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人民医院,许昌的病房在三楼,单人间。
林烨亮出警官证“护士,这个房间的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耸耸肩道“刚给他洗了胃。”
林烨问:什么药物?
护士说:安眠药,在他的外衣内侧发现了整整两瓶的安眠药。
“谢了”林烨谢过护士,推开病房的门,发现许昌正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
听到来人时候,许昌挣扎的坐了起来“你是谁?”
林烨坐在他的对面“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吃安眠药?”
“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我醒来就来到医院了,再次醒来,我就看见了你”许昌紧紧拉着被子说。
“多大了”林烨轻声问,
“21岁”
王明杰在林烨身后记着笔记。
林烨注意到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食指和中指之间微微发黄“你抽烟?”
“嗯,平时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会抽烟”许昌异常冷静说。
“哎,许昌,你那三个室友抽烟不?”林烨突然转移话题。
“他……他们,我不……我不确定啊”许昌眼神躲闪着,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可能在学校上课吧”许昌说的轻描淡写的。
“哦”他点点头。
随后和王明杰离开了医院。
“林警官,这次询问有什么发现吗?”王明杰好奇的问。
“不好说,先回市局”
回到市公安局,林烨发现人少了一半,便忍不住的问“他们人呢?”
唐婉盯着投影仪上许昌的照片说“长丰公园发生命案,赵敏带队去查去了”
她这才回过头看他“你让顾佰送回来的那些画我已经交给专业的人去检测了。”
“啊!那就好”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唐婉来到他的面前淡笑着说:“你包的饺子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他稍微低下头“过年前几天林柔还问你呢,唐婉阿姨怎么最近不来了呢”
“你怎么说?”唐婉语气有些快,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林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说你工作忙”
两个人相视一笑。
下午五点半。
法医陈姐“唐队,长丰公园的死者身上的刀伤和农业大学的三名死者一样,都是十五刀,死亡时间三天前的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一样?”唐婉声音提八度。
“对”陈静点点头。
侦查员王强说“死者是经济学院的大二学生,马琪琪,父母都是本市的公务员,圈子很是简单,女儿更是如此,晚上八点准时回到学校,平常周末的话就和同学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林烨眉毛拧在一起,面色透露着愁容。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刑警孙剑拿着验报告进来“唐队,根据林警官找到那些画,全都是国外杂志上图案,并没有实际的用处”
“而且找到的三名死者图片,也是根据国外祭祀杀人模仿画上去的,还有那些文字基本都是抄写的。”
林烨盯着孙剑手中的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他伸手接过文件,快速翻阅着那些画的检测结果——颜料、纸张、笔触,甚至画中扭曲的人脸,都被技术科分析得清清楚楚。
模仿?林烨低声重复,你是说,凶手只是照着国外那些变态杀人案的图片画的?
孙剑点头:对,尤其是这几张。他抽出三张素描,分别是三名农大死者的肖像,但画风诡异,像是某种宗教仪式的献祭图。技术科对比了数据库,发现构图和北欧一些邪教祭祀的图案高度相似。
唐婉走到林烨身旁,目光扫过那些画,声音低沉:所以,凶手可能不是随机杀人,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林烨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画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模糊的签名,像是字母,又像是被刻意划掉的痕迹。
许昌的画技怎么样?他突然问。
唐婉一愣:什么意思?
如果这些画是他画的,那他至少有一定的美术功底。林烨抬头,但许昌是农学系的,不是美术生。
会议室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赵敏的话让会议室里的空气微微一滞。
“有没有可能……”她斟酌着措辞,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有些人天生就具备某种天赋,不需要任何训练,就能做到常人苦练数年都未必能达到的事?”
“哦?”唐婉精致的眉梢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赵敏,展开说说。”
赵敏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唐队,记不记得在警校时,刘教授曾经提过一个观点——某些看似平凡的人,在关键时刻却能展现出近乎‘直觉’的能力。”
她顿了顿,继续道:“比如1998年鹤城的那起灭门案。当时整个专案组查了一个多月,毫无头绪,直到一个刚毕业的警校生第一次踏进现场,就注意到了角落里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打火机。最终,正是通过那枚打火机上的指纹,警方在一周内锁定了真凶。”
林烨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忽然接话:“就像日本的竹下秀美。”
“谁?”王明杰一脸茫然。
“天才滑冰运动员。”林烨抬眼,目光锐利,“她从小就不按常理出牌——别人上课,她在冰场训练;别人考试,她依然在冰上。可即便如此,她的文化课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而滑冰更是横扫各大奖项。”
唐婉微微眯起眼:“你是想说……许昌可能也是这种‘天才’?”
