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频率》第二期录制的最后一个镜头,停留在海滨别墅的露台上。温月眠抱着膝盖坐在藤椅上,沈衣川蹲在她面前,替她把被海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直播弹幕还在刷“求锁死”,导演却在对讲机里喊了“卡”,宣布第二期录制正式结束。
“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沈衣川把她的行李箱提起来,轮子在地板上滑出轻响。
节目组安排嘉宾统一返程,但他们俩都额外请了假,要提前一天离开。
“嗯,下午进组,拍新剧的定妆照。”温月眠踮脚把他围巾的结系得更紧些,指尖擦过他的喉结,“你呢?开机仪式是后天?”
“对,在云麓。”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比镜头前更柔和,“等杀青,我去你剧组探班。”
车子在机场高速的岔路口停下。
沈衣川要去t2航站楼,她在t3,中间隔着一条车水马龙的路。
他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下来,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捏:“进组后别熬夜,你一熬夜就冒痘,化妆师会骂你的。”
“知道了,沈老师。”她故意学他在恋综里的语气,看着他耳尖泛起微红,“你也别总吃剧组的盒饭,记得让助理给你带点水果。”
进组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
温月眠饰演的是古装剧里的医女,每天要背大段的药方台词,还要练习针灸的手势。
收工时常常是深夜,她累得倒头就睡,却总会在睡前看一眼沈衣川的消息。
他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发了消息:“我看你那边降温了,明天让助理给你送暖宝宝,我已经让他买好了,地址发你助理了。”
第二天,助理果然抱着一大箱暖宝宝和奶茶出现在片场,说是“沈老师托我送来的,还说奶茶要少糖,加珍珠”。
整个剧组都在起哄,同组的男演员笑着问:“月眠,你和沈衣川是不是来真的?”
温月眠红着脸没承认,心里却像被奶茶的甜填满了。
沈衣川的剧组比她更忙。
谍战剧的动作戏多,他常常吊威亚到半夜,手臂上被勒出红痕。
但再忙,他每天都会给她发一条消息,有时是“今天拍爆破戏,离得很远,别担心”,有时是“看到一只像你小时候养的那只猫,可惜它跑了”。
直到某天,温月眠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心跳很快,有些不好的感觉。
来到片场,注意到不少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补妆时,她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平时和她熟络的场务阿姨欲言又止,服装组的小姑娘路过时偷偷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同情。
温月眠对着镜子皱了皱眉,随口问化妆师:“你们今天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东西?”
化妆师手里的粉扑顿了顿,干笑两声:“没有没有,月眠姐今天状态特别好……就是刚才网上有人爆料,沈老师那边拍戏好像出了点意外。”
温月眠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剧本“啪”地掉在地上。
“什么意外?”她声音都发紧了,抓着化妆师的手腕追问,“他怎么了?”拿出手机,准备给沈衣川打电话。
刚点开微信,就见小助理快步跑过来,眼圈红红的:“月眠姐,刚才沈老师剧组的人偷偷跟我说,他拍爆破戏的时候,有块碎石弹进了后颈,伤口有点深,现在正在医院缝针呢!他不让他们告诉你,怕你拍不好戏……”
“轰”的一声,温月眠手里的手机直接砸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缝。
她猛地站起身,古装的广袖被椅子勾住也浑然不觉,声音都在发颤:“缝针?怎么会有碎石?不是说爆破点都清过了吗?”
乐乐急得快哭了:“说是角度没算好,沈老师为了护着同组的新人,自己往旁边挡了一下……医生说幸好没伤到颈椎,但失血有点多,现在还在观察。”
温月眠眼前一阵发黑,她扶着旁边的灯架才站稳,指尖冰凉得像浸了水。
刚才拍戏时强忍着的眼泪,此刻毫无预兆地砸下来,砸在戏服的刺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乐乐,现在就去医院。”她哑着嗓子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帮我跟导演请假,我的戏……等我回来再拍。”
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时,温月眠的脚步几乎是踉跄的。
她攥着被汗浸湿的手机,指尖在沈衣川病房号上划了好几次才看清数字,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
沈衣川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后颈缠着厚厚的纱布,边缘隐约渗着暗红的血渍。
他平时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连呼吸都比平时轻缓许多——那是麻药和伤痛交织下的昏迷。
温月眠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没扎针的手。
他的手很凉,她用掌心裹住,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旁边守着的助理红着眼圈小声说:“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但失血多,得让他好好睡够才行。沈哥进手术室前还念叨,千万别告诉你……”
温月眠没说话,只是把脸轻轻贴在他手背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他的手背上,又顺着指缝滑进床单里。
她不敢哭出声,怕惊扰了他,可心口像是被人攥着,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她就那么蹲着,一动不动地守着,直到窗外的天色暗下来,直到他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微动了一下,她才猛地抬头,眼睛亮起来,又怕又盼地盯着他的脸,轻声唤:“沈衣川?”
可是他并没有睁开眼。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时,温月眠正替沈衣川掖了掖被角。
她扭头,看见沈衣川那部谍战剧的导演和几个同组演员站在门口,脸上都带着焦灼和歉意。
导演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此刻没了片场的严厉,眉头拧成个疙瘩,走到床边看了眼沈衣川,才转向温月眠,声音沉哑:“温小姐,对不起。今天那场爆破戏,是我们道具组的失误,角度测算出了偏差……衣川他是为了护着那个刚进组的小演员,才没躲开那块飞石。”
旁边的女二号眼眶红红的,递过一个保温桶:“这是我们让食堂熬的小米粥,等沈老师醒了能喝点。他进手术室前还跟我们说,千万别告诉你,怕你分心……”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温月眠见到熟悉的人,差点绷不住,“沈爸爸,唐妈妈,我……”
沈母赶紧走进来,抱着她,“没事的,不怕不怕,这小子命大着呢,会没事的。”
沈父跟导演打了招呼,知道了事情经过,对于导演的歉意也没有为难,“没事,这孩子,从小就这样。”
导演叹了口气:“衣川在片场一直护着大家,这次……是我们对不住他。医生说他年轻,恢复力强,但毕竟伤在要害,得好好养着。剧组那边我已经停了他的戏份,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算。”
男演员拍了拍温月眠的肩:“温老师你别太担心,衣川那性子,硬得很。等他醒了,我们再好好跟他算账——哪有把自己弄伤了还瞒着女朋友的?”
温月眠勉强扯了扯嘴角,目光又落回沈衣川脸上。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刚好照在他清瘦的下颌线,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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