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点,官府的人马上到了!”
听到这种极端的想法,谢清楹下意识选择安抚,不料却被眼眶通红的姑娘往外一推。
“官府的人有什么用?他们会杀了他吗?他们能找到我妹妹吗?”
姑娘气急,绝望的看着谢清楹。
谢清楹在她悲戚的目光中,心尖微酸。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给你,动手吧。”
依照大荣律,男人醉酒在先,且尚未达成侵犯条件,至于丢掉亲生女儿的事估计连证据都没有,别说斩首,连关都不能关多久。
谢清楹不认识眼前的姑娘,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做过什么。可她读懂了姑娘眼中的绝望,她一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次,直觉告诉她,这姑娘说的是对的。
那声音太过凄厉,那眼神太过悲戚,仿佛世上只剩下杀了眼前人这一件事。
“我相信你,杀了他,我会尽力保下你。”
谢清楹想起来很多年前的夏天,她随手救下一个老人,后来老人去世,任由好说歹说,甚至闹到打官司,最后家里还是赔了一千多。
为她的愚蠢。
穷人家什么东西都比人金贵,因为这件事,她成了大街小巷的笑话。后来遇到各种网上和现实中这样的情况,她选择袖手旁观,不再参与其中。
少年心性消耗殆尽的最后一年,她告诉自己不救任何人,以自己为先。可是她还是救了,仅仅搭了把手就赔上了三个月的实习工资。
直到后来她赚了钱穿上好衣服,有底气救人的时候却再也没被讹过,她才知道,原来同类最能辨认同类,同类也最会坑同类。
“我保证。”
谢清楹再次担保,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男子与女子先天方面的差异,律法的不完善和未落实不到位,只能靠强权。
她不再是十七岁,她可以帮助别人。
谁叫,她是个好人呢?
好人是不会有错的。
在谢清楹安静到冷漠的目光下,女子嚎啕大哭起来。
意识到谢清楹不是在说笑,男人不安分起来,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开始向谢清楹磕头。
“这位娘子,娘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死,不想死……”
谢清楹冷漠的看着男人因为害怕而变得惊恐的面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坏人也会害怕吗?
谢清楹记得自己扶起那位老人时,老人脸上没有感动只有兴奋,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后来老人过世,他辛苦一辈子为其做打算的子孙们没有半分难过,对先前扶过老人的每个人进行敲诈。
明明父亲刚刚过世,他们却没有半分感觉,只想压榨父亲的最后一点价值。
这个世界,真的是存在的吗?
那个老人可怜吗?
但谢清楹实实在在的过了几年只可怜自己的日子,后来可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时,却来到了这里。
小巷里一时静默,唯有女人的哭泣和男子的求饶声。
谢清楹坐在地上,因想起陈年旧事甚至有点想要来个手机哭上一段开前置拍个照。男子见她不说话,颤颤巍巍的爬到女子的面前,想要执起她的手。
“小雅小雅,姑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小杏……”
“你还有脸提小杏!”
“啊!”
小雅甩开男人的手,银簪划过手臂,带起一串血珠,男人慌忙捂住自己受伤的胳膊,尖叫起来。
小雅站起来,一脚将男人踹出去一米远,手执银簪,恍若地狱恶鬼归来,踩在男人肚子上,带着些许笑意。
“小杏今年才五岁,你就把她卖了!”
“你是什么?你配当她阿爹吗?”
“不配不配不配,小雅……啊!你你你冷静点,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人……啊啊啊不要杀我!”
男人胡乱扇着自己巴掌,目光惊恐的看着小雅手中的银簪。
谢清楹捕捉到关键词,从地上起来。
“他将你妹妹卖给了谁?”
“京中最近专拐女童的人。”
小雅神情淡漠,却始终下不去手。
她忽的跪下,对着谢清楹磕了三个响头。
“我好想杀了他,可我不能。”
“他死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小杏。”
“我再也找不到妹妹了。”
小雅的泪已经流干,她恨这个名义上的姑父。好赌,好色,把女儿当作畜牲。爹娘死后,她上京投奔姑母一家,姑姑早已病重,钱却被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拿去赌了。
还不上钱又见自己凶狠,将自己年仅五岁的女儿卖了,甚至,甚至在酒后想对她下手。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畜牲的人,她好想杀了他,可她不能,杀了他,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小杏了。
“娘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把他交给你,不论要我做什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求你们,能从他嘴里套出小杏的下落,找到小杏。”
谢清楹扶起她,擦干小雅脸上的泪水。
“你没错,为何要付出代价。”
法不能向不法让步。这是一个社会,一个民族最基本的道德底线。
纵然与主线剧情没关,但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三言两语的贯了供,等到京尹兆一群人赶到,谢清楹已经整理好散乱的发丝,越过赵策,直接看向京尹兆。
“大人,此人殴打这位姑娘,意图行不轨之事,甚至与京中连日未破的女童失踪案有关。”
京兆尹倒也十分上道,做出吃惊状。
“竟有如此畜牲不如的人,赵三夫人放心,本官定会处置此人。”
赵策上前将谢清楹挡在身后,黑暗中面容不甚清晰。
“用过刑后,京兆尹大人应该要将此人送往大理寺吧。”
京兆尹神情一僵,近日陛下因着女童失踪发了不少火,这样麻烦的人当然不能留在京兆尹府,谢清楹的话不过是过一遍耳朵而已,待人走了直接往大理寺一送就完事。
赵策的意思,非要追究这个男子的其他过错再去大理寺?
京兆尹擦了把不存在的汗,讪笑道。
“但大理寺那边……”
“大理寺那边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想必也不差这一会。您说对吧?”
“赵将军言之有理,快快,把人押走!”
京兆尹面上表情比他的手部动作更为生动,谢清楹含着笑,看向栖渺。
“栖渺,你跟着这位小雅娘子去京兆尹府,将他做过的事情好好说说。”
“是。”
栖渺领命而去,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多留,最后只剩下夫妻俩。
谢清楹回想到之前,心情极差,两人回程路上难得没拌嘴,到玄诚王府已经将近亥时了。
谢清楹刚下马车,顾不上处理伤口和换衣服,从桌案上抽了张宣纸就开始给谢清霜写信。
是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以不重视呢?
写完信,谢清楹并未感到轻松,心里越来越闷。
转头一看,赵策正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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