赵敏点头:“或者更极端一点——他或许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复刻’了某些东西。”
“或许还另另外一种说法。”林烨的声音低沉,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桌面的案件资料上。
“什么说法?”唐婉微微倾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职业性的锐利,又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林烨端起水杯抿了一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就是……许昌可能有双重人格。”
“这——”唐婉眉头一皱,刚要反驳,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门口站着两名刑警,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珠,制服领口都被浸湿了一片。
“唐队,许昌……不见了!”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说道。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掐断。
“不是——”唐婉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怎么看的人?一个大活人……”
“慢慢说。”林烨及时打断她,声音沉稳,目光却锐利地盯住两名刑警,“具体怎么回事?”
邓州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我和许巍一直守在病房外,看许昌睡着了,就……就出去抽了根烟。结果回来的时候,他人就不见了!我们赶紧问了护士站,她们也说没看见有人出来……”
林欣叹了口气,拍了拍邓州的肩膀:“好了,你们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两人勉强敬了个礼,转身离开时,背影都透着懊丧和不安。
门关上后,唐婉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林烨,眼神里混杂着焦虑和决断:“现在怎么办?”
林烨却忽然冲她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这里面,你官儿最大,你说呢?”
唐婉瞪了他一眼,但紧绷的嘴角却微微松动。她迅速拿起对讲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威严:“全体注意,立刻封锁医院所有出口,调取监控,重点排查十分钟内离开病房区的可疑人员!”
林烨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随即也站起身:“我去一趟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唐婉点头,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默契地分头行动。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灯在玻璃上拖出模糊的彩痕。
赵敏单手扶着方向盘,指尖在皮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突然开口:
林烨,你之前是不是在和唐队谈恋爱?后来因为老八的案子牵扯到你,你们才分的手?
林烨的侧脸在阴影里微微一滞。他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了赵敏一眼,没有回答。
赵敏轻笑一声,尾音带着几分了然:看来我猜对了。你这闷葫芦的性格,和唐队那雷厉风行的作风倒是绝配。她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起来,我想她心里还是在意你的。
车内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林烨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上。
干我们这行的,最难的就是说真心话。赵敏的声音低了几分,就像上次化工厂爆炸案,她一个人就敢往里冲。事后我问她,你猜她怎么说?刑警不该有软肋
一个红灯亮起,赵敏踩下刹车。她从储物格里取出一个黑色枪套,递给林烨:
林烨低头,瞳孔微微一缩:这是......
92式,唐队特意给你申请的。赵敏挑眉,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给你防身用的,出了事怎么办
林烨接过枪,指腹摩挲过冰冷的枪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人民医院三楼,应急灯在走廊尽头闪烁。
赵敏带着一队刑警挨个病房搜查,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与从另一侧包抄过来的林烨汇合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晨光穿透云层时,市公安局大楼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鎏金大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女刑警孙燕刚推开办公室门就愣住了:咦?这是......她的办公桌上静静躺着一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周围陆续响起惊喜的声音:我桌上也有!我的也是!今天什么日子啊?该不会是唐队......
孙燕拿起玫瑰闻了闻,笑着摇头:得了吧,唐队要是会搞这种浪漫,我名字倒着写。
话音刚落,林烨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几支未送出的玫瑰:怎么样,还喜欢吗?
林警官?孙燕瞪大眼睛,这是你送的?
当然。林烨走到空位前坐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剩下的花枝,今天三月八号,你们的节日。
办公室顿时热闹起来,女警们七嘴八舌地道谢。这时办公区大门被猛地推开,唐婉抱着一大束玫瑰站在门口,素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困惑:谁往我办公室放的花?
满室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林烨站起身,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十朵玫瑰上:我放的。他嘴角噙着笑,妇女节快乐,唐队。
唐婉怔了怔,嘴角微微上扬:......谢谢。她低头嗅了嗅花香,转身时耳尖却悄悄红了。
一周后的午夜,时针与分针在表盘顶端重合的瞬间,整座城市陷入了最深的寂静。
林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办公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
七天来,他们搜遍了许昌可能出现的每一个角落——从弥漫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到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再到落叶堆积的公园长椅,却始终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没走?
推门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林烨。唐婉站在门口,警服外套搭在臂弯,眼底的血丝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
这话该我问你。他伸了个懒腰,颈椎发出轻微的响声。
小柔...
