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徐州城苏轼的府邸内,
白日的宴席已散去,仆役们正收拾着残局。
正堂内,苏轼与周仪对坐案前,烛火跳跃。
“先生您的意思是说……”
苏轼捧着茶杯,脸上仍残留着酒意:“官家他,他在汴梁城皇宫也看到徐州军民抗洪那一幕了?
就像……当初文德殿我等看到的法兰西那样?”
周仪微微颔首:“那赵祯久居深宫,百姓伤亡、田舍淹没,于奏疏呈上去不过是一段数字。
让他亲眼看看,黎民百姓在天灾面前是何等挣扎,又是何等坚韧不屈,对他、对大宋来说,或许都是件好事。”
苏轼默然,脑海中浮现出武进驾车冲入洪流的决绝,王林等人奋力投石的呐喊,
还有那些普通民夫在泥泞中踉跄前行的身影。
这些画面,若真能直达天听,确实比任何言辞华丽的奏章都更具冲击力。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官家……想必震动极大。”
“震动与否,明日便知。”
周仪放下茶杯,开口道:“此次你身先士卒,稳定军心民心,更与十三壮士共筑人墙,抗洪有功。
传你入宫的圣旨,我估摸着已经在路上了。
凭这场旷世奇功,你这次重返中枢,应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轼默默听着这些话,
然而,他脸上并未浮现出预期中的喜悦或激动,反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望着跳动的烛芯,嘴角露出苦笑。
周仪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由轻笑一声:“你是在想,白日里庞松透露的那个消息?”
苏轼长长叹了口气,点头道:“先生明鉴。官家本来无后,储君之位已定下由宗室子继承。
如今……若硕贵妃真诞下皇子,便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
只怕这消息一旦确认,朝堂之上,立储、拥嫡、各派系之争……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晚辈此时入京,恰如逆水行舟,想置身事外,恐是难了。”
“呵呵。”
周仪轻笑出声,眼中带着几分赞许:“子瞻,你比几年前在汴梁时,确实成长了许多。
过去的苏子瞻,心中只想着如何做事,何曾会主动思虑这些波谲云诡的朝局?”
苏轼笑容更苦,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先生,若是有的选,晚辈宁愿留在地方,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与民同乐,虽辛劳,却也无挂碍。可惜,这朝堂如洪炉,总是身不由己。
陛下这圣旨明日一到,估计我便要被卷入这夺嫡的漩涡之中了。先生您……”
苏轼自顾自说着话,他下意识地转过身,望向周仪坐着的方向,
然而,那里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周仪方才用过的半杯茶还在原地。
苏轼怔怔地望着那半杯残茶,半晌,才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
直播画面的流转再次加速,接下来的时光快速呈现而过。
翌日,天使果然携圣旨抵达徐州,对苏轼及抗洪有功人员进行褒奖,并命苏轼即刻返京述职。
徐州百姓夹道而来,感念苏使君守城之恩,十里相送。
苏轼入京,与王林、武进等十三位在抗洪中表现卓绝的军士一同,接受了朝廷隆重的封赏。
苏轼官职擢升,重返馆阁,显赫一时。
而王林、武进等人,更是从地方低阶兵士,一跃升迁要职,真正实现了命运的逆转。
这一日,东京汴梁城万人空巷。
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王林、武进等十三位头戴大红花的“徐州壮士”,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游街示荣。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欢呼声、赞叹声不绝于耳。
直播间内,弹幕也如同汴梁市民的情绪一般被引爆:
“哈哈哈……拼一次富三代,古人诚不我欺!这13人直接少奋斗二十年了!”
“岂止20年啊!地方武卫营的小兵,这次过后说不定能得个官身,把全家接到东京城了!真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们应得的!开着卡车冲向黄河溃口的时候,估计就没想着能活着回来!这是拿命换来的功劳和前程,子孙后代都稳了!”
“这片土地从来都不缺少英雄……致敬!”
“话说老苏呢?怎么没一起游街?”
“楼上傻了吧,老苏那是文官,这种武夫的荣耀场面他肯定在更高层的地方接受封赏呢!”
“只有我注意到其中一个兵哥哥长得还挺帅吗?这群演真不赖啊(狗头)”
……
游街的喧嚣通过加速的画面一闪而过。
紧接着,因在地方治理同样卓有成效的苏辙,也被召还入京。
兄弟二人历经外放磨砺,终在此刻于汴梁重聚,双双跻身中枢,成为朝野瞩目的焦点。
画面再次定格时,已是皇宫大内,福宁殿内。
殿中熏香袅袅,刚刚喜得麟儿的皇帝赵祯,身着常服,坐在御榻之上。
他整个人的眉宇间都洋溢着喜悦,显然,皇子的降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慰藉。
苏轼、苏辙兄弟二人身着崭新官袍,恭敬地立于两旁。
“如此说来……”
赵祯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周先生那日助你等守住徐州堤坝后,又是突然就走了?
朕还想着,处理完了黄河溃堤这等大事,无论如何都要替大宋百姓好好感谢他一番,谁曾想……竟是连面都未能再见上一次。”
苏轼拱手,恭敬道:“回陛下,周先生仙踪飘忽,我等亦不知去向。
那日在徐州城头也是突然现身,解了燃眉之急后便悄然离去。臣估计……下次若要再遇仙颜,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之后了。”
一旁的苏辙也笑着补充道:“陛下,您若想封赏周先生,依臣看恐怕是多此一举了。
凡尘的功名利禄,高官厚禄,于周先生而言,恐怕他是不在意的。”
赵祯苦笑着点了点头:“朕又何尝不知。
只是……若先生肯留下,哪怕是这大宋太师之位,朕也心甘情愿虚位以待,只盼先生能常驻这汴梁城内,偶尔为朕解惑一二也好。”
赵祯顿了顿,又望向苏轼兄弟:“说起来,你苏家真是福缘深厚,能得此贵人屡次相助。
朕听闻……周先生首次现身,便是在你眉州故里,甚至……还见过了你二人的祖父苏序老先生?”
苏轼与苏辙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追忆之色。
关于祖父与周先生的那段机缘,在家中亦是讳莫如深的秘闻,没想到官家竟也知晓一二。
苏轼正了正神色,正欲回答。
“砰!”
福宁殿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监冲了进来,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上。
老太监也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地向前几步,声音凄厉:
“陛下!陛下!不好了!皇……皇子昕殿下,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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