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帐篷的缝隙落在雪儿脸上时，她正皱着眉往我怀里钻。昨夜数星星到后半夜，她枕着我的胳膊睡沉了，此刻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襟。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枪留下的痕迹，心里忽然软得发疼。
“爸，有动静。”雪儿突然睁开眼，银白的发丝蹭过我的下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透着警惕。
我立刻屏住呼吸，果然听到营地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地面都在微微震颤。“是异兽。”我翻身坐起，抓起放在枕边的短刀，雪儿已经利落地穿上蓝色劲装，眼底的睡意瞬间被锐利取代。
掀开帐篷帘，只见一头比寻常黑熊大了三倍的巨兽正站在营地中央，黑色的皮毛上泛着淡淡的灵光，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透着刚开智的凶戾，显然是被昨晚的肉香吸引来的。
“刚生了灵智就敢闯营地，胆子不小。”雪儿活动着手腕，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正好给大家加个菜。”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像道蓝色闪电冲了出去，身形灵活地避开黑熊的巨掌，反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光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刺向黑熊的眼睛。
“首领小心！”鸦祖的暗影瞬间铺开，却被雪儿摆手拦住：“不用，练练手。”
她踩着黑熊的前掌借力跃起，软剑如同灵蛇般缠上黑熊的脖颈，手腕翻转间，已经在它喉咙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痛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搞定。”雪儿甩了甩剑上的血，冲我笑得得意，“上午加餐，烤熊掌。”
众人立刻欢呼着围上来处理黑熊。天海扛着巨斧劈砍骨头，雪剑用冰蓝剑剔出最嫩的肉，灵珑则指挥着士兵们支起烤架，很快营地就飘起了烤肉的香气。烤熊掌外焦里嫩，蘸上鸦祖带来的野蜂蜜，甜香里带着点野性的醇厚，连最挑食的血瞳都多吃了两块。
下午刚收拾完碗筷，西边的树林里又传来一声虎啸，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这次是一头斑斓猛虎，额头上的“王”字泛着金光，显然也是开了灵智的异兽，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寻来的。
“送上门的午餐。”雪儿拍了拍手上的草屑，拎起短刀就迎了上去。这头老虎比黑熊狡猾，身形矫健如电，几次避开雪儿的攻击，还妄图绕后偷袭正在收拾柴火的士兵。
“想偷袭？”我冷哼一声，掷出手中的短刀，正好擦过老虎的后腿。它吃痛怒吼，转身扑向我，雪儿趁机瞬移到它身后，短刀精准地刺入它的脊椎。
“爸，配合得不错。”她笑着冲我比了个手势，老虎已经瘫在地上，眼里的凶光渐渐散去。
傍晚的虎肉宴比上午更热闹。雪儿最爱的虎里脊被烤得滋滋冒油，撒上灵珑找到的野花椒，麻香四溢；我则把虎骨炖成了汤，乳白色的汤里飘着几颗野枸杞，喝一口暖得从喉咙熨帖到胃里。
夜幕降临时，谁都没料到还会有“客人”上门。营地外的沼泽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一头体长近十米的湾鳄破水而出，鳞甲上泛着青黑色的灵光，眼睛里的狡黠显然是成了精的模样。
“这下连晚饭都有了。”雪儿舔了舔唇角，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这次她没单打独斗，冲五大器灵和四大护法扬了扬下巴：“分组，比比谁下手快。”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天海的长枪刺穿了湾鳄的鳞甲，雪剑的冰刃冻住了它的尾巴，鸦祖的暗影缠住它的四肢，血瞳放出的蝙蝠群则不断骚扰它的眼睛。雪儿趁机跃上鳄背，软剑直插它头顶的逆鳞——那里是精怪的命门。
湾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沼泽里翻滚了几圈，终于彻底不动了。“今晚吃鳄鱼肉羹。”雪儿跳回岸边，蓝色劲装沾了些泥水，却丝毫掩不住她眼底的笑意。
鳄鱼肉羹炖得绵密，撒上切碎的野香菜，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陶碗，吃得满头大汗，笑声此起彼伏，连沼泽里的虫鸣都像是在跟着欢唱。
“爸，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雪儿突然放下碗，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往东边的竹林走，“昨天发现的，保证惊喜。”
穿过茂密的竹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冒着热气的泉眼，天然形成的温泉池被青石环绕，泉水中泛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处灵气温泉。“怎么样？”雪儿转身看着我，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泡一泡解乏。”
众人立刻欢呼着脱鞋下水，温泉水暖意融融，带着点草木的清香，泡得人浑身舒泰。灵珑第一个玩心大发，泼了雪剑一脸水，两人立刻在水里打闹起来，溅起的水花洒了众人一身。
雪儿从储物空间里翻出个精致的瓶子，瓶身上刻着缠枝莲纹，打开时飘出一股清冽的香气，混合着松木和铃兰的味道——那是我和她分别最喜欢的味道。“我调的沐浴露，试试？”
她挤了些在手心搓出泡沫，轻轻涂在我的后背，指尖的力道适中，带着点痒痒的暖意。“爸，你后背肌肉好硬。”她趴在我耳边小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忍不住笑了，抓过瓶子也挤了些搓出泡沫，往她胳膊上涂去：“你这小身板，多吃点才能长肉。”
