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浩脸朝下重重摔在地上，鼻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昂贵外套的袖口和前襟。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羞辱让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蜷缩在地上，一时竟无法起身。
整个考场鸦雀无声，只剩下赵浩粗重痛苦的喘息声。所有学生都震惊地看着这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一切——赵浩口袋里的作弊纸条天女散花般掉出，然后他像中了邪一样自己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人赃并获，外加行为失控。
这已经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了。
李主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先是弯腰，将地上那个从赵浩口袋里掉出来的、写满详细答案的纸片，连同手里那个作为“引子”的小纸团，一起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越是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张老师！”李主任的声音冰冷，如同腊月的寒风，刮向呆若木鸡的代理班主任，“这就是你监考的考场？！这就是你管理的班级学生？！”
张老师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完了。无论赵浩会不会把他和李艳供出来，他作为监考老师失职，以及可能卷入陷害学生的丑闻，都足以终结他短暂的教师生涯。
“不是……李主任，我……”张老师徒劳地想解释。
“够了！”李主任厉声打断他，不再看他一眼，转而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两名巡考的体育老师闻声立刻走了进来。
李主任指着还趴在地上呻吟的赵浩，以及面如死灰的张老师，沉声命令道：“把赵浩同学先送到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张老师，你也一起，暂时停止监考，配合调查！”
他又环视了一圈鸦雀无声的考场，目光在神色平静的林墨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语气稍缓：“其他同学，继续考试！不要受无关事情影响！”
两名体育老师上前，一人一边，将满脸是血、眼神空洞的赵浩从地上架了起来。赵浩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往外走，只在经过林墨座位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投去一个混合着极致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恐惧的眼神。
张老师也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背影佝偻，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教室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混乱。
但考场内的气氛，却久久无法恢复平静。学生们虽然重新拿起了笔，但心思早已不在试卷上，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响起，目光不时瞟向林墨，充满了好奇、同情，以及一丝敬畏。
谁都看得出来，今天这场针对林墨的局，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粉碎了。而赵浩，这个曾经的班级小霸王，不仅作弊被抓个现行，还当众出尽洋相，恐怕很难再在一中抬起头来了。
林墨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未觉。他重新坐下，拿起笔，目光落在未完的试卷上，神情专注，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逆转与他毫无关系。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赵浩扑过来的瞬间，他隐身状态下轻轻伸出的那只脚，以及精准控制力道让赵浩摔得足够狼狈却又不会受太重伤的把握。
他不需要欢呼，不需要解释。
事实胜于雄辩。
人赃并获的结果，以及赵浩和张老师被当场带走调查的场面，就是最好的宣告。
他低下头，继续书写答案，笔尖稳健，字迹清晰。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沉静的侧脸上，勾勒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强大。
这场考试，还没有结束。
他的反击，也远未停止。
赵浩和李艳，乃至他们背后的赵广斌，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而今天，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向所有人宣告，他林墨，绝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对象的开始。
考场内渐渐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但一股无形的暗流，已然在每个人心中涌动。
林墨的名字，从这一刻起，在青屿一中，将不再仅仅与“贫困”、“低调”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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