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瞬间冲垮了段云珩所有的理智。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猛地窜上头顶,让他那双氤氲的丹凤眼骤然亮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乔眠,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挣脱胸腔。
然而,狂喜过后,便是汹涌而来的怀疑和积压了两年的委屈。
如果她也想他,那为什么……
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更深的红晕,那颗泪痣在湿润的眼眶边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他微微扁了扁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声音低哑又委屈地控诉:
“那你……那你为什么都不给我发信息?一次都没有……”
乔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
她微微挑眉,用那副娇软却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语调反问:
“阿珩,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先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的,我怎么给你发信息?”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段云珩强撑的那点底气。
他顿时语塞,冷白的脸颊浮上一抹窘迫的绯红。
是了,当初是他赌气,亲手斩断了所有她能联系到他的途径。
可他心里那点不甘和别扭还在作祟,让他忍不住嘴硬,带着点两年前被她宠出来的、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傲娇小性子,低声嘟囔道:
“那、那你不会换个手机打过来吗?或者……或者用别人的手机……”
这近乎蛮不讲理的话,让乔眠微微一怔。
随即,她看着段云珩那副明明理亏却还要强词夺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两年前那个被她捧在手心里、可以肆意对她耍小性子的少年。
这种感觉有些久违了。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乔眠忽然站起身。
段云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只见乔眠袅袅娜娜地绕过餐桌,径直走到他身边的位置,优雅地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得段云珩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让他魂牵梦萦的玫瑰冷香,能看清她卷翘的睫毛和那双狐狸眼里流转的、带着笑意的光晕。
段云珩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难以置信地侧过头,看着突然靠近的乔眠,受宠若惊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乔眠坐下后,非常自然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拽住了段云珩浅灰色衬衫的袖口,那动作带着依赖,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微微仰起那张明媚绝伦的小脸,用那双水汪汪的、带着钩子的狐狸眼望着他,红唇微微嘟起,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像两年前无数次哄他时那样:
“阿珩~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轻轻晃了晃他的袖子,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却又透着一股纯然的娇憨。
“是我不对,我该想尽一切办法联系你的,嗯?”
她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他的耳廓,娇软的声音像是最有效的蛊惑,瞬间瓦解了段云珩所有伪装的坚强和委屈。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感受着她手指传来的微凉触感和轻轻的拉扯,听着她久违的、带着讨好意味的软语……
所有的酸涩、嫉妒、不安和两年的思念,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又仿佛都被她这简单的动作和话语轻易抚平。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浅灰色的衬衫领口下,冷白的肌肤迅速蔓延开大片绯红。
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生怕自己眼底汹涌的情感会吓到她,或者泄露太多他此刻不堪一击的内心。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她拽着袖子的手,只是任由那细微的、带着她体温的力道,一下下地,牵扯着他狂跳不止的心脏。
她知道,这只高傲又别扭的猫,已经快要被顺毛捋到极限了,只差最后临门一脚。
她将身子又往前凑近了几分,几乎要贴到他手臂上。
“阿珩……”她再次开口,嗓音比刚才更软,更糯,带着一点点委屈的鼻音,像羽毛尖儿轻轻搔刮着人的心尖,“为什么不理我呀?”
她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和脖颈。
段云珩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得那被她气息拂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没有失态。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沙哑的字:“没有。”
“没有吗?”乔眠立刻追问,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出无辜又勾人的弧度,“那……”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用一种带着怯生生期盼、却又大胆无比的语气,轻声问道:
“那可以抱抱吗?”
段云珩脑中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氤氲着水汽的丹凤眼深深地望进乔眠带着笑意的眸子里,里面翻涌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浓烈情感。
下一秒,他长臂一伸,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猛地将眼前这个不断撩拨他、让他心神俱乱的女人,紧紧地、严丝合缝地拥入了怀中。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环住她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按在她背后,将她整个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胸前。
他的拥抱是那样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他的身体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馨香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这让他魂牵梦萦了七百多个日夜的气息。
乔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力量的拥抱撞得微微一愣,随即,红唇边缓缓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如同偷腥成功的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她温顺地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发出如同叹息般的、满足又带着一丝哽咽的呼吸声。
在段云珩近乎窒息的拥抱中沉浸了片刻,乔眠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声音带着点被闷在他怀里的娇软:“好了,阿珩,还在外面呢。”
段云珩身体一僵,这才恍然意识到他们还在餐厅里。
冷白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都烫得惊人。
但他依旧固执地不肯完全放开她,只是稍稍松了些力道,却顺势拉着她在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下,然后立刻用他那双骨节分明、微凉的手,紧紧握住了她,十指相扣,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乔眠看着他这副全然沦陷、依赖又带着点霸道的样子,也就由着他去,慵懒地靠坐在他身边,欣赏着他难得一见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就在这时,段云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侧过头,靠近乔眠,那双氤氲着未散情潮的丹凤眼直直地望着她,用那副缠绵婉转、此刻却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的嗓音,低声问道:
“眠眠,今晚……能去你那里吗?”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乔眠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段云珩,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那个连亲吻都吝啬给予、坚持要将亲密行为留到新婚之夜的段云珩吗?他去国外这两年,是学了什么不该学的东西吗?怎么会如此直白地提出这种要求?
