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燕那边说干就干，向饭店说了情况，经理笑了笑，“真想好了？”
邱燕点点头，虽然舍不得这里。
经理说，“你这个人干活手脚麻利，不偷懒，去哪都行，给人干不如自己闯，去吧。”
邱燕有点不好意思，“经理，我……”
经理摆摆手，“不用说了，我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还年轻，敢想敢干，现在正是时候。”
从饭店辞职，邱燕没有停留，直接去了百货大楼。
邱燕在饭店干活，穿的普通，没有打扮，大冬天的，大家都是大衣一裹，只露出一双眼睛。
到了百货大楼，她跺了跺脚，脚上踩的积雪散落，掀开厚重的门帘子，里面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邱燕绕过柜台，直接去了后面的主任办公室。
她敲敲门，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进来。”
邱燕推开那扇门，里面办公桌后面坐了一个穿着藏蓝色中山装，胸口还插了一支钢笔的中年男人。
一看邱燕进来，他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起邱燕。
邱燕从饭店出来，直接过来的，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有点寒酸。
邱燕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男人看着邱燕的一身打扮加上举止神态，心里有了数，他不紧不慢的拿起前面桌子上的搪瓷杯，喝了一口。
然后才缓缓开口，“同志，你有啥事？”
邱燕定了定心神，“我想问还有没有摊位出租，前一阵门口贴的。”
主任斜着眼睛看她，“摊位？那是你说租就租的？”
邱燕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一盒“大前门”，推到主任面前。
主任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语气里带着疏离，义正言辞的说，“不要搞这一套，拿回去！年纪轻轻不学好，把心思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邱燕讪讪的放回兜里，“主任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上面有政策，我们就想积极响应。”
主任手指敲着桌子，又开口，“我们这里规定严格，都是按照流程走得，不是我不租给你，是实在没有柜台了，咱们这供不应求，排队都排到哈尔滨去了，要想轮到，都要猴年马月了。”
邱燕小声说，“那主任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通融通融？我该拿的肯定不差事。”
主任咳嗽了一声，茶缸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这个小同志，不要总是想着搞这些歪门邪道！”
然后主任起身，把门关上，色眯眯的打量起来邱燕，身子逼近她，“除非，你懂事，这事我还能考虑考虑。”
主任看邱燕长得白净，穿的一般，心里打算着她也没啥背景，玩弄一番，说丢就丢，也激不起什么水花。
主任露出猥琐的笑着，邱燕吓得连连后退。
“不要，不要！”
邱燕拒绝，身子撞到了办公桌上，退无可退。
“只要你懂事，一切都好说。”
主任的手马上要搂上来了，嘴也眼看着要亲上来，邱燕急中生智蹲了下去，主任扑了个空。
邱燕趁机跑到门口，迅速把门打开，“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手里有点权利就想拿捏人，你做梦吧！”
主任在里面气急败坏的喊，“你别血口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你配吗？”
现在百货大楼里好的柜台还是归国有，部分摊位出租，大家鱼龙混杂，分了好几波。
门口柜台的几个人指指点点，“咱这百货大楼最近都是个体户，这素质真差，天天都有好戏看。”
“你看就她那样还想租柜台，啥人都有，真是自不量力，都觉得咱这钱好挣。”
“是呢，咱这地方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邱燕听着他们的聊天，脸色微微发红，垂头丧气的走出来，看来百货大楼的摊位还真不是想租就租，自己想简单了。
她走到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个柜台，不像别的柜台，都摆的满满当当的，上面零星的挂了几件男式衣服。
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女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上，邱燕心想，有了柜台还不好好的做生意，让他们这些人想要还没有的人真是看着来气。
邱燕凑近她，小声问，“姐，我打听一下，你是租的柜台吗？跟谁租的？”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秋菊打架的姚兰，她慵懒的看看四周，现在别的柜台都排挤她，到处都能听到风言风语，她也不想干了，反正不是自己出钱出力。
她抬眼看了眼邱燕，来了精神，“你要租吗？我朋友给我租的，我不管这事儿，我正好不想干了，你给我转让费，我租给你，不过多少钱我要问下我朋友。”
邱燕喜出望外，这是啥好运气，随便一问，居然有人肯转让！
“太好了！你能让我见见他吗？我和他当面说比较好，省得让你两头传话，我们价钱好商量！”
姚兰想了想同意了，回去问了志远爸，约好时间地点。
邱燕穿了件平常舍不得穿的红色棉袄，头发特意梳的整齐，去赴约。
远远的就看到姚兰和志远爸坐在一起，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出现幻觉了，看谁都像志远爸。
她心里暗暗祈祷，不可能，不可能。
等走近了一看，不是志远爸还能是谁？
邱燕哭笑不得的，反倒没了要谈价钱的紧张劲儿，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志远爸看到邱燕的一瞬间，也愣住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姚兰推了推志远爸，“高哥，你干啥呢，那么盯着人家看干啥？”
那语气中带着娇柔与暧昧，瞬间让邱燕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又回想起秋菊说的，在百货大楼给相好的租了柜台，这一切都对上了。
邱燕觉得好笑，咋志远爸的秘密都能让她发现？真是倒人胃口。
志远爸从一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脸上逐渐换上了一种玩味的笑意，“我当是谁呢？怎么样，现在求到我头上了？”
邱燕问他，“那个摊位是你的？”
“不然是你的吗？你要想要也不是不行，这风水流轮转，当初你把话说的太绝，真是伤了我的心。”
志远爸语气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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