都安排好了。他打断她的担忧,目光落在她通红的眼角。抽屉里那瓶未拆封的眼药水不知何时已经攥在手里,给,再这么熬下去,眼科主任该给你发聘书了。
冰凉的塑料瓶在她掌心渐渐染上体温。饿吗?她突然问。
食堂这个点还有饭吗?他故意拖长声调。
唐婉甩给他一个白眼,卫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等着。五分钟后,橘黄色休闲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迈出更衣室,白色卫衣在腰间收束出流畅的曲线,黑色羽绒服随意搭在臂弯。
春寒料峭的夜风撕扯着两人的衣角。公安局对面的面馆亮着暖黄的灯,在凌晨的黑暗中像一座孤岛。
唐队果然...话音未落,腰间软肉就挨了一记。
叫我名字会死啊?她瞪圆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生气。
林烨正要贫嘴,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转身的刹那,刀光划破夜色——许昌扭曲的面容在视网膜上定格。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唐婉推向安全区域,后背传来两道冰凉的刺痛。
林烨!
世界在摇晃。他看见唐婉跪在血泊里,颤抖的手指正按下急救电话。真奇怪,明明该是钻心的疼,他却想起爆炸案那次,她是举着枪对着自己也是这样红着眼睛对他吼。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打在许昌扭曲的脸上。他时而癫狂大笑,时而低声呢喃,手指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眼神却始终没有焦点,仿佛在跟某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怎么办?赵敏揉着太阳穴,指节发白,这根本就是个疯子,连基本审讯都进行不下去。就算送到检察院,他们也会以精神鉴定为由把案子打回来。
唐婉烦躁地扯松领带,喉咙滚动了一下:找心理医生。
三个小时后,心理医生推开审讯室的铁门,手里厚厚一沓评估报告还带着墨香。他镜片后的眼睛透着疲惫:唐队,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说清楚。唐婉的目光仍死死锁在单向玻璃后的许昌身上。那人正用指甲在桌面上刻着什么,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普通人会有喜怒哀乐的情绪波动,但许昌...心理医生翻动报告,纸张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情感反馈完全错乱。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每种情绪都来自不同的人格。
什么意思?赵敏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
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简单来说,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装着十个人的皮囊。每个人格都有独立的意识、记忆和行为模式。他指向监控画面,现在主导的这个人格,显然认为自己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唐婉的指节抵在唇边,突然想起现场勘查报告里那些诡异的细节——被害人身上的伤口,有的干净利落像外科手术,有的却凌乱疯狂如同野兽撕咬。
所以案发时...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可能是任何一个人格在操控这具身体。医生合上报告,金属夹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格之间可能互相知晓,甚至...互相掩护。
唐婉盯着审讯室里哼着童谣的许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她转向心理医生,声音压得很低:这些人格之间会交流?
医生点点头:理论上,多重人格之间可以存在某种形式的内部沟通。有些案例中,人格甚至会建立复杂的内部规则......
赵敏倒吸一口冷气:那岂不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面对的是不是作案时的那个人格?
就在这时,审讯室里的许昌突然安静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而清醒,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微笑。这个笑容与他方才疯癫的样子判若两人。
唐警官,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们是不是在讨论我的朋友们
三人同时僵住了。监控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许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动作优雅得像个绅士: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天晚上,我们都出来玩了。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精准得像在演奏钢琴,只不过有些人玩得比较......尽兴。
唐婉猛地按下通讯键:立即加强审讯室安保!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许昌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静:太晚了,唐警官。说你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他的表情突然扭曲,声音也变得尖锐,那我们就不能再让你们继续调查下去了!
话音未落,许昌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的头重重砸在桌面上,发出的一声闷响。监控室里,心理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好!他在切换人格!
唐婉冲向审讯室,却在门口被赵敏一把拉住:等等!你看——
透过观察窗,他们看到许昌的身体停止了抽搐。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嘴角挂着天真的笑容:警察叔叔阿姨好......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心理医生的声音在颤抖:这是......儿童人格。刚才那个警告我们的主人格已经躲起来了。
唐婉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她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杀人犯,而是一个由十个人格组成的犯罪集团——而且这些人格正在互相掩护,共同对抗调查。
立即申请最高级别的精神鉴定,唐婉咬着牙说,我们需要弄清楚,这些人格中到底有几个参与了犯罪......以及他们是怎么协同作案的。
监控画面里,许昌正用蜡笔在审讯记录上涂鸦,画着一个扭曲的多头怪物。每个头上,都戴着一顶染血的警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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