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眠的话音刚落,陆澈的耳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他暖棕色的狗狗眼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受宠若惊地就想朝乔眠那边靠近一步。
然而,他脚步刚动,一道平静无波却极具分量的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陆行俞甚至没有看向他,只是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和周身骤然降低的气压,便让陆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僵在原地,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乔眠。
乔眠将兄弟二人这无声的交锋尽收眼底,玩味的笑意愈发深了。
她不再理会站在原地、气场冷峻的陆行俞,转而袅袅娜娜地走向陆澈。
少年比她高出不少,此刻却因为她迫近的身影而显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微微垂眸,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着,脸颊上的红晕一路蔓延至脖颈。
乔眠抬起手,指尖隔空,缓缓描摹过陆澈俊朗的眉眼轮廓,挺直的鼻梁,最终,轻轻落在了他微微抿紧、线条漂亮的唇瓣上。
“瞧这小脸绷的……”
她终于开口,带着一种近乎怜惜的语调,指尖却坏心眼地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和少年瞬间的僵硬。
她的目光直直望向不远处静立如松的陆行俞。
“行俞哥哥……是不是你又欺负我们澈弟弟了?”
“我们澈弟弟”。
这个亲昵的、带着明显归属意味的称呼,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陆行俞平静无波的眼底,漾开了一圈极细微的涟漪。
他搭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泛出用力的白。
他没有回答乔眠的问题,甚至没有去看她怀中那个因为她的维护而眼神晶亮、几乎要摇起尾巴的少年。
他的目光牢牢地、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专注与深意,落在乔眠那张仰起的、写满了“我就是要护着他”的娇颜上。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陆行俞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因乔眠维护而有些雀跃的陆澈,再次感到了不安。
就在这紧绷的寂静即将达到顶点时,陆行俞终于动了。
他迈开长腿,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
他没有看陆澈,仿佛那个被乔眠亲昵触碰着的少年并不存在。
他在乔眠面前站定,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依旧点在陆澈唇瓣的那根纤白手指上,眸光暗沉。
然后,他抬起了手。
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心慌的缓慢。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完全包裹。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乔眠那只调皮地点在别人唇上的手,稳稳地覆盖住。
陆澈的瞳孔猛地收缩,暖棕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惊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乔眠也微微挑起了精心描绘的眉梢,狐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味。
她感受到手背上传来陆行俞掌心的温度和力道,也感受到了手下陆澈唇瓣的颤抖。
陆行俞依旧没有看自己的弟弟。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乔眠,浅灰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隐忍的不悦,有深沉的占有欲,还有无奈的纵容。
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与乔眠的距离,低沉醇厚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清晰地传入她,以及被她抵住唇瓣的陆澈耳中:
“教导弟弟,是哥哥的责任。”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事实。
“有些规矩……”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乔眠被他紧紧覆盖住的手,和她手下陆澈那紧抿的唇。
“……必须立清楚。”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覆在乔眠手背上的力道,几不可察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加重了一分。
既是对陆澈越界行为的警告,也是对乔眠“偏心”维护的小小反击。
乔眠看着陆行俞冷峻而专注的脸,看着他浅灰色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与深沉爱意。
忽然,她轻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带着被取悦到的满足。
她非但没有抽回手,反而就着陆行俞覆盖的力道,指尖在陆澈的唇上,更加暧昧地、轻轻地,挠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如同奖励般,轻轻点了点陆行俞紧抿的薄唇。
刚刚触碰到陆行俞微凉的薄唇,便被他迅速而轻柔地张口含住。
他并未用力,只是用温热的唇舌轻轻裹住她的指尖,浅灰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那里面不仅有占有欲,更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依赖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乔眠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让她狐狸眼中的迷雾更浓,漾起一丝讶异和更深的笑意。
她并未抽回手,反而任由他含着,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舔舐,像一只被顺毛后依然心有不甘、试图用这种方式确认所有权的大型猛兽。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行俞哥哥……你这又是在吃什么飞醋呢?”
“难道……是怪我早上,只让澈弟弟进了房间,冷落了你?”
