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强忍着掌心的刺痛,顺着工坊内侧的楼梯潜入地下室。楼梯吱呀作响,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方才翻墙时撞见的孩童鬼影仍在眼前晃动,她用力掐了把掌心,血珠滴在台阶积灰上,发出的吮吸声。突然想起老河伯的叮嘱,声音发颤。她扶着墙根的手突然摸到片潮湿的槐树叶,猛地缩回手——这地下室哪来的槐树叶?
自语道:这动静要是引来赵沉的人就完了……
老河伯说煞灵喜食生血,这声音……莫不是在引我过去?
带着这个疑问,苏晚推开虚掩的地下室门,扬起的灰尘呛得她一阵咳嗽。墙上贴满的照片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红光,她的目光首先落在最左侧泛黄的polaroid上:照片里张老五的左眼空洞洞的,边缘残留着撕裂的皮肉痕迹。三天前老河伯在码头的话突然回响在耳边,苏晚声音发紧。指尖拂过照片边缘的血手印,她倒吸口冷气,自语道。中间彩色照片里的铜铃突然晃了晃,苏晚瞳孔骤缩——那铃铛和女尸手腕上的完全相同!她想起刀疤男临死前的嘶吼,几乎是复述出来。最右侧新照片里的青铜鼎让她心脏骤停,云雷纹里的金发丝缠着半片字绸缎,她对着照片低吼。话没说完,照片墙突然传来轻响,所有照片竟同时转向她,十多张脸的眼睛都对着她的方向。
张老五捞尸时多问了句‘黄旗船运的啥’,第二天就漂在河上了……
这指节的老茧……和他生前补渔网的手一模一样!
我儿子的银锁片!就在女尸手里!
赵沉!你连明代礼器都敢动!导师说过这鼎是‘河眼镇魂’的关键……
目光从照片墙上移开,苏晚的手电光落在架子上按北斗七星排列的青铜器上。中央的青铜鼎耳上,云雷纹在光下闪着冷光,她刚要伸手触碰,就听见导师临终前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指尖摸到内侧凸起的焊点时,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导师办公室的暗格——那里藏着这鼎的拓片!苏晚对着空荡的地下室低吼,像是在质问赵沉。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她想起老河伯给的桃木钉还在口袋里,咬着牙自语。突然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她慌忙将鼎塞进内衬,手电光扫过架子底层——那里竟摆着七个槐木匣,每个匣缝都渗出暗红色液体。
阿晚,这鼎耳内侧有‘永乐十八年造’的刻字,千万别让它落入文物贩子手里……
你篡改《捞尸秘录》还不够,非要盗掘国宝养煞吗?!
导师,张老五,还有那些失踪的孩子……今晚我定要让赵沉血债血偿!
咚……咚……楼梯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晚刚要躲到架子后面,最左侧的槐木匣突然弹开条缝,里面传出细碎的抓挠声。她屏住呼吸,手电光抖得像筛糠,照见匣缝里露出半片蓝布衣角——和失踪男孩小石头穿的褂子一模一样!苏晚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突然听见匣子里传来孩童的呜咽,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
姐姐……救我……匣子里好黑……
她猛地想起老河伯说过的七童镇河眼,声音发颤。刚要伸手去掰匣盖,楼梯口突然传来赵沉阴冷的笑。
七个槐木匣……七个失踪的孩子!赵沉把他们活生生封在里面养煞?!
苏小姐倒是比我预想的更聪明。
苏晚瞬间僵住,手电光缓缓上移——赵沉就站在楼梯转角,手里把玩着那顶红轿的银镯子,指甲缝里还嵌着槐树叶。
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苏晚攥紧桃木钉,指尖的血滴在青铜鼎上,发出声。
你把孩子们怎么样了?!
赵沉突然歪头,模仿孩童的语气尖声说。话音刚落,七个槐木匣同时发出拍打的声响,此起彼伏的童声从匣子里涌出来。
他们在玩‘躲猫猫’呀——你听,小石头在喊你呢。
姐姐救我!我要妈妈!槐树叶扎得疼……
苏晚的耳膜像要被刺穿,突然想起导师临终前的警告,嘶吼道。
你以为用童男童女养煞就能控制河眼?《捞尸秘录》里写着‘活祭反噬,煞灵噬主’!你会被他们撕碎的!
赵沉突然变脸,眼神狠戾如刀。他突然打了个响指,楼梯口的阴影里钻出两个黑西装男人,手里的鱼枪闪着寒光,倒钩上还挂着槐树叶。
那又如何?等我用鼎镇住河眼,整个黄河的煞灵都得听我的!倒是你,怀里揣着我的鼎,还想跑吗?
苏晚突然冷笑,摸出老河伯给的桃木钉狠狠扎向最近的槐木匣锁扣。匣盖地弹开,小石头蜷缩在里面,脸色青黑,嘴里塞着发霉的麦芽糖,看见苏晚突然睁大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
跑?我是来给你收尸的!
姐姐小心!他的银镯子会吸魂——
赵沉的银镯子突然发出红光,小石头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下去。苏晚目眦欲裂,抓起青铜鼎就朝赵沉砸过去。
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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