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迟以辰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他向前微微倾身,雪狼大氅的毛领在夜风中轻颤,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可否请这位……擅于推算的道友,算一算,这偌大的迟家,气运如何,还能在这世间存活多久?”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问一个与己无关的问题,但那双紧盯着纪轻轻帷帽的眼睛,却泄露了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纪轻轻闻言,帷帽下传来一声轻浅的笑声,尚未开口,旁边的江止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凑近了些,目光在纪轻轻和迟以辰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算命”环节充满了兴趣。
然而,纪轻轻只是干脆利落地吐出三个字:
“算不到!”
“算不到?”江止一听,立刻嗤笑出声,抱着胳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哼,我就知道,果然是骗人的把戏!装神弄鬼!”
“轻轻从不骗人。”玉望之淡漠的目光扫过江止,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让江止后续的嘲讽卡在了喉咙里。
迟以辰倒是没有动怒,反而顺着话问道:“哦?既然不骗人,那这‘算不到’,又是何故?”
纪轻轻抬起手,故作玄虚地晃了晃手腕,仿佛上面戴着什么无形的法器,语气带着点煞有介事的认真:“这位道友,这你就不懂了吧?俗话说得好,天机不可泄露。算命卜卦,窥探他人乃至家族气运命数,那可是要遭天道反噬的!轻则折损修为寿元,重则……嘿嘿,你懂的。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想为了点好奇心就把自己搭进去。”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配上那故作高深的姿态,倒真有几分江湖术士的味道。
“是吗?”迟以辰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似乎觉得她这番说辞颇为有趣。
“不过嘛……”纪轻轻话锋一转,搓了搓手指,做出一个修仙界通用的、代表灵石的手势,语气瞬间变得市侩起来,“你要是诚心诚意,愿意支付足够的‘卦金’,用灵石灵材来抵消部分天机反噬之力,那这反噬……我倒也不是不能勉强承受一下。”
玉望之依旧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仿佛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对她这明目张胆“敲竹杠”的行为没有任何表示,显然是默许甚至纵容。
江止见状,直接笑出了声,指着纪轻轻对迟以辰道:“不是吧不是吧?迟以辰,你听到了吗?骗钱骗到你头上来了!你可是我们之中最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玩意的人!”
一直冷眼旁观的谢宵白,那双寒冰般的眸子也微微转动,落在了纪轻轻身上,薄唇依旧紧抿,看不出情绪,但周遭的空气似乎因他的注视而更冷了几分。
他显然也认为,这不过是纪轻轻信口开河、试图捞好处的拙劣表演。
迟以辰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迟家的存亡?于他而言,确实不过一念之间。
他之所以至今未曾动手,并非顾忌那所谓的血脉亲情或家族势力,仅仅是因为……那座深宅里,还残留着一丝母亲生前微弱的气息。
那是他冰冷记忆中为数不多的暖色,他不愿轻易抹去。
至于那个所谓的“私生子”,虽未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在某些圈子里也算不得什么绝密。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存在罢了,也就迟家那些被蒙蔽了双眼的人,才会将其视若珍宝。
“不不不,”纪轻轻隔着帷帽连连摆手,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我,从不骗人。”
“你难道是太虚界星宫的人?”江止忍不住猜测道。
在他印象里,也就那些神神叨叨、整天观星演卦的太虚宫门人,才会给人这种玄乎又玄、莫测高深的感觉。
“太虚宫?”纪轻轻的声音透过白纱传来,带着明显的疑惑,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江止一听她这反应,心中立刻了然——绝非太虚宫之人!
那便没什么可忌惮的了。
谁不知道太虚界星宫那群人向来超然物外,隐世不出,行事全凭一句虚无缥缈的“缘法”。
即便各大宗门掌门亲去拜请,也多半会得到“有缘无需请,无缘请也无”的回复,端的是神秘又难缠。
不过,此次宗门大比,连太虚宫都破例派人参与,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排除了太虚宫的可能,江止看只当她是背景不深,故而在此故弄玄虚、想捞点好处的散修。
谢宵白虽未言语,但那冰冷的眼神里,显然也带着相似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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