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峡大捷的余波,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在北疆这片干燥的土地上迅猛燎原。
蛮族溃兵带着刻骨的恐惧逃回本部,他们无法理解那如同天神震怒般的巨响与火光,只能将其归咎于超自然的力量。
而驾驭这股力量的大雍皇帝,在他们口中,迅速从一个需要征服的南人君主,变成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称号——
“天可汗!”
这个原本属于草原最强盛时期统治者的尊号,此刻却从溃败的蛮族士兵口中,带着颤抖与敬畏,加诸于贺归轩之身。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不仅飞遍草原各部,也迅速传回了大雍北伐大营。
当将士们亲耳听到“震天雷”一举歼灭三万蛮骑,听到蛮族溃兵惊恐地称呼陛下为“天可汗”时,全军沸腾了!
那种沸腾,不同于校场点兵时的热血上涌,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炽热、几乎要将灵魂都点燃的崇拜与信念!
军营里,篝火旁,士兵们不再仅仅是兴奋地议论战果,他们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中军那座飘扬着龙旗的大帐。
“俺就说!陛下是真龙下凡!那蛮子说的没错,就是‘天可汗’!”
“跟着陛下,咱们这是……这是在跟着神仙打仗啊!”
“什么蛮族铁骑,在咱们陛下的神雷面前,就是土鸡瓦狗!”
“以后陛下指哪儿,咱就打哪儿!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每一个士兵的脊梁都比以往挺得更直,眼神里燃烧着一种混合着骄傲、忠诚与近乎宗教狂热的火焰。
他们为自己是“天可汗”的兵而自豪,为能追随这样的君主征战而倍感荣耀。
军中原本可能存在的一切杂音、一切对年轻皇帝的些许疑虑,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化为了铁板一块的绝对忠诚与信赖。
霍擎云巡营时,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变化。
他看着那些士兵望向陛下营帐时灼热的目光,听着他们压低声音却充满激情的议论,心中那份追随的信念也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麾下的儿郎们,因为陛下这“天可汗”的威名,士气已然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仿佛下一刻即便面对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地冲杀过去。
中军大帐内,贺归轩听着霍擎云汇报军心士气,以及蛮族那边传来的“天可汗”称呼,脸上并无太多得意之色。
她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幽深。
“天可汗……”
她低声重复了一句,嘴角泛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们既然给了这个名号,那朕,便却之不恭了。”
她要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利,更是要从精神上、从信仰上,彻底摧毁蛮族的斗志,让他们未战先怯,闻风丧胆!
“传令下去,”
她抬起头,对霍擎云道。
“将‘天可汗’之称,在军中悄然散开。同时,多派斥候,将落鹰峡之战的细节,尤其是蛮族溃兵如何称呼朕的,想办法‘送’到蛮族大汗的耳朵里去。”
她要让这恐惧,如同发酵的毒药,在蛮族大军中彻底蔓延开来。
“另外,加紧赶制‘震天雷’。下一次,我们要让这‘天可汗’的雷霆,响彻草原!”
“末将遵命!”
霍擎云抱拳领命退出帐中,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贺归轩骑马巡视营地时,士兵们不再仅仅高呼“陛下万岁”,那发自内心的、混杂着崇拜与骄傲的“天可汗”呼喊,开始此起彼伏。
“天可汗!天可汗!”
她的威望,在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主人,这一场胜仗下来您的情绪值收获突破80万,还在上涨,真是赚大了~】
‘80万?’
【是的,根据系统统计,此次事件影响的不仅仅是大雍朝和蛮族部落,周边国家听到消息也很受震撼呢!赢麻了主人~】
‘哈哈~低调!等着忙完这阵,我找你兑换点高级货,姐现在不差钱!’
贺归轩心情格外美好!
军中上下,再无一人质疑她御驾亲征的决定,唯有狂热的信服与誓死追随。
————
京城,丞相府。
林宥霆放下手中来自北疆的常规战报公文,揉了揉眉心。
落鹰峡大捷与“天可汗”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举国欢腾。
他作为监国丞相,一方面要处理因此带来的繁杂政务,封赏议定、后勤保障、各方势力的反应,另一方面,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烦闷盘踞在心头。
桌上,还放着一份来自他私人渠道、更为隐秘的汇报。
上面除了重复大捷的过程,还多了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
“……陛下与霍将军往来‘天工营’甚密,常于帐中议事至深夜……”
“……霍将军于陛下面前,神态恭敬异常,目光……甚为炽热……”
“……军中已有流言,称霍将军乃陛下亲信,前途不可限量……”
这些字眼,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刺着他向来冷静自持的神经。
他知道霍擎云是难得将才,陛下重用无可厚非。
他知道陛下与他商议军机,是理所应当。
可“同出同进”、“神态炽热”、“帐中深夜”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就像是在他脑海里勾勒出一幅他不愿看见、却又控制不住去想象的画面。
尤其是……当他想起那个混乱的、意外的吻。
那唇瓣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与微甜,仿佛带着某种烙印,在他独处时,便会悄然复苏,清晰得令人心悸。
他试图用繁重的公务压制,试图用理智分析那不过是意外,甚至……在母亲再次隐晦提及纳妾时,他破天荒地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默许了管家安排与几位“贤淑”女子的短暂会面。
可结果更糟。
面对那些低眉顺眼、温婉柔顺的闺秀,他心中竟是一片死水微澜,甚至隐隐有些不耐。
她们的眉眼、声音、气息,都无法在他心中激起半分涟漪,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回忆起那双时而狡黠、时而威严、时而脆弱的眸子,回忆起那带着酒香和一丝清冽的触感。
他这是怎么了?
林宥霆烦躁地站起身,走到窗边。
他的心纷乱而不能平静。
是因为那个吻扰乱了他的心智?
还是因为……那个身份特殊、行为莫测、却一次次打破他认知与底线的人,本身就像一剂无法解析的毒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了他的肺腑?
难道自己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宥霆快步走到桌前,提笔给远在天边的人写起信涵,仿佛只有这样,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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