被说中心事,陆行俞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极快的狼狈,但那浅灰色的眼眸却更加执拗地锁着她,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松开了她的指尖,那被润泽过的指尖泛着诱人的水光。
他微微俯身,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用一种低沉到近乎嘶哑、带着浓浓委屈和不容置疑的占有欲的嗓音,清晰地回答:
“是。”
一个字,坦荡,直接,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孤勇,和他全然的臣服。
他承认了他在吃醋,承认了他因为被她“冷落”而感到委屈。
这与他平日里冷峻禁欲、掌控一切的形象形成了极致的反差,却更显得此刻的真诚与诱人。
乔眠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承认,那双氤氲着迷雾的狐狸眼微微睁大,眼底带着愉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伸出双手,捧住他冷峻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因压抑情绪而微微紧绷的触感。
“我们行俞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在他紧抿的唇线上轻轻摩挲。
陆行俞在她的触碰下,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对你……”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的深情。
“我一直都很小心眼。”
他抬起手,覆盖住她捧着自己脸颊的一只柔荑,紧紧握住,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微微蹙眉,却又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珍视。
“眠眠,我的所有体面和规则,在你这里早已荡然无存。”
他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剖开给她看。
“所以,别偏心……”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却又固执地宣告:
“至少……不能只偏心他。”
这话语里的委屈和独占欲,几乎要满溢出来。
乔眠看着他这副卸下所有冰冷外壳、露出内里真实柔软甚至有些笨拙的占有欲的模样。
她凑上前,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鼻尖蹭着他的鼻尖,温热的气息交融。
“笨蛋……”
她嗓音糯软,带着一种无奈的纵容,仿佛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大型宠物。
“我怎么会……只偏心他呢?”
这话如同最有效的安抚剂,瞬间抚平了陆行俞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冷峻的眉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柔和下来,紧抿的薄唇也微微松弛,甚至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乔眠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笑意更深。
她微微退开些许,却没有完全离开他的气息范围,仿佛一只逗弄着猛兽的蝴蝶,姿态优雅又带着游刃有余。
她先是将目光转向一旁几乎被遗忘的陆澈。
少年暖棕色的狗狗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们,眼神里交织着失落、醋意,还有一丝被眼前这亲昵画面冲击到的茫然。
乔眠对他眨了眨眼,狐狸眼中流转着狡黠而明亮的水光,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提醒:
“好了,你们继续开会吧。”
她说着,指尖仿佛不经意地,轻轻划过陆行俞依旧紧握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背,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然后,她微微侧头,看向陆澈,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带着隐秘邀请的弧度,清晰地补充道:
“澈哥哥……别忘了我们晚上的约会哦。”
他暖棕色的眼眸瞬间被点亮,像是洒满了星辰,所有的失落和醋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期待。
他用力点头,俊朗的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耳根通红:“不会忘的。”
乔眠满意地看着他这副被轻易顺毛的模样,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回面前的陆行俞。
他依旧紧握着她的手,浅灰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里面不再有委屈和控诉,而是沉淀为一种满足与未消散的占有欲的暗色。
乔眠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他的下颌,动作带着狎昵的亲昵和一种主人般的安抚。
“至于你……”
她斜睨着他,慢悠悠地吩咐道:
“……我先去你办公室等你。”
这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她给了他不同于陆澈的、更具私密性的“补偿”。
陆行俞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好。”他哑声应道,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共鸣,带着不容错辩的郑重和期待。
乔眠终于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指尖仿佛带着电流,在离开他手掌的瞬间,若有似无地在他温热的掌心挠了一下。
然后,她不再看这两个因她一句话而心神激荡的男人,优雅地转身。
随即身影消失在门后。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却与之前的冰冷紧绷截然不同。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带来的香气和那种无形的、掌控一切的气场。
陆行俞,则缓缓收回望向门口的视线。
他垂眸,看着自己刚刚握住她的那只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细腻触感和那微痒的挠动。
他微微收拢手指,仿佛想要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温热。
再抬起头时,他脸上所有的柔和与波动都已消失不见,重新覆上了那层冷硬的冰霜。
浅灰色的眼眸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锐利,只是那平静之下,仿佛有暗流在更深的地方涌动。
他转向依旧有些神游天外的弟弟,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与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继续。”
简单的两个字,将陆澈瞬间从粉红色的泡泡中拉回了冰冷的商业现实。
他看着哥哥那张毫无表情的冷峻侧脸,仿佛刚才那个在她面前流露出委屈和占有欲的男人只是他的幻觉。
他暖棕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无形压力催生出的、必须尽快成长的迫切感。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海中乔眠娇媚的笑容和那句“约会”暂时封存,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复杂的案例和数据上。
他知道,无论是为了在陆氏立足,还是为了在未来那个围绕她的、更复杂的战场上拥有竞争的资格,他都必须先通过眼前这个男人冷酷的锤炼。
会议继续进行。
陆行俞的问题依旧尖锐,逻辑依旧缜密,气场依旧强大得令人窒息。
但若有心人仔细观察,或许会发现,他那双偶尔会望向办公室方向的浅灰色眼眸深处,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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