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过山谷，雾气正在散去。艾琳站在高处的一块岩石后，手按在剑柄上，眼睛盯着谷口方向。她身后是埋伏好的队伍，弓手藏在灌木丛中，滚木卡在坡顶，石灰包挂在树杈间，陷阱上盖着枯叶和碎枝。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羊皮图，又抬头扫视一遍各处伏击点。一切和计划一样。她轻轻点头，向左前方做了个手势。那边的弓手微微抬手回应，表示准备就绪。
一名年轻村民趴在地上，腿突然抽了一下，发出轻微响动。他咬住嘴唇，想忍住不动。艾琳立刻滑到他身边，从腰带上解下布条，快速绑紧他的小腿。那人额头冒汗，呼吸急促。艾琳凑近他耳边说：“再忍半个时辰，他们必来。”
她说完，抬起右手，两指放入口中，吹出两声短促的鸟鸣。声音不大，但传得远。左右两侧的伏兵听到后，全都压低身体，不再移动。整个山谷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升到头顶，空气变得干燥。谷口外的小路上，终于出现了动静。
一队骑兵缓缓进入视野，马蹄踏在碎石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们穿着贵族军队的银边黑甲，旗帜卷在杆上没有展开。骑兵后面跟着三列步兵，手持长矛，步伐整齐。
艾琳屏住呼吸，盯着敌军前进。前锋骑兵走过第一段泥地，没有停留。第二列也顺利通过。当第三列步兵踏入预设陷坑区时，几匹马突然陷入湿土，前腿深陷，嘶叫着挣扎。
阵型开始混乱。后面的士兵推挤上前，指挥官大声吼叫，试图稳住队伍。就在这时，艾琳抽出系在腰间的红色旗巾，高高举起，停顿三息，然后猛然挥下！
左侧山坡上，弓手立刻起身放箭。箭矢如雨落下，射中马匹和士兵。惨叫声响起。右侧高坡的滚木被推下，轰隆作响，砸翻数名骑兵，堵住了退路。
中央树丛中，几名村民同时抛出石灰包。白烟腾起，弥漫在空中。敌军睁不开眼，乱作一团。有人捂着眼睛乱跑，有人挥刀砍向同伴。
“封口！绞杀！”艾琳跃起，拔剑大喊。
埋伏在两侧山腰的战士冲出阵地，迅速向谷口两端奔去。一部分人用长矛和盾牌封锁入口，另一部分人从高处投掷石块，压制敌军行动。起义军老兵带头冲锋，村民紧随其后，呐喊声震彻山谷。
敌军试图组织反击。一名军官举剑下令，让剩余骑兵组成方阵护住中军。但阵型尚未完成，又被一轮箭雨打散。掌旗手被射中肩膀，旗帜倒地。几匹受惊的马冲进人群，踩踏己方士兵。
艾琳站在高岩上观察战局。她看到敌军中军仍有一百多人聚在一起，举盾围成环形防御，保护中间一名披甲将领。那人不断挥手发令，显然还在指挥。
她转身对身边的二十名精锐说：“跟我走猎道。”
这队人立刻跟随她离开主阵地，沿着一条陡峭小路绕向敌后。这条路是猎户常走的隐蔽路径，坡度极陡，普通人难以攀爬。但他们动作熟练，很快登上高地。
艾琳下令点火。三人分别点燃三堆黑烟，浓烟直冲天空。她知道敌军会误判这是援军信号，果然，那名将领立刻分出一队士兵向烟雾方向查看。
敌阵出现缺口。艾琳抓住机会，带着小队从斜坡俯冲而下。他们速度快，落点精准，直接冲向敌军指挥核心。
长剑劈开一面盾牌缝隙，刺入士兵咽喉。艾琳一脚踢开挡路的长矛，顺势斩断敌军旗杆。旗帜落地瞬间，敌军士气明显动摇。有人开始后退，有人丢下武器。
近战全面爆发。村民与起义军从四面八方压上，将敌军分割成几块。弓手继续射击马匹和旗手，不让敌军重新集结。一名贵族士兵试图骑马突围，被滚木砸中坠马，当场死亡。
艾琳站在断旗旁，剑尖滴血。她扫视战场，发现敌将正被亲卫簇拥着向谷尾撤退。那人盔甲完整，手中长剑未损，仍在指挥残部抵抗。
她抬手打出一个手势。左侧弓手立即调整目标，集中射杀靠近敌将的传令兵。两名传令兵倒地，命令中断。敌军动作迟缓下来。
艾琳又打出第二个手势。右翼队伍改变推进方向，从侧面包抄敌将后路。与此同时，她亲自带队向前推进，每一步都踩在敌人溃退的间隙中。
敌将察觉危险，下令结阵固守。士兵们背靠背围成一圈，长矛向外，形成棘墙。几名骑兵残余也被拉进来，填补空缺。
艾琳停下脚步。她看了一眼身边战士，所有人脸上都有血迹，呼吸沉重，但眼神坚定。她举起剑，指向敌阵最后方那名披甲将领。
“杀过去。”她说。
队伍再次启动。有人投出标枪，逼退外围矛手。艾琳率先进入战圈，剑光闪动，接连刺倒两人。她跳上一块石头，居高临下看清敌阵布局。
敌将抬头望来。两人目光相撞。艾琳认出那是伯爵家族的副将，曾在渡口战役中出现过。对方也认出了她，脸色骤变，立刻下令收缩防线。
艾琳不给对方喘息机会。她吹响骨哨，发出短促三声。这是预定信号。早已埋伏在谷尾的预备队立刻出击，切断敌军最后退路。
敌军彻底被困。但他们仍未崩溃，反而更加拼命。长矛林立，刀剑交错，每一寸土地都在争夺。
艾琳跳下石头，冲向敌将方向。一名亲卫扑来拦截，她侧身闪过，反手割喉。又一人挥斧劈下，她格挡后突进，剑尖刺入对方肋下。
她一步步逼近敌将。对方也在向她靠近。两支队伍在中央碰撞，厮杀声达到顶峰。
一名村民战士被长矛贯穿腹部，倒地不起。另一名起义军老兵砍断敌旗，却被飞来的短剑刺中脖颈。艾琳眼角瞥见，却无法救援。她只能继续向前。
敌将终于突破人群，站在她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五步。他举起剑，指着她。
“你是山村来的？”他问。
艾琳没有回答。她握紧剑柄，双脚分开站稳。她的剑刃上有血，剑身微颤。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敌将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谷口方向，一块巨石滚落，砸中一辆辎重车，引发火药爆炸。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
敌将猛地回头。艾琳抓住这一瞬破绽，猛冲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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