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
五万块？
就买五十片卫生巾？
他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着屏幕上的零。
个，十，百，千，万。
没错，是五万。
这他妈是什么概念？
一片，一千块！
他猛地抬头，看向售货机屏幕上的价格标签。
那个原本刺眼的“100”，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0”。
变成了“1000”。
王大力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疼。
他知道林总的脾气，这肯定是林总嫌他们买得太多，又涨价了。
可这也涨得太离谱了吧！
从十块，到一百，再到一千……
这哪是涨价，这他妈是坐着火箭往天上窜啊！
周围的兄弟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大力哥，咋了？你咋不动了？”
“是啊，你这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张大强凑了过来，往王大力的手机屏幕上瞟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
“我……我日！”
张大强一句国粹脱口而出，声音都劈了叉。
“一……一千块钱一片？！”
这声惊呼，像一颗炸雷，在整个“基础日结专区”里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傻了。
刚刚还在为一百块一片的价格而心疼肉疼的汉子们，此刻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啥玩意儿？一千？”
“我没听错吧？刚刚不还是一百吗？”
“老天爷啊！这他妈的卖的不是卫生巾，是金子做的吧！”
“抢钱！这比抢银行来钱还快！”
人群里，一片哀嚎。
那些刚刚花了一百、两百买了“神药”的骑手，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又庆幸，又后悔。
庆幸自己下手早，没赶上这一千块的天价。
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抠搜，不多买几片！
要是刚才咬咬牙买个十片，现在转手一卖，不就净赚九千块？
张大强抱着怀里那一百片卫生巾，手都在抖。
他感觉自己抱着的不是卫生巾，是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钞。
一百片，按照现在的价格，那就是十万块！
而他，只花了一千块！
一百倍的利润！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那群捶胸顿足的兄弟们，脸上没有半点炫耀，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看见没！老子说啥来着！”
“我说这玩意儿还得涨！你们还不信！”
“这他妈的，跟着王总监，随便捡点漏，都够咱们吃一辈子了！”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怀疑张大强的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大力身上。
他们想看看，面对这一千块一片的天价，这位他们刚刚认下的总监，会怎么选。
是放弃？还是……
王大力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僵硬。
他脑子里，浮现出姜小糖的脸。
买！
必须买！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另一个更残酷的现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没钱。
他现在卡里，就剩下几千块钱。
别说五万，他连五千都不够。
几十道目光火辣辣地盯着他，每一个眼神里都充满了期待和崇拜。
他王大力，是他们的总监，是他们的主心骨。
他刚刚才说过，要带着大家把天捅个窟窿。
现在，要是连区区五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他这个总监的脸，往哪儿搁？
他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从脖子根一直红到耳尖。
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怎么办？
直接说没钱？
那他刚在兄弟们面前立起来的形象，就全塌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大力的大脑飞速运转。
他脸上的窘迫和涨红，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满。
他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价格贵，而是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收回手机，没有去点那个支付按钮。
他转过身，对着一脸期待的张大强和一众兄弟们，沉声说道：“这价格不对劲。”
张大强一愣：“啊？咋不对劲了？”
王大力开始了他的表演，语气里带着分析和判断。
“这神仙水，这神药，都是给咱们兄弟们准备的福利！”
“十块钱，一百块钱，这都说得过去。可一下子涨到一千块一片，这就不合理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我猜，这八成是系统出问题了，价格跳错了！”
“啊？系统还能出错？”一个骑手将信将疑。
“怎么不能！”王大力一摆手，那姿态，仿佛他就是技术专家，“越是牛逼的系统，越是复杂，就越容易出bUG！你们不懂！”
张大强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王总监说的有道理！”
“如果没出错，价格怎么会一直变？肯定是系统出错了！”
“就是！肯定是这样！”
“那……那意思，一百块钱也买亏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了王大力身上。
王大力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
但戏还得演全套，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
“我上去找林总问一下，让他把系统后台的价格改回来!”
“咱们是自己人，不能被系统当成外人坑了！”
说完，王大力把手揣进兜里，在一众或崇拜或恍然大悟的目光中，迈开步子，朝着二楼林宇的办公室走去。
那背影，挺拔，坚定，充满了为兄弟们出头的担当。
张大强看着王大力的背影，激动得浑身直哆嗦。
“看见没！看见没！”
他狠狠地搂住旁边一个兄弟的脖子，唾沫横飞。
“什么叫总监？这就叫总监！”
“咱们碰见问题，就知道骂娘！”
“王总监呢？直接就去找大老板理论去了！”
“这他妈的，才是领头人！”
“跟着王总监，咱们的腰杆子，以后就直了！”
一群人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眼神里全是敬佩和期待。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王总监大马金刀地坐在林总面前，为了兄弟们的福利，跟大老板据理力争的画面。
而此刻的王大力，刚走上楼梯，拐过一个没人的角落，双腿就有点发软。
他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妈的，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可……可接下来怎么办？
真去找林总？
跟他说系统出问题了？
可要是不进去，万一被下面的人给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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