画,也有光影细腻、恬静温柔的风景画。
“哇……”温软跟着她走进去,眼睛都亮了,走得很小心,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姐姐,这都是你画的吗?”
“不然呢?难道是请人来画的?”江姿靠在门框上,看着温软那副惊叹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不由开起了玩笑。
在这个家里,画室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她几乎不让任何人进来,连江澈都很少踏足。
“姐姐,你画得太好了吧!”温软回头,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这比我看的那些画展上的画还要好看。”
“小嘴真甜。”江姿被她夸得心花怒放,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就多看会儿。”
温软真的就一幅幅看过去,她发现,江姿的画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明艳热烈。
最后,温软的目光被墙角一幅用画框装裱好的画吸引了,那是一幅水彩画,画得是一个人在窗边看书,是傅晨。
温软的目光从画上移开,落到江姿的身影上,她穿着漂亮的酒红色长裙,身形窈窕,看起来又御又欲,可又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寥落。
她想起刚才在楼下江姿和傅晨那短暂又冰冷的对视,心里不由猜测。
“姐姐。”温软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你和姐夫……是不是吵架了?”
江姿肩膀几不可察僵了一下,她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显得有些嘲弄:“吵架?软软,你知道什么样的夫妻才会吵架吗?”
温软看着她没有说话。
“是彼此在乎,心里在意,有感情。”江姿走到那幅画面前,手指轻轻拂过画上那人的身形:“我们之间,连吵架的资格都没有。”
温软的心揪了一下,有些紧张,以为自己问得太冒昧:“对不起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什么。”江姿抬起头,看着温软那张干净又带着点担忧的脸,忽然就笑了:“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
这些年,她习惯了用一身的刺去面对所有人,习惯了在人前扮演那个无懈可击的江家大小姐,傅晨的傅太太,所有人都羡慕她,说她嫁得好,丈夫英俊多金,家世显赫,是天作之合。
可从来没有人会问他们之间是否如何。
江姿看着温软,不知怎么的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她顿了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
温软乖乖坐下。
江姿盯着那幅画沉默了很久,久到温软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她清冷的声音悠悠响起。
“我认识他的时候,还在上大二。”
“学校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他穿着白衬衫西装裤,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看书,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整个人干净得像幅画。”
江姿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对他算是一见钟情吧。”她自嘲地勾了勾唇:“然后就开始追他,追得全校皆知,送早餐,占座位,递情书,你能想到的所有偶像剧里的老套情节,我基本都做过。”
江姿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笑里带着点怀念,又带着点自我嫌弃。
“现在想想,真是俗套得不行,对吧?”
温软轻柔开口:“不俗套,姐姐,爱慕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一眼万年大抵就是如此。
“是吧,我当时就觉得,完了,我这辈子就栽他身上了。”江姿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然后我到处去打听他,知道他是傅家的儿子,金融系的传奇学长,智商超群,能力出众。”
说实在的,当年江姿也骄傲得像个女王,毕竟长这么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结果在他这里得不到一个好脸色,她除了感到无力,还有点不甘心。
所以,她没事就会去找他,傅晨这个人看起来温润,但拒绝人还挺有杀伤力的。
“软软,你知道吗,我给他找的那些有助于他学习的资料他一律拒收,明明很想要都拒收,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当时我真没指望他能回应我什么,就想着能让他开心。”
“他参加学术研讨会,我一个学艺术的也跑去旁听,听得昏昏欲睡,但只要能看到他,我就觉得值了。可他倒好,走时吱都不吱一声,留我一个人睡在教室里,让人老师叫醒,别提多尴尬了。”
“他过生日我给他订蛋糕,等了他好几个小时,愣是理都不理我一下。”
“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视而不见,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在他眼里,我可能跟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不,可能还不如花花草草,至少花草不会烦人。”
江姿说到这里,嘴角的笑都有点苦涩,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种心痛的感觉依旧清晰。
“我追他追到毕业,用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勇气,就为了能让他看我一眼,能让他对我笑一笑。”
“可直到我毕业,他都没有。”
江姿脸上浮现出冷淡的自嘲,却还故作轻松地问:“软软,你说,我是不是眼光不太好?”
温软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吧,太伤人,说不是吧,又太虚伪。毕竟,从江姐姐的描述来看,傅晨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算不上什么良人。
“姐姐……”温软张了张嘴,结果发现语言安抚是那么苍白无力。
江姿仿佛看穿了她的窘迫,摆了摆手,自己接了下去:“算了,你也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当年就是猪油蒙了心,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脆弱只是错觉,然后继续说下去:“毕业之后,我就没再联系过他了,不是不想,是不敢,我以为我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互不相交。”
“那后来……你们怎么会结婚?”温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提到结婚,江姿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后来?后来就更戏剧性了。”她冷笑一声:“毕业后我选择做时尚主编,他呢正式接管了傅氏,而我们两家公司本来就有业务往来,抬头不见低头见,想躲都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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