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以扇掩唇,笑而不语。
韩浩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拱手:如今主公远征在外,夏侯将军又率军前往鄄城。城内还有陈宫内应,濮阳危在旦夕。
末将深受主公厚恩,誓与濮阳共存亡。
恳请濮阳令赐教!
县丞瞪大眼睛,不明就里。
只见李牧地合上折扇:既然你诚心请教,便赠你上中下三策。
韩浩心跳加速。
传说中的三策!
能得李牧指点,此生无憾矣。
上策:让县丞告知陈宫,守备都尉韩浩早已不满曹操 ,愿共襄义举。
此言一出,二人皆惊。
韩浩迟疑道:这是要末将诈降?
正是。李牧悠然摇扇,初见韩将军时,我便看出将军乃当世良将,重信守诺之人。
韩浩赧然:濮阳令过誉了。
所以,李牧话锋一转,你投降后只需隐瞒我的真实身份,让我继续以清泉居士之名留在城中,合情合理吧?
韩浩虎目圆睁:濮阳令是要献城?
不然呢?李牧反问,难道你想死守?
可...韩浩急道,夏侯将军临行前说过,濮阳令留守必有周全之策。他选中策,就是相信濮阳令定能守住此城。
荀司马也曾言,两军对垒之策,天下无人能出濮阳令之右。
“所以,我在夏侯将军面前立下誓言,誓死保卫濮阳,助濮阳令再创辉煌。”
韩浩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县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静静地跪在一旁。
李牧无奈地看着热血沸腾的韩浩。
果然是夏侯惇那个家伙, 了韩浩!
两百精锐守濮阳,也太看得起我李牧了。
虽然守得住,但我俸禄才几百石,何必拼命?
诈降离间反间计,难道不香吗?
“还有中策和下策,你想先听哪个?”李牧不想和韩浩争论守城还是献城的事。
跟一个打了鸡血的武将争辩,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韩浩见李牧转移话题,有些郁闷:“下策,先听下策。”
怎么跟夏侯惇一个德性!
李牧心里不爽。
琢磨着以后是不是该调整上中下三策的顺序,不然太没意思了。
李牧展开折扇,淡淡道:“下策:今晚出城,护送我回鄄城。至于县丞,该献城就献城。”
下策不还是献城吗?
韩浩愣住了。
县丞也吃了一惊,以为李牧在试探,赶紧表忠心:“县令大人,下官愿随您去鄄城,从此效犬马之劳。”
李牧瞥了他一眼:“你不留下献城,陈宫肯定会派兵追我,你是想害我?”
县丞急忙喊冤:“县令大人,下官绝无此意啊!”
韩浩不甘心:“中策!濮阳令,请告诉我中策!不,我选中策!”
上策献城,下策献城,中策总不会还是献城吧?
韩浩坚信,李牧没跟夏侯惇去鄄城,肯定有守城的打算。
对,一定是这样!
韩浩满怀期待地看着李牧。
你可是荀司马口中,决胜千里、天下无双的奇才李牧啊!
“韩将军选中策,果然明智!”李牧微微一笑,“中策:让县丞告诉陈宫,守备都尉韩浩已生擒濮阳令李牧,愿与陈宫 大业。”
韩浩手一抖,架在县丞脖子上的剑差点割破他的喉咙。
“濮阳令,你怎么还是要献城。”韩浩都快哭了,感觉偶像形象崩塌了。
县丞惊叫一声,躲开了韩浩的剑。
好险,差点没命。
莽夫,真是个莽夫!
县丞暗自咒骂,开始胡思乱想。
陈宫一直在暗中监视县令的动向,若发现李牧在濮阳,他必定会亲自前来。
所谓献城之计,不过是迷惑陈宫的幌子罢了。
李牧真正的意图,是要活捉陈宫!
县丞揣测出这个计划后,心中更加惶恐。
谈笑间就要生擒敌方谋士,这等智谋令人胆寒。
与这样的智者为敌,岂不是自寻死路?
幸好自己足够坦诚!
县丞暗自庆幸。
再看韩浩,已是面如死灰。
夏侯惇临行前为他鼓起的斗志,在听完李牧的三策后,如同遭遇寒流般冻结了。
韩将军,谁说我要献城了?李牧见韩浩不再像初来时那般斗志昂扬,合上折扇点醒他:别跟着夏侯将军瞎闹,智者之间的较量,岂会明刀明枪?
韩浩灰暗的内心顿时重见光明:县令大人,真的不献城吗?
李牧不禁怀念在曹操帐下献策的日子。
那时只需提出三策,曹操便能心领神会,无需他多费唇舌解释。
而眼前的韩浩......
靳县丞,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李牧懒得向韩浩详细解释,转而看向一旁躲闪的县丞。
这位县丞靳文,是范县县令靳允的亲弟弟。
兄弟二人都是兖州士人中颇有才干之辈。
若非如此,李牧也不会将濮阳政务交予靳文处理。
退居幕后本是李牧的自保之策。
但若县丞是个无能之辈,李牧也会十分头疼。
见李牧改称靳县丞,靳文心中暗喜。
这意味着李牧正式以濮阳令的身份与他对话。
韩将军,你误会县令大人了。靳文整理衣冠,耐心向韩浩解释中策的真正用意。
明白李牧的真实意图后,韩浩连忙道歉:在下鲁钝,让先生费心了;今后定当唯命是从!
