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公主府偏殿的烛火,亮了很久。
没多久,公主府偏殿,多了一个牌子——“除夭司”。
公主府,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进进出出的人中,有一身褚色官袍的冷面大人,有身穿红衣笑的风流倜傥的公子,还有俊逸书生般的男子......
侍女们看着偏殿那个牌子,窃窃私语。
这个“除夭司”,竟然设在了公主府内,看看来这里公干的男子,各个玉树临风,不输大理寺卿纪大人。
绿珠昂首挺胸走过来,挥挥手:“去,去,都没事做了?赶紧去忙自己的去!”
侍女们做鸟兽散。
绿珠叉腰叹气,这帮小蹄子,脑子纯洁点好不好?
没看到牌子上面那三个大字?
“除夭司”!
铲除桃夭夭的地方!都想啥呢?
鲁亦安在她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绿珠姑娘,这个,抬哪里去?”
绿珠一回头,只见他挑着一副担子,那两个篮筐里面,被书本塞的满满当当。
绿珠瞪大眼:“这么多下人,还用的着你亲自抬?”
鲁亦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这些,可都是公主最珍贵的资料,哪能经别人的手。我又不舍得你出这么大的力,只好我亲自抬咯。”
绿珠刚想怼回去,看他一脑门亮晶晶的汗水,又有些不忍。
她指着殿内某处:“喏,就摆到那个书柜上面,看到没有,书柜就在那儿!”
苏漓为了查阅方便,将整个偏殿做了改动。
靠墙的地方,横着摆了整整三个大书柜,都是让人连日赶工的。还有长条案几,又做了四个,加上原先那个,正好可以围成一圈。
所有的资料典籍,分门别类摆放在书柜上,长案上笔墨纸砚俱全,方便随时讨论笔记。
一袭红衣的高尚站在殿中央,环视着周围一切,笑声爽朗:“殿下,您这个除夭司,还真像那么回事!”
陆砚川是下了早朝之后,才来的这里。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暂时不用早朝了。在“除夭司”,他可以每日巳时前来,若是哪日议事太晚,公主府还会提供晚膳和宿处,床榻锦被应有尽有。
可比每日上朝幸福太多。
他微笑着看着苏漓,没有说话。
当纪夜澜邀请他来“除夭司”时,问清情况,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公主和纪大人,都是他敬重之人,能为解除天劫出一份力,他甘之若饴。
宋景叙刚将烬渊国那一筐子史料和典籍摆进书柜,就见鲁亦安一头汗水的又抬了一担子进来。
他有些好奇,昭武侯乃习武之人,区区一担子书而已,怎会出那么多汗?
“侯爷还是先擦擦汗吧,这两日天气寒冷,这一冷一热,可别着了凉。”
鲁亦安冲他笑笑,摸了一把脑门,“无妨,就是用了一点内力而已。”
宋景叙突然看见绿珠不知何时站在鲁亦安身后,一脸的不善,连忙低下头去整理书籍,装作没听到。
鲁亦安回头,差点撞进绿珠的怀里。
“好啊,你竟敢骗我!今日的香茶,没你的份了!”
烬渊国皇宫
一处宫殿内,鲁商羽坐在椅上,正对着桌上的烛火沉思。
“公主,那个宫公子,值得信任么?您就不怕他将您的计划,透露出去?”三喜有些担心。
鲁商羽回神,眸子微微眯起。
“他虽然不值得信任,但是,他不会将我的计划泄露出去。”鲁商羽笃定道,看着三喜半信半疑的眼睛,她轻轻一笑。
有件事,谁都不知道,包括母后。
十岁的一次高烧之后,她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能听见别人心声的本事。
刚开始,她害怕极了,谁也不敢说,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怪物。
也正因为如此,父皇一度很不喜欢她。堂堂长公主,胆怯如鼠,真是有损皇家脸面。
她不愿见任何人,包括父皇母后。
因为自己能听见他们的心声,每一次倾听,都让她心碎欲绝。
他们爱的,是那个能让他们颜面增光的公主,而不是自己这个胆小怯懦的孩子。
直到一次宫宴,她遇到了那个温暖了她一生的人——国师的独子,鲁庭深。
他发现了藏在角落的自己,陪着自己说了好多的话。
他还送给自己他亲手雕的木头小人儿,说有这个小人儿陪着自己,就不害怕了 。
他是唯一对自己露出善意的人,胜过她所有的亲人。
他给自己讲故事,讲人生道理,上天似乎将一束光,赠给了自己。
从那天起,她勇敢的走到人前,勇敢的倾听那些各有不同的,肮脏的,功利的,有善也有恶的心声,面不改色,毫不畏惧 。
她将自己活成了自己的铜墙铁壁。
因为她知道,她的保护神,就住在她的心里。
父皇将他的野心隐藏的很好,满口都是以德治国,视万民如亲子。
母后满心都是如何保住她的富贵荣华,每次看到自己,心里都在生气为何自己生的不是男孩儿。
皇弟每日心里都是何时才能登上皇位,他那个贵妃娘每日都在想如何和母后争夺父皇宠爱,她不胜其烦。
早早就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小小偏殿,独自居住。
烬渊和别国不同,公主是不能赐府,出宫独居的。
会在宫中,一直住到出嫁。
那日,她听见了父皇想拿自己联姻的心声,她有些慌,整日整夜都在想办法,如何才能不嫁给那个草包。
那日,她本是想去求国师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鲁庭深的父亲。
或许,国师能帮自己找到一条明路。
没想到,在国师府门前,她见到了宫昭恒。
那一瞬间,她想出了办法。
父皇要的,是这个女儿嫁的有价值。
那么,她就给他一个惊喜,又如何?
只可惜,这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终究还是会让父皇失望。
这个国,也该换个主人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皇位,难道,只有男子才能坐?
自己为何不能成为,烬渊国第一代女帝?
她从不奢望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能娶自己,一是因为祖训,二是,那人如今,身在道观。
她和他,注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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