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攥着那枚刻“活”字的木坠子,刚摸进铁牛庙,水缸里练闭气的余劲儿还没散,镇魂鼓“咚咚”就炸响在黑夜里。冷不防,粗麻绳“唰”地勒进肉里,她这才回过神——哪是什么祭祀,分明是赵沉设好的死局!
哎哟!
一个矮胖身影撞得凌霄退了半步,猪肉铺的王屠户举着把沾血的杀猪刀就喊,刀背上挂着的五花肉还滴着油,顺着刀槽流到刀柄,把他满是老茧的手浸得黏糊糊的,刀刃在月光下亮得晃眼:
女侠!可算等着您了!
女侠!可算等着您了!赵沉那狗贼把我婆娘抓了!
他急得直跺脚:昨天傍晚他带了两个面具人来铺子里,一个高个拿铁链,一个矮个揣着桃木钉,进门就把我婆娘按在砧板上搜身!
凌霄皱眉:搜出什么了?
王屠户脸涨得通红:啥都没有!可他非说我婆娘偷了祭坛的,还拿出半截沾狗血的桃木钉当证据!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刀背在掌心蹭出沙沙声:那钉子尖上有倒刺,我婆娘手上的划伤根本对不上!他说要拿婆娘的心头血喂钉子,不然镇魂阵镇不住河神,铁牛镇就要发大水!
庙墙后突然飘来小宝的哭声,细得像猫叫,王屠户脸“唰”地白了,杀猪刀“哐当”砸在青石板上,震得火星子乱蹦:“是我家小宝!挨千刀的赵沉!他说我敢报官,就把小宝扔进黄河喂鱼!”
庙门阴影里突然窜出个挎竹篮的老妇,豆腐坊的陈婆举着块沾豆渣的木板就喊:
“女侠!还有我!赵沉昨儿半夜拉走我家两板豆腐,说是祭河神用,可我亲眼瞅见他把豆腐倒在庙后枯井里,井沿的青苔都被豆腐浆糊住了,井底黑黢黢的尽是生锈刀枪!”
话音未落,俩戴面具的壮汉就从庙门两侧闪出来,一把夺下木板将她反剪双臂,陈婆挣扎着骂:
“赵沉你个挨雷劈的!”
却被捂住嘴拖进偏殿。王屠户见状急红了眼,挥刀就砍:
“放开陈婆!”
话音刚落,凌霄后颈就挨了一闷棍,眼一黑被按在地上。俩面具人拿铁链锁住王屠户的脖子,布团堵得他“呜呜”直响。凌霄昏昏沉沉醒来,刚睁开眼就听见赵沉冷笑:
“醒了?正好让你亲眼看着仪式完成。”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祭台上,麻绳勒得皮肉生疼,挣了挣,抬头正对上赵沉那道横贯眉骨的刀疤。
赵沉!你搞的什么鬼把戏?这根本不是镇魂仪式!
赵沉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道横贯眉骨的刀疤,冷笑一声:哦?阿晚倒是说说,这仪式哪里不对?
凌霄盯着他手中那把沾着碎肉的刀:河神祭祀用三牲五谷,从不用活人当祭品,你们到底在供奉什么?
台下戴面具的村民发出嗡嗡的议论声,赵沉突然一脚踹在祭台柱上,木屑簌簌落在凌霄肩头:供奉能让铁牛镇永保平安的!可惜啊,你和你那死鬼师父偏要多管闲事。
他凑近凌霄,声音压得像毒蛇吐信:老河伯在北岔口发现了活结的秘密,不就得喂鱼吗?
凌霄猛地啐出一口血沫,血珠“啪”地溅在赵沉手背刀疤上,红得像团火:“活结的秘密?老河伯断气前攥着我手腕,指甲缝里嵌着的皮肉,跟你这刀疤上的一模一样!你敢说不是你把他捆在铁牛雕像上,看着黄河水漫过他脖子?!”
赵沉眉峰突然拧紧:你倒比你师父聪明。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凌霄怒视着他:你们这群疯子!为了所谓的平安,就要牺牲无辜性命?
赵沉猛地举起刀,刀身在人皮灯笼的幽绿光线下泛着油光,刀刃映出凌霄脖颈上暴起的青筋:河神发怒了——他手腕翻转,刀尖带着破风锐响刺向凌霄心口,需要新鲜的祭品!
我看发怒的是你!凌霄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用活人献祭,不怕遭天谴吗?
赵沉眼底漫开一层霜色,刀尖在她颈侧动脉上轻轻一划,血珠瞬间沁出凝成红线:阿晚,委屈你了。他俯身在她耳边轻笑,气息带着河底淤泥的腐腥,你的心头血里藏着老河伯的毕生修为,正好喂饱我养在河眼的邪物。
凌霄脑中灵光一闪,老河伯临终前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突然清晰如昨,那枯瘦手指在她掌心刻下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她猛地咬破舌尖,腥甜血气冲上喉头,当即咬着牙念起口诀:黄河东流去,铁牛镇八荒,邪不胜正,水归其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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