韩浩激动地表态,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
心中重新燃起斗志。
原来县令并非真要献城,若能跟随他建立奇功,足以光耀一生。
靳县丞,去给陈宫送信吧。正如靳文所料,李牧此刻正式以濮阳令的身份下达命令: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李牧言外之意,靳文若能立功弥补过失,便可既往不咎。
靳文神色一紧,郑重道:大人宽宏,属下绝不再糊涂!
待靳文退下,韩浩上前低声道:先生,可需派人盯梢?
不必。李牧淡然摆手,濮阳政务还需靳文打理。
这局棋,执子者乃李牧与陈宫。
靳文不过一枚闲子,不值得费神。
至于泄密之虞,李牧胸有成竹。
谋士若不通人心,迟早自食恶果。
若遇曹操那等疑心之主,靳文纵有悔过之心也难逃一死。
但李牧自有考量。
杀靳文易,寻人接手濮阳琐务却难。
他本欲在曹营做个闲散谋士,与蔡文姬朝暮相伴,沐休节假,悠然度日。
若非夏侯惇之事,他连陈宫都懒得周旋。
区区俸禄,何须拼命?
指尖轻拨琴弦,李牧漫不经心道:韩将军,夏侯留了多少兵马?
精兵两百,分作八队巡守四门。韩浩颇为自得。
全数调回清泉小筑。李牧蹙眉。
兖州动荡至此,巡城岂非徒劳?
韩浩先是一愣,随即会意:末将这便去办!
此番他雷厉风行,未及半个时辰,已将兵马化整为零,暗布小筑周遭。
万事俱备,静候东风。
月华如水,倾泻庭院。
泉声叮咚,更添清幽。
文姬,长夜难眠。
不如共奏一曲《高山流水》?
李牧含笑邀约。
蔡文姬眸中泛起涟漪——与夫君琴瑟相和,正是她平生至乐。
抚琴乃风雅之事,能遇知音实属难得。
琴音袅袅,萦绕在清泉小筑之间。
……
此刻。
濮阳城外,陈宫收到靳文来信,却踌躇难决,来回踱步。
“李牧竟藏身濮阳,化名清泉居士,难怪我与张孟卓的人遍寻不得!”
“若能亲手擒获李牧,必能名震天下。”
“可此人狡诈多端,若此行是计,贸然前往岂非自陷险境?”
“但若错失良机,未能亲手擒之,实在不甘!”
陈宫心中矛盾。
既想借此扬名,又恐中了埋伏。
李牧在濮阳仅有二百兵马。
陈宫手下,也不过两百之数。
陈留主力随吕布攻打鄄城,余部随张邈驻守定陶,陈宫能调动的兵力有限。
此前夺取濮阳,靠的是策反城中官吏,而非强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濮阳,我陈宫势在必得!”
他望向夜空皓月,终于下定决心。
……
第9章 徐州城下,曹操闻噩耗
同一时刻,徐州。
曹军连克五城,将陶谦逼退至东海郡郯城。
陶谦部将曹豹与刘备驻兵郯城以东,企图形成犄角之势抵御曹军。
然而在曹操眼中,这般垂死挣扎的布局不堪一击。
曹军大破曹豹、刘备,连取襄贲、费县、华县、即墨、开阳。
郯城已成孤城!
只要攻破郯城,诛杀陶谦,此战便可大获全胜。
帅帐之内。
曹操身披锁子甲,虽须发凌乱,眼中却难掩喜色。
帐下文武分列左右。
左侧是谋士戏志才及军中文吏。
右侧则是典韦、于禁、乐进、夏侯渊、曹洪等将领。
陶谦困守孤城,帐中众人皆面露振奋之色。
只需最后一战,便可攻克郯城,三军同庆!
“先破援军,再围郯城。”
“此战之策,志才当居首功!”
曹操朗声赞道。
戏志才乃荀彧所荐,自青州黄巾犯兖州时便追随曹操。
李牧自从曹操在东郡站稳脚跟,便过起了闲散日子,整日闭门不出,与蔡文姬你侬我侬。
曹操无可奈何,只得请荀彧推荐人才,于是戏志才加入了曹营。
戏志才确实不负所托,无论是击溃青州黄巾军,还是在匡亭大败袁术,亦或是东征陶谦,他都为曹操献上了不少妙计。
“主公谬赞了,与李牧相比,我的谋划还差得远。”戏志才谦虚地说道。
他不得不谦虚。
当初曹操初到东郡时,麾下仅有千余新兵,但在李牧的运筹帷幄下,曹操以弱胜强,屡战屡胜。
每一场战役的战术,皆出自李牧之手。
而戏志才不同,尽管他在对抗青州黄巾、击败袁术、征讨陶谦时多有献策,曹操却并未全盘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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