段云珩问出口后,自己也觉得羞耻万分,冷白的肌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下意识地就想移开视线。
但心底那股强烈的、害怕再次失去她的恐慌,以及想要时时刻刻与她黏在一起的本能,压过了羞耻感。
他非但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反而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
他现在,就是想缠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只要想到要离开她,独自回到那个没有她的冰冷住所,他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剜掉一块肉般,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微妙而暧昧的时刻,一个略显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刻意营造的温婉:
“行俞,你看,那不是妹妹吗?没想到这么巧,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吧?”
乔眠和段云珩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陆行俞和乔清初正站在不远处的走廊入口。
陆行俞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身姿挺拔,混血的面容愈发深邃立体,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被迫应酬而产生的淡漠。
他显然是遵从长辈安排,不得已才带乔清初出来吃这顿晚饭。
而乔清初,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坐在那边的乔眠,而段云珩恰好被乔眠的身影和餐厅的装饰柱挡住了。
想起之前在宴会上被乔眠当众扯头发灌酒、在陆行俞面前丢尽颜面的屈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她立刻端出最温婉端庄的姿态,向陆行俞提出要去“打招呼”,实则想借陆行俞在场,找回点场子,顺带炫耀一下自己的未婚夫。
陆行俞的目光也落在了乔眠身上。
当他看到乔眠时,浅灰色的眼眸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惊艳。
今天的她,与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她像个被娇养在城堡里的公主,偏偏那身段和偶尔流转的眼波,又泄露出惊心动魄的媚意。
他淡淡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嗯。”
得到允许,乔清初心中暗喜,挽着陆行俞的手臂,姿态优雅地朝着乔眠那桌走去。
然而,当他们走近,绕过那根装饰柱,看清乔眠身边坐着的人时,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得一滞,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乔清初是纯粹的错愕和一丝慌乱。
乔眠身边坐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容貌极其出色、气质清冷缠绵的男人。
那男人正紧紧握着乔眠的手,两人之间的氛围亲密得不容置疑。
而陆行俞,浅灰色的眼眸在触及段云珩的瞬间,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他认出了这个男人。
段家的段云珩,常年居于国外,段家势力不容小觑。他竟然和乔眠在一起?而且看这姿态……
陆行俞浅灰色的眼眸骤然缩紧,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那个男人和两人交握的手上,周身原本就冷冽的气场,瞬间降至冰点以下。
乔清初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嫉恨,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
她立刻端出长姐的姿态,语气带着刻意的惊讶和一丝不赞同:
“眠眠?这位是……?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陌生男人拉拉扯扯,这像什么样子?”
她说着,还故作担忧地看了一眼身旁面色冰寒的陆行俞,仿佛在暗示乔眠行为不检点。
段云珩在看清来人是陆行俞和乔清初时,丹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冷意。
他非但没有松开乔眠的手,反而握得更紧,指尖甚至微微用力,带着一种无声的宣示意味。
他抬起眼,目光迎上陆行俞冰冷的审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周身散发出的疏离与戒备,与陆行俞的冰冷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一个冰冷如雪山,一个清冷如谪仙,视线在空中无声交锋,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而被段云珩紧紧握着手,成为视线焦点的乔眠,却仿佛浑然不觉这紧张的氛围。
她甚至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只是慵懒地掀了掀眼皮,目光淡淡地扫过乔清初那张故作端庄的脸。
“姐姐,”她开口,嗓音依旧娇软,却带着清晰的嘲弄,“你未婚夫还在这儿呢,就这么急着关心起陌生男人了?”
乔清初被她这话噎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向陆行俞,慌忙解释:“行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妹妹她……”
陆行俞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辩解。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定在乔眠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被段云珩紧紧握住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纤细白皙,此刻却被另一个男人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包裹着。
一股极其陌生而强烈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封的心湖下翻涌。
他终于将目光转向段云珩,声音冷得能冻结空气:“段少,好久不见。”
段云珩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声音同样带着疏离的冷意:“陆少。”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寒暄,只有冰冷的对峙。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乔眠忽然轻轻晃了晃被段云珩紧握的手。
“阿珩……”
这一声“阿珩”,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僵持。
段云珩浑身猛地一颤,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他清晰地感受到陆行俞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利箭般射来,几乎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被乔眠亲昵称呼的狂喜,以及被陆行俞如此注视的不悦和强烈敌意,在他心头交织翻涌。
他冷白的耳根不受控制地再次泛红,但那双氤氲的丹凤眼却毫不退缩地迎向陆行俞,里面带着清晰的、不容侵犯的占有欲。
乔清初也被乔眠这声亲昵的称呼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乔眠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因自己一句话而骤然升级的紧张气氛。
她微微蹙起秀眉,目光落在桌上那盘精致的甜品上,用那副娇软又带着点小抱怨的嗓音对段云珩说:
“甜品再不吃就要化掉了。”
段云珩闻言,几乎是立刻收回了与陆行俞对峙的目光,低下头,温顺地应道:“好。”
那副全然以她为尊、有求必应的模样,与方才面对陆行俞时的清冷疏离判若两人。
乔眠这才像是终于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她懒懒地抬起眼,目光掠过脸色铁青的乔清初,最终落在陆行俞那张冰封般的脸上。
她红唇微勾,扯出一抹客气而疏离的弧度,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在打发不相干的人:
“陆少,还有事吗?”
陆行俞身姿挺拔地站在原地。
他深深地看了乔眠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最终,却只是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无事。”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乔清初一眼,便蓦地转身,迈着冷硬决绝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朝着餐厅出口走去。
那背影挺拔孤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彻底无视和挑衅后的凛冽怒意。
“行俞!等等我!”
乔清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离开弄得一愣,慌忙喊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有些狼狈地追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乔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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