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的舷窗将A市的夜色裁成不规则的碎片,霓虹灯在蒸腾的热浪里软塌塌地化开,像被高温熔成糖浆的霓虹,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斑。林疏白摘下防噪耳机,机舱循环的冷气撞上窗外68.2c的热浪,在玻璃上催出细密的水珠,转瞬间又被灼人的空气烤成白雾,倒像是舷窗在无声地冒汗。他指尖在光脑终端轻划,《晓光生活小筑安保异常报告》的全息投影“啪”地在膝头展开,冷蓝色的光线映亮他眼底沉静如深潭的目光。
“林先生,还有十分钟降落。”砚禾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平稳得像精密仪器的报时。她穿一身透气的白色作战服,银灰色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脖颈处的皮肤泛着近乎冷玉般的白皙,连机舱的冷气都衬得愈发清冽。抬手调出的实时地图上,A市城西罐头厂的位置正跳动着橙红色的火灾标记,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嵌在夜色里。“地下城黑市刚传来确认消息:鼠爷死于能量武器袭击,现场拾到‘歌者’帮派的专属弹壳,核心数据库被拆成了废铁——手法干净得像用橡皮擦过痕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龟裂的大地,“地表热得能煎熟鸡蛋,活人都躲在空调房或地下室里苟命,这些失踪案若不是被热浪吞了,就是有人故意让他们‘人间蒸发’。”
林疏白指尖点在报告末尾的加粗文字上,语气没起半点波澜:“晓光超市外围五个窥探者凭空消失,四个被跟踪的顾客也没了影,两百公里内连根头发丝的痕迹都没留下。”他抬眼看向越来越近的城市,裸露的建筑钢筋在夕阳下闪着刺眼的白光,大地裂得像块干透的老树皮。“七个多月没下过一滴雨,连灰尘都被烤得滋滋发烫。这时候玩失踪,哪是太阳晒化的,分明是有人用‘蒸发’藏了猫腻。”
砚禾指尖轻触太阳穴,瞳孔里瞬间闪过一串数据流,加密录音带着电流杂音在机舱响起:“失踪的安保最后传回句话:鼠爷死前见过两个‘生面孔’。”模糊的影像截图在半空展开,两个身影正猫腰钻进仓库侧门,“一男一女穿得像普通拾荒者,可在这能把人烤出油的末世里,‘不起眼’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就像在火锅里藏冰块,太刻意了。”
“不过是藏起爪子装温顺罢了。”林疏白盯着截图里的身影,男人旧夹克的肘部破洞边缘磨得发亮,女人棉布衬衫袖口沾着星星点点的盐晶——那是人类汗液蒸发后留下的痕迹,和砚禾这种连汗都不会出的机械体截然不同。“能在地表和地下钻来钻去,偏要装成底层拾荒者,这伪装拙劣得像小孩偷穿大人的鞋。”他嘴角不禁勾起半抹极淡的弧度。
他指尖轻滑屏幕,手腕上的暗纹手环随之亮起微光,与设备建立起离线加密连接——这并非接入公开网络,而是调用他私下构建的“信息库”。“铁手”的档案即刻展开,这是半年前他从“歌者”内部人员手里换得的独家资料。
屏幕蓝光把他冷硬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十年前从‘歌者’叛逃的契约机器人,右手改装成机械爪,臂弯刻着t-734编号,在黑市专干‘擦屁股’的活计。”他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淡淡的,“鼠爷敢卖他的消息,手里的筹码肯定够沉。安保说冲突是‘歌者’先挑起来的,现场被翻得底朝天,值钱的东西全没了,只剩一地高温灼烧的黑印——知情者说,那两人早从秘密通道溜了,也拿到了‘铁手’的消息。”
舷窗外,飞机正穿过一层热气流,机身轻微颠簸了一下。砚禾伸手稳住晃动的光脑,目光落在地图上跳动的标记:“‘歌者’消失了几年,最近才在地表的势力刚冒头,就敢动鼠爷这块地下城的‘地头蛇’,怕是急着找‘铁手’算账。”
林疏白看着地面上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指尖在“铁手”的机械爪图案上轻敲:“急着算账的,未必只有‘歌者’。”飞机穿透最后一层热浪,起落架缓缓放下,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像一群沉默的巨兽,在暮色里张开了黑漆漆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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