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青学的狂喜过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回到立海大,所有人都像被抽空了力气。
真田破例取消了第二天的晨训,这是立海大多年来罕见的休整。
星野辰睡到近中午才醒来,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
与手冢国光那场恶战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精神力,即使有系统辅助恢复,那种灵魂层面的疲惫感也无法立刻消除。
他躺在床上,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将意识沉入系统。
面板上,他的五维数据因为这场极限战斗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增长,尤其是精神力和技术,涨幅明显。但系统也给出了警告:
【检测到宿主精神力使用过度,进入‘疲惫期’,建议72小时内避免高强度精神力对抗训练。】
【身体机能恢复中,预计完全恢复需48小时。】
他知道,下一场关东大赛决赛近在咫尺,对手将是老牌的强校六角中学。
虽然从纸面实力看,立海大占据优势,但连续恶战后的疲惫,以及可能存在的轻敌心态,都是隐患。
下午,当他来到网球部时,发现气氛有些微妙。战胜青学的兴奋感依旧存在,但一种不易察觉的松懈感也开始弥漫。
一些部员在热身时显得心不在焉,交谈中也多了对六角中学的轻视。
“六角中学啊,风格是挺独特的,不过实力也就那样吧?”
“比起冰帝和青学,应该轻松不少。”
真田和柳显然也察觉到了这种苗头。真田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而柳莲二则在部活开始时,直接播放了一段六角中学的比赛录像。
“不要因为战胜了强敌就掉以轻心。”柳的声音冷静而严肃,“六角中学的‘老爹’教练培养出的选手,基础扎实,风格独特,尤其是他们的部长,葵剑太郎,拥有很强的冲击力。任何轻敌,都可能导致意想不到的失败。”
部活结束后,星野辰和真田、柳一同前往医院。他们要将胜利的消息,亲自带给幸村。
病房里,幸村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他正靠在床头,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翻阅着柳之前留下的青学资料。
看到他们进来,他放下资料,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恭喜你们,战胜了青学。”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星野辰身上,紫蓝色的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一丝复杂的欣慰,“星野君,辛苦了。听说你和手冢进行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
星野辰将比赛的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重点提到了柳莲二如何在绝境中守住希望,以及团队每个人的努力。他没有过多描述自己的“心眼”觉醒,只说是侥幸获胜。
幸村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星野辰在“无感世界”中坚持并最终逆转时,他的眼神微微闪动,仿佛透过星野辰,看到了另一场相似的、属于他自己的战斗。
“看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家都成长了很多。”幸村轻声说道,语气带着感慨,“我很高兴,也很…抱歉。”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真田立刻皱眉:“精市,你不必…”
“我知道,弦一郎。”幸村打断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是六角中学了吧?虽然他们整体实力可能稍逊,但他们的网球很快乐,也很纯粹,不要被这种风格打乱节奏。”
他又看向星野辰:“星野君,你的精神力消耗很大,决赛前需要好好恢复,不必执着于用精神力压制,扎实的基础同样能赢得胜利。”
他的分析和提醒一如既往地精准。然而,在谈话的间隙,星野辰注意到,幸村试图用右手去拿水杯时,手指在触碰到杯壁的瞬间,依旧出现了那短暂的、无力控制的颤抖,虽然很快被他用左手掩饰过去。
星野辰的心微微一沉。系统的警告再次浮现在脑海。幸村部长的恢复情况,似乎并不乐观。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主治医生上野教授带着护士进来进行例行检查和询问。
“幸村君,最近感觉怎么样?右手手指有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哪怕是最细微的。”上野医生问道,语气平和。
幸村保持着微笑:“感觉和之前差不多,医生。偶尔会觉得手指有些发麻,但不是很明显。”
医生点了点头,记录着什么,然后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神经系统检查。当他要求幸村尝试用右手手指做一些更精细的动作,比如连续对指时,星野辰清晰地看到,幸村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的手指动作明显迟缓、笨拙,甚至无法顺利完成。
医生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眼神变得更加专注。他收起检查工具,对幸村说道:“幸村君,治疗需要过程,保持耐心和乐观的心态很重要。有任何变化,及时通知我们。”
说完,医生便离开了。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幸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有说话。
真田和柳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们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星野辰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系统面板上,关于幸村健康状况的评估数据再次闪烁起来,风险等级虽然没有提升,但“病情稳定性”的指标后面,出现了一个向下的箭头。
离开医院,回程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
战胜青学的喜悦,被对幸村病情的担忧冲淡了不少。他们赢得了比赛,守住了关东连霸的希望,但他们最想守护的人,却依旧在与病魔进行着艰难的斗争。
“精市的病…”真田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数据显示,神经功能的恢复非常缓慢,而且可能出现反复。我们需要做好长期准备。”
星野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握紧了拳头。关东大赛的决赛,全国大赛的征程,他都会全力以赴。
但他知道,有一场更重要的战斗,发生在医院的病房里,而他能做的,除了赢得胜利,或许就是…
他回想起幸村看到他们获胜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混杂着欣慰与落寞的光芒。
他需要找到一种方法,不仅仅是将胜利的消息带给他,而是真正地,将赛场上的那份力量与希望,传递给病房中的他。
荣光之下,阴影依旧存在。但他的决心,也因为这份阴影,而变得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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