她咯咯笑着躲开，泡沫溅了我们满身。打闹间，雪儿瞥见池边众人眼里的羡慕——尤其是灵珑，眼睛都快黏在沐浴露瓶子上了。她干脆把瓶子扔了过去：“大家一起用，空了我再调。”
瓶子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很快就见了底。温泉里的泡沫越来越多，欢声笑语像要把竹林掀翻，连一向严肃的鸦祖都被血瞳泼了满脸水，嘴角却难得地勾起一抹笑意。
“唱歌吧。”雪儿靠在我肩头，声音在水汽里变得格外柔软。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新的歌。
“一节节一段段，四季青冬日展……”《竹石》的调子刚起，就带着股韧劲，雪儿的声音清亮，唱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时，她往我身边靠了靠，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第二遍合唱时，众人的声音里都带着股不屈的昂扬，温泉水仿佛都跟着激荡起来。唱完《竹石》，雪儿稍作停顿，又唱起了《我相信》。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明快的节奏瞬间点燃了气氛，灵珑和雪剑在水里跳起了奇怪的舞，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雪儿唱到“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时，伸手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
当《我是如此相信》的旋律响起时，喧闹的温泉池突然安静下来。雪儿的声音温柔得像温泉水，一点点漫过每个人的心脏。“在背后支撑的是你，一直与我并肩而行……”
听到这句，我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想起她挡在我身前夹住毒箭的瞬间，想起她为了护我怒杀仇敌的决绝，想起她穿着我做的蓝色劲装，连睡觉都不肯脱的宝贝模样——原来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守护她，却不知她早已把我当成了最坚实的依靠。
“我的祷告终于有了回音，我是如此相信……”雪儿的声音带着哽咽，我转过头，发现她也红了眼眶。
第二遍合唱时，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唱得格外用力。雪儿靠在我怀里，能感觉到我的颤抖，她悄悄伸出手，用指腹擦掉我脸颊的泪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爸，”她在我耳边轻轻说，热气混着她的气息拂过，“你永远都是我绝对完全信任的人，唯一的。”
没等我回应，她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软软的，像羽毛落在心上。我猛地抱紧她，把脸埋在她发间，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
夜深时，我们躺在帐篷里，掀开帘子看星星。竹林里的温泉还在冒着热气，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星星比昨晚更亮了些。
“爸，你看那颗星，在动。”雪儿指着天边一颗流星，兴奋地抓住我的手。
“那是流星，许愿很灵的。”我握紧她的手，看着流星拖着长尾划过夜空。
“我许愿，永远跟爸在一起。”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我耳朵里。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心里默念：爸也许愿，永远陪着我的雪儿。
她很快就枕着我的胳膊睡沉了，呼吸均匀得像温泉的涟漪。我抱着她，听着帐篷外的虫鸣，觉得这辈子的幸运，都聚在了这一刻。
第二天早上，群里的消息已经刷得看不到头，满是昨夜的温暖与感动：
【朱灵：（发了个“脸红”的表情包）灵气温泉也太舒服了！雪元帅调的沐浴露好香，混合着将军和雪元帅喜欢的味道，甜得人心都化了！看着他们互相涂沐浴露，我脸红得差点钻进水里！】
【李副将：（发了个“欣慰”的表情包）属下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雪元帅唱《我是如此相信》时，将军的眼泪掉在温泉里，溅起的水花比星星还亮。这份信任，比金石还坚，比日月还长。】
【王校尉：（发了个“憨笑”的表情包）俺跟着唱《我相信》时，差点在温泉里蹦起来！雪元帅说“唯一信任的人”时，将军抱着她的手都在抖，俺们在旁边偷偷看，大气都不敢喘！】
【灵珑：（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主人调的沐浴露太好闻了！用完身上香香的，连睡梦里都在笑！主人唱《竹石》的时候，灵力跟着调子在温泉里转圈，好多小鱼都游过来了呢！将军，下次能不能让主人多调点沐浴露？】
【鸦祖：（发了个“暗影”的表情包）首领的歌声里藏着对将军的全然信赖，那份纯粹比灵泉更动人。昨夜的温泉倒映着双星，像极了首领与将军的羁绊。属下已在竹林外设下结界，护这处灵泉永远安宁。】
【滔滔（代表全体动物）：汪汪！泉！香！唱！（附带一张军犬们趴在温泉边舔水的照片，舌头伸得老长，憨态可掬）】
【五大器灵：（集体发言）温泉暖身，歌声暖心。主人与将军的信任，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藏。我等已将《竹石》刻在天海龙骑枪上，让这份坚韧与信赖，随枪魂永存。】
【魔界四大护法：（集体发言）首领言“唯一信任”，将军以拥抱回应，无需多言，已胜千言。昨夜的竹林星光，见证了这份无可替代的羁绊。我等愿以魔元为誓，护此信任，直至时间尽头。】
我放下手机时，雪儿还在睡，阳光透过帐篷照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默念：丫头，爸也是如此相信你，永远都是。
帐篷外的竹林传来沙沙的声响，像在重复着昨夜的歌谣。这样的日子，有她在身边，有信任作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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