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企业家年会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李铁柱端着果汁站在角落,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磨破的毛衣。栓子突然拽他胳膊,啤酒沫溅在两人鞋面上。
“柱子哥!刚过去那秃顶是万丰集团董事长!”栓子声音发颤,“他居然冲咱们点头哈腰!”
王亚茹从香槟塔阴影里转出来,裙摆扫过满地金箔:“正常。今早财经版头条——”她指尖划过平板电脑标题《草根企业家的逆袭》,“咱们的净资产估值超过陈嘉明巅峰期三倍。”
住建局新任局长举着酒杯踱来,领带夹是星辰花园的楼盘模型:“李总,听说您用混凝土种蒲公英?”他突然压低声音,“下次常委会,我想请您讲讲企业合规经营……”
李铁柱从果盘拣出颗核桃,徒手捏开:“领导,我只会讲怎么用煤灰加固土坯房。”核桃碎屑落进对方酒杯,“就像当年在河滩,教摆摊的辨认假钞。”
三天后的《商界风云》录制现场,主持人刚问及陈嘉明案,李铁柱突然对着镜头举起安全帽:“各位观众,这是星辰集团最新研发的智能安全帽。”他转动帽檐露出二维码,“扫一扫能看三十年前——”帽内衬褪色照片滑落,“我在黑市摆摊的营业执照。”
导播间突然骚动,编举着提词板狂挥:“收视率破纪录了!”
王亚茹在后台轻笑:“他故意撕了节目组准备的台本。”她展示手机里疯转的直播片段,“现在全网都在搜‘河滩黑市在哪’。”
儿童医院举办绘画展,小继业的《爸爸的楼会呼吸》旁贴着价签:某地产大亨出价百万收藏。孩子抱着蜡笔盒躲进角落:“不卖!这是给爸爸的奖状!”
李铁柱蹲下身,用安全帽接住孩子掉落的泪珠:“知道爸爸最想要的奖状是什么?”他指向窗外工地,“是每扇窗里亮起的灯。”
高校礼堂里,年轻学生举着《星辰模式研究》论文追问:“李总,您如何看待资本原罪?”
李铁柱突然解开西装扣子,腰间那道蜈蚣似的疤痕暴露在追光灯下:“同学,这是当年为护着老乡的货款挨的刀。”他转身在黑板上画曲线,“资本没有原罪,就像菜刀能切菜也能杀人——”粉笔断成两截,“关键是握在谁手里。”
深夜的集团展厅,栓子对着新挂的“省商会副会长”铜牌发呆。李铁柱拎着油漆桶进来,突然给铜牌刷上红漆。
“柱子哥!这是纯铜的!”
“知道为什么刷红吗?”李铁柱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漆点,“当年咱们第一个摊位的幌子——”漆刷指向墙角褪色的布幌,“就是用献血证染红的。”
澳门赌场派来的说客摸进工地,金表在探照灯下反光:“李老板,我们愿意出让百分之二十干股……”
李铁柱抓起混凝土样本塞进对方口袋:“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样本袋渗出泥水,“我李铁柱只赌一种东西,”他突然打开搅拌机,“赌中国人能不能住上好房子!”
国际论坛的同声传译耳机里,突然传出李铁柱浓重的乡音:“我们集团最新项目叫‘韭菜花园’。”全场愕然中他继续道,“因为老百姓像韭菜——”他举起项目效果图,“割一茬,长得更旺!”
外媒记者举手追问是否暗喻政策调控,王亚茹优雅接话:“李总的意思是,我们的住宅配建了无土栽培系统。”她切换ppt展示阳台菜园,“业主真能种韭菜。”
老槐树下突然出现供品。栓子紧张地汇报:“柱子哥,附近居民来烧香了!说这树是财神爷!”
李铁柱连夜移栽来七棵枯树,枝干拼成北斗七星。晨练老人路过时惊呼:“这不是当年河滩那七棵歪脖子树吗?”
“移过来了。”他抚着树干上的刻痕,“让老伙计们也看看……”树影在晨曦中交错,“什么叫拨云见日。”
百年高校的聘书送到时,李铁柱正教工人绑钢筋。他随手把烫金证书垫在脚手架下:“这个防滑。”
王亚茹拾起证书轻掸灰尘:“客座教授每月要讲两次课。”
“那就来工地讲。”他扯过钢筋在沙地画图,“就像当年在河滩教栓子认秤——”钢筋划过聘书封面,“课堂本来就在天地间。”
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论坛发来邀请函,李铁柱盯着英文信纸皱眉:“栓子,把我那口锅装箱。”
“柱子哥!人家要的是发言稿!”
“这就是稿子。”他轻叩锅底煤灰,“到时候我现场烙饼——”锅沿在灯光下泛着幽光,“告诉他们什么叫真正的民生。”
晚霞浸透星辰广场时,李铁柱独自爬上锅形天线。脚下城市华灯初上,他忽然对着晚风喃喃:
“老疤,现在全城都认得咱们的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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