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东方夜公寓的落地窗，在开放式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苏婉站在流理台前，指尖轻轻拂过那些锃亮的厨具——这里的一切都崭新得像是从未被使用过。
“在想什么？”
东方夜从身后拥住她，下颌轻抵在她发顶。晨起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与平日会议室里的冷厉判若两人。
“在想...”她侧头看他，“你这里什么都有，却唯独少了烟火气。”
他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现在不是有了你？”
苏婉耳根微热，轻轻挣开他的怀抱，打开冰箱——果然如她所料，除了矿泉水和几瓶红酒，几乎空无一物。
“东方总裁，”她无奈地转身，“你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助理会订餐。”他倚在岛台边，晨光在他深灰色家居服上镀了层金边，“或者应酬。”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苏婉却听出了其中的寂寥。她想起李丹丹打探来的消息——东方夜少年出国，独自在海外求学多年，想必早已习惯了这样冷清的生活。
“今天例外。”她关上冰箱，拿起手机，“我给你做早餐。”
线上订单下好不久，门铃响起。东方夜去开门，却见魏晨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满满两袋食材。
两个男人在门口对视，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婉婉让我送来的。”魏晨率先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她说你这里可能需要。”
东方夜侧身让他进门，目光落在魏晨熟练地将食材分类放入冰箱的动作上——那样熟稔，仿佛早已做过千百遍。
“婉婉的口味我很清楚。”魏晨看似无意地说着，将一盒新鲜草莓放在流理台上，“她喜欢酸甜口，但不喜欢太甜。做沙拉不爱放沙拉酱，煎蛋要单面熟...”
东方夜的眸色渐深。
苏婉从客厅走来，见到魏晨时微微一怔：“阿晨？怎么是你送来了？”
“正好在楼下遇到配送员。”魏晨微笑，“顺便给你带了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枝干枯的薰衣草。
“你上次说失眠，这个放在枕头边有帮助。”
苏婉接过，眼底泛起感动：“你还记得...”
东方夜忽然上前，自然地揽住苏婉的肩，对魏晨颔首：“多谢。”
三个字，礼貌而疏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魏晨的目光在东方夜手上停留一瞬，随即扬起惯常的温和笑容：“那我先走了。”
门关上的刹那，苏婉感觉到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经常给你送这些？”东方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阿晨只是...”她顿了顿，“很细心。”
东方夜低头看她，指尖轻抚过她耳际：“以后这些，我来记。”
这句话很轻，却像是承诺。
接下来的时光，厨房里飘起久违的香气。苏婉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东方夜破天荒地没有去书房处理公文，而是倚在岛台边看她。
阳光很好，她低头切番茄时，碎发从耳后滑落，在脸颊边晃出温柔的弧度。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培根的焦香弥漫在空气里。这一刻，冰冷的公寓忽然有了温度。
“尝尝看。”苏婉将煎蛋夹到他嘴边，眼中带着期待。
东方夜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是他从未尝过的家常味道，简单，却莫名让人眷恋。
“怎么样？”她眨着眼睛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俯身，轻轻吻去她唇角不小心沾到的果酱。
“很甜。”他的嗓音低醇。
苏婉的脸瞬间绯红。
早餐后，她坚持要他带去超市。这是东方夜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场所，推着购物车走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看着苏婉认真对比商品的样子，他觉得新鲜又有趣。
“这个牌子的橄榄油比较好...”她拿起一瓶仔细看着标签，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柔和。
东方夜静静看着她，忽然理解了“岁月静好”的含义。
购物车渐渐堆满，大多是苏婉挑的食材和日用品。经过家居区时，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对情侣马克杯上——简单的白瓷杯身，一个印着月亮，一个印着星星。
“要不要...”她话未说完，东方夜已经将杯子放进购物车。
“以后你用星星，”他语气自然，“我用月亮。”
就像他们的名字，夜与婉，月亮与晚星，本该在一起。
结账时，收银员多看了东方夜几眼。他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看着苏婉整理购物袋的动作，那样熟练而从容。
回程的车上，苏婉轻声说：“夜，以后少在外面吃好不好？我来做。”
东方夜转头看她。
“我知道你忙，”她继续道，“但至少早餐和晚餐...我想让你吃得好一点。”
窗外流光掠过他深邃的眉眼，他伸手，与她十指相扣。
当晚，苏婉做了一桌简单的家常菜。番茄牛腩在砂锅里咕嘟作响，清炒时蔬碧绿鲜亮，蛤蜊蒸蛋嫩滑得像是布丁。东方夜吃得很慢，每一口都仔细品味。
饭后，他破天荒地主动要求洗碗。苏婉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笨拙地对付着碗碟上的泡沫，忍不住轻笑。
水声哗哗中，她的手机响起。是魏晨发来的消息，问她薰衣草是否有效。
苏婉正要回复，东方夜忽然关掉水龙头，转身看她。
“婉婉，”他声音很轻，“我很嫉妒。”
她怔住。
“嫉妒他认识你那么久，知道你所有的喜好。”他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嫉妒我不在的这些年，是他陪在你身边。”
这是东方夜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情绪。苏婉望着他眼中暗涌的波澜，心尖发软。
“可是夜，”她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未来那么长，你可以慢慢了解我的一切。”
窗外华灯初上，公寓里飘着淡淡的饭菜香。东方夜将她拥入怀中，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夜晚，他冰冷多年的世界，终于被一点点捂热。
而他知道，从今往后，这里不再是冰冷的居所，而是有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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