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冥时晏不动声色地“清理”了那些不长眼的苍蝇后,古董店总算是清静了下来。
玄门圈子里,关于这家店的传闻,又多了一个版本。
九爷的背后,好像有个手眼通天的大佬。
这个大佬是谁,没人准确知道。
只有猜测,就是那位跟着九爷出席过几次重要场合的冥时宴。
但大家知道的是,之前几个试图去古董店找麻烦的玄门混子,下场都极其凄惨。
不是被抓,就是破产,甚至还有人间蒸发的。
一来二去,再也没人敢轻易来招惹这家古董店了。
钟离久对此乐见其成。
她本来就嫌麻烦,现在有人帮她把麻烦都挡在了门外,她正好落得个清闲。
每天的日子,就是喝喝可乐,撸撸猫,看看冥时晏对着那个破鼎发呆,然后琢磨晚上吃什么。
她发现,冥时晏这个“员工”,真是越来越好用了。
不仅能当门神,震慑宵小。
还能当跑腿,买奶茶,买炸鸡,买各种她想吃但又懒得出门去买的东西。
而且他找的跑腿的效率极高,服务态度也好。
比如她想喝城东那家排队要两小时的网红奶茶,他一个电话打出去,不到半小时,就有人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店门口,还是热的。
比如她半夜想吃城西那家的烧烤,他又是几个电话,那边烧烤店的老板,能立马关了店,亲自把最新鲜的食材和烤炉,送到古董店里来,现场给她烤。
钟离久一度怀疑,冥时晏是不是把他的霸总技能,全都点在了“如何投喂老板”这件事上。
“我说,你一个大总裁,天天待在我这破店里,不用上班的吗?”钟离久一边啃着鸡翅,一边含糊不清地问。
“你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
冥时晏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着手。
他有洁癖,看着钟离久吃得满手是油的样子,却怎么也反感不起来。
“那你也不能这么游手好闲啊,你就不怕你手下的人,把你给架空了?”
钟离久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不敢。”冥时晏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钟离久撇了撇嘴,没再多问。
也是,这家伙可是鬼王血脉,凡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她啃完最后一个鸡翅,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把骨头扔进垃圾桶。
冥时晏立刻递过来一张湿巾。
钟离久顺手接过来擦了擦嘴,然后往摇椅里一躺,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唉,还是这样的人生,才叫人生啊。”
冥时晏看着她这副懒散又满足的样子,冰冷的眼神里,不自觉地就染上了一丝暖意。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待在这个小小的店里了。
这里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家族里的明争暗斗。
只有懒洋洋的阳光,淡淡的檀香味,还有这个总是在琢磨着吃什么的老板。
以及,一只会跟他抢零食的猫,和一条总在暗中观察他的蛇。
这种充满了烟火气的氛围,让他那颗常年被诅咒和阴冷包裹着的心,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他甚至觉得,就算一辈子都解不开身上的诅咒,就这么待在这里,给她当个“员工”,似乎……也挺不错的。
当然,这种平静的日子,注定不会太长久。
这天下午,钟离久正盘算着晚上是吃酸菜鱼还是水煮肉片,店里的风铃,又响了。
她以为又是冥时晏派的跑腿到了,头也没抬地喊了声:“放桌上就行。”
然而,门口传来的,却是一个焦急而又陌生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万物典当行吗?”
钟离久睁开眼,看到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更年轻的助理。
两人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精神萎靡,面容憔悴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六十多岁,穿着一身雪白的厨师服,但那身本该象征着荣耀和干净的衣服,此刻却显得有些松垮和暗淡。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绝望。
钟离久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个人,不是玄门中人。
他们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被山珍海味和人间烟火熏陶出来的气息。
尤其是那位老人,他身上的这股气息,比任何人都要浓烈。
“我就是九爷,有事?”钟离久坐直了身体。
“九爷!您就是九爷?”中年男人一看到她,眼睛顿时就亮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扶着老人走了进来。
“九爷,我叫魏兴国,这是我父亲,魏承德。我们是……是别人介绍来的。”
钟离久了然,她这店的名声,看来是越来越大了。
“我父亲他……他是个厨师。”
魏兴国说起这个,脸上露出一丝骄傲,但很快,又被浓浓的忧愁所取代。
“他年轻时,在国宴厅工作,是专门负责招待外宾的主厨。后来年纪大了,就自己开了家私房菜馆,叫‘魏家菜’,在南城也小有名气。”
钟离久点点头,魏家菜她知道,就是她前两天跟冥时晏去吃的那家。
味道确实不错,就是贵了点。
“可是,从半年前开始,我父亲他……他突然就尝不到任何味道了。”魏兴国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任何东西,山珍海味,家常便饭,在他嘴里,都跟嚼蜡一样,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们跑遍了全世界最好的医院,找了最有名的专家,做了所有能做的检查,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一个厨师,失去了味觉,那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魏兴国说着,眼圈都红了。
他身边的老人,魏承德,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只是麻木地站着,那双本该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却黯淡无光,如同死水。
钟离久看着他,没说话。
但在她的阴阳眼里,她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魏承德的背后,趴着一个瘦骨嶙峋,面色青黑的虚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被活活饿死的鬼。
它的肚子干瘪得贴着后背,眼窝深陷,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它正死死地扒在魏承德的背上,将自己的脸,凑到魏承德的嘴边,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吸食着从他口中逸散出来的一丝丝微弱的“味道”。
每当魏承德吃下一点东西,那东西的味道,在进入他口腔的瞬间,就被这个饿死鬼,给吸走了。
所以,他才会什么都尝不出来。
“他这不是病。”钟离久终于开口了,“他是被鬼缠上了。”
“鬼?”
魏兴国大吃一惊,但随即,又露出了然的神色。
他心里,其实也早有准备。
“九爷,那……那您有办法吗?”他紧张地问,“只要能治好我父亲,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典当行的规矩,等价交换。”钟离久淡淡地说,“我可以帮他赶走那只鬼,让他恢复味觉。但是,你们准备用什么来当?”
“钱!我们有钱!”魏兴国毫不犹豫地说道,“九爷您开个价,多少都可以!”
“我不要钱。”
钟离久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那个失魂落魄的老厨师身上。
“我要典当的,是他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魏兴国急忙问。
钟离久正要开口,店门却“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唐装,手拿一把折扇,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气势汹汹。
年轻人一进门,就先是轻蔑地扫了一眼店里简陋的陈设,然后目光落在了钟离久身上,眉头一皱。
“你就是那个什么九爷?”
他用扇子指着钟离久,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傲慢。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这装神弄鬼,招摇撞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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