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一架经过改装的“湾流”公务机从卡塞尔学院的私人机场起飞，划破云层，朝着东方飞去。
机舱内，执行部的资深专员再次检查了所有人的装备，并重申了安全条例。路明非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楚子航擦拭着村雨，动作一丝不苟。零靠窗坐着，一直看着窗外翻涌的云海，侧脸安静漠然。
经过漫长的飞行和一次中转，第二天下午，他们抵达了三峡水库附近的一个保密军用机场。随后换乘直升机，低空飞越壮丽险峻的峡谷。
傍晚时分，直升机降落在停泊于水库深处的一艘大型作业船上。船体明显经过特殊改装，甲板上林立着各种雷达、声呐和卫星通信设备，更像一个移动的指挥中心。
咸湿的水汽混合着柴油味扑面而来。夕阳的余晖将江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远处山峦叠嶂，景色壮阔。但在这份壮阔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船长和执行部现场指挥官迎了上来。
“欢迎到来，我是执行部专员，本次行动现场指挥，周峰。”一位面容精悍、穿着作战服的中年男人对他们敬了个礼，“情况有些新变化。”
他引着几人快步走向船桥内的临时指挥室。巨大的屏幕上正显示着水下机器人和声呐传回的实时图像。
“从昨天开始，青铜城周边的电磁干扰还在持续增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常规探测设备。”周峰指着屏幕上不时出现的雪花噪点，“更奇怪的是，声呐系统捕捉到了一些……异常生物信号。”
“异常生物信号？”楚子航问。
“数量很多，活动频繁。”周峰的脸色凝重，“从信号特征看，不像已知的任何水生物种。它们聚集在青铜城外围，但似乎……并不离开某个范围，像是在巡逻，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图像切换，声呐扫描图上，无数细小的光点密密麻麻地环绕着那座巨大的水下城市轮廓，让人头皮发麻。
“死侍？”楚子航皱眉。
“无法完全确定，但可能性极高。”周峰沉声道，“而且这个数量，远超以往任何记录。”
路明非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光点，意识深处一片平静，但某种本能的感应却被触动。下面的东西，对他而言，或许不是威胁，而是……食粮？
“任务计划需要调整。”周峰继续说道，“原定的水下机器人勘探因为干扰太大，已经基本瘫痪。我们需要派遣潜水员携带抗干扰更强的特种设备靠近观察。但鉴于外部环境极度危险，潜水员不能离开安全缆绳范围，一旦遭遇攻击，必须立刻返回。”
他的目光扫过几位学员：“诸位的主要任务是协助数据分析和技术支持。执行部专员会负责主要的下潜勘探工作。”
显然，施耐德教授并没有打算真的让这几个宝贝学生去正面冲击死侍群。
夜幕很快降临。江面上的风大了起来，吹得船体微微晃动。
勘探作业在高度戒备中开始。两名执行部的资深潜水员穿戴好特制的抗压潜水服和装备，检查了武器和安全缆绳，在探照灯的光柱下，逐一潜入漆黑的水中。
指挥室内，气氛紧张。屏幕上传输回来的画面晃动得厉害，伴随着大量的干扰条纹和噪音。只能隐约看到潜水员头盔灯照射出的有限范围——幽暗的水体，偶尔掠过的鱼群，以及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声呐屏幕上，代表潜水员的两个光点正沿着安全缆绳缓缓下潜，而周围那些代表异常生物信号的光点，似乎并没有被惊动，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活动模式。
“到达预定深度一百五十米。”潜水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夹杂着电流杂音，“能见度很低，水体浑浊。未发现异常目标。”
“继续下潜，注意观察四周。”周峰下达指令。
光点继续下沉。
一百八十米……两百米……
已经接近青铜城所在的深度区域。声呐图上，那两个光点几乎已经触碰到那座巨大城市轮廓的外缘。
指挥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屏幕。
“看到青铜城外墙了……”潜水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上面有很多……花纹……好像在发光……”
传输画面剧烈晃动，隐约能拍到一片巨大、古老、布满斑驳铜锈和奇异浮雕的金属墙壁，在灯光照射下，某些刻痕似乎真的流淌着微弱的、非自然的幽光。
“采集样本，注意时间。”周峰命令道。
就在这时，声呐员突然惊呼起来：“指挥！周围生物信号有反应！它们……它们动起来了！”
屏幕上，原本还算“平静”地环绕在青铜城周围的密集光点群，像是突然被惊动的蜂群，开始高速移动！而它们移动的方向，赫然正是两名潜水员所在的位置！
“不好！撤退！立刻上浮！”周峰对着通讯器大吼。
水下画面疯狂旋转晃动，显示出潜水员正在紧急上浮。但那些光点的速度极快，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速度太快了！它们包围过来了！”潜水员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和震惊。
干扰变得极其严重，画面几乎完全被雪花覆盖，只能听到混乱的声响和水流声。
“开火！允许开火！”周峰吼道。
沉闷的水下射击声通过通讯器传来。
但很快，一名潜水员发出了惊恐的叫声：“老天！它们……它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什么？”指挥室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它们在……跪拜！对着青铜城跪拜！”另一名潜水员的声音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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