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粮食残留的香气。
赛豆豆蜷缩在冰冷的地上,面如金纸,七窍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
她的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系统猩红的光幕,如同烧红的烙铁,将冰冷的提示音,狠狠地烙印在灵魂深处:
【救助值:-1969.9!】
【警告:微型空间狂暴紊乱!吞噬资源已湮灭!空间功能永久性损伤(待评估)!】
【警告:宿主生命力濒临枯竭!经脉崩毁率85%!】
【强制休眠模式启动……】
她听不见窝棚外,山崩海啸一般的绝望哭嚎。
“粮!我们的粮啊!”
“虫干!都没了!全都没有了!”
“豆丫头!是豆丫头干的!我亲眼看见了!她身上冒着骇人的红光!所有的东西就没有了!”
“扫把星!克死亲娘!害死败了萧家!现在又来害我们!”
“打死她!打死这个妖女!”
“我们是傻瓜!把种子给了她,都被她骗光了!”
愤怒和绝望,彻底吞噬了,刚刚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的村民。
希望有多炽烈,破灭后的恨意就有多疯狂!
不知是谁带的头,石块、泥块,如同冰雹一般砸向窝棚!
脆弱的棚壁,一瞬间千疮百孔!
“住手!”箫景轩如同一道闪电,撞开人群,挡在窝棚门口。
他的脸色铁青,胸前的衣襟,被赛豆豆昏迷前,喷出的鲜血染红,眼神却冷冽如万载寒冰,扫过暴怒的人群。
“粮没了!但命还在!自相残杀,都等着被王家庄的饿鬼吃掉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冽的杀气,一瞬间压住了最前排,几个狂躁的村民。
但是人群的愤怒并未平息,如同即将喷发的一座火山。
“命?命在哪里?后面拿什么活命?种子!连我们最后藏的一点种子都没了!”
一个老农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我藏在灶膛炭灰里的半把麦种……刚才……刚才就在我眼前……化成了灰啊!”
“我的豆种也是!放在瓦罐里好好的,突然就成灰了!”
“妖术!肯定是这妖女干的!她毁了粮仓,还要绝我们的种子!”
恐慌如同瘟疫蔓延!
人们惊恐地发现,不仅仅是窝棚里的公粮,连他们各自藏匿的、视若性命的一点种子——瓦罐里的、墙缝中的、甚至贴身藏着的——
都在同一时间,无声无息地化为了飞灰!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恶毒的手,抹去了杏花村最后的一丁点生机!
矛头,一瞬间全部指向了昏迷不醒的赛豆豆!
恐惧催生的暴戾彻底失控!
“烧死她!烧死这个祸害!”
“把她扔井里祭龙王!”
“冲进去!打死她!”
人群再一次汹涌,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箫景轩和闻讯赶来、试图维持秩序的,民鞘军士兵组成的单薄防线!
刀枪在混乱中被抢夺,棍棒挥舞,惨叫声、怒骂声、哭嚎声震天动地!
小小的杏花村,彻底陷入了自毁的疯狂旋涡!
混乱的阴影里,孙婆子那一张刻薄的脸,扭曲着,她尖利的声音如同毒针,精准地刺向崩溃的人心:
“就是她!我早就说过她是灾星!她跟那些变异的妖藤,是一伙的!她身上有邪法!烧死她!烧死她咱村子的人才有活路!”她的煽动,如同火上浇油。
更远处,村外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王家庄方向传来的非人嚎叫,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仿佛无数择人而噬的饿鬼,正在逼近。
死亡的阴影,里应外合,笼罩了这一片绝望的土地。
箫景轩格开一根砸向窝棚的粗木棍,手臂震得发麻。
他看着眼前彻底疯狂的人群,看着远处逼近的黑暗,再看看窝棚里生死不知的赛豆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
退无可退!只能兵行险着!
“张莽!”他猛地回头,对着正带兵艰难抵挡冲击的张莽,厉喝,“带几个人!护住窝棚!寸步不让!谁敢冲击,格杀勿论!”
张莽浑身浴血(多是村民的),闻言毫不犹豫,带着最精锐的几名亲卫,如同磐石一般,死死钉在窝棚门口。
刀锋染血,杀气冲天!暂时遏制了最疯狂的冲击。
箫景轩则趁乱,猛地后退,闪入窝棚内。
他飞快地从赛豆豆怀中(昏迷时他检查过),摸出那个熟悉的青铜信筒!双龙戏珠的纹样,冰冷依旧。
他毫不犹豫地撬开信筒,现在只有一个信筒了,里面的真密旨,早就与张莽做了交易!
时间紧迫!外面的喊杀声和撞击声如同催命鼓点!
箫景轩眼神锐利如鹰,手腕翻飞,他模仿着记忆中的密旨上,那凌厉的朱砂字迹和口吻,笔走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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