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远古咆哮、血色流水与半吊子老师
放学的铃声并未带来往日的松弛。刃牙背着书包，与女友松本梢江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梢江偷偷观察着刃牙，他眉宇间凝聚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思索，那是自华夏归来后便时常出现的状态。她知道，他的心，早已飞离了这平凡的日常。
就在这时，刃牙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是德川光成的来电。刚接通，德川那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就炸响在耳边：
“刃牙boy！醒了！那个东西醒了！破冰而出！上帝啊！它正在……正在吃另一只恐龙！力量！原始的力量！你父亲恐怕已经……”
后面的话刃牙几乎没听清，他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瞳孔因兴奋和战意而收缩，全身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新的高山！父亲已经前往！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凌曜……他猛地停下脚步。
梢江看着他瞬间变化的侧脸，那是一种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属于战士的表情。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像过去那样流露出不解或埋怨，而是轻声问道：“是……又发现厉害的对手了吗？”
刃牙回过神，看着梢江眼中那丝担忧与理解交织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嗯。一个……从冰河时代睡到现在的大家伙。我爸他……肯定已经去了。”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告别。
梢江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尽管有些勉强：“去吧。我知道拦不住你。但是……”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坚定，“一定要小心。我……我会看着的。”
刃牙愣了一下，随即，一个真正释然而感激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他笨拙地伸手，用力抱了抱梢江：“谢谢！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街道尽头，瞬间融入了都市的车水马龙之中。梢江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南太平洋，打捞现场。
混乱与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打捞船队中蔓延。
巨大的冰川崩裂，一个魁梧、布满灰绿色皮肤、散发着洪荒气息的身影屹立在破碎的浮冰之上。他猩红的双眼扫过周围钢铁的巨物和渺小的人类，最终锁定在身旁另一块稍小的冰坨中——那里封存着一只挣扎欲出的史前巨兽。
饥饿，压倒了一切。
皮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让所有听到的人灵魂颤栗的咆哮，猛地扑了过去！他的动作迅捷得超出了生物学的理解，纯粹是猎食者的终极本能！巨大的爪子轻易撕裂坚冰，抓住那只恐龙的脖颈！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传来，甚至压过了海浪和机器的轰鸣！
在无数双惊骇目光的注视下，皮克就那样站在浮冰上，开始徒手撕扯猎物的血肉，大块地塞进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鲜血染红了冰面，原始野蛮的气息扑面而来！
“怪…怪物啊！”有船员崩溃大叫。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峰时，一艘快艇如同狂怒的海兽般冲破波浪，径直撞向主打捞平台！不等船停稳，一个红色的身影如同魔神般一跃而上！
范马勇次郎！他到了！
他的目光瞬间越过所有无关人等，死死锁定了那个正在大快朵颐的远古存在。两人的气场在无形中轰然对撞！一边是文明淬炼出的极致狂暴，一边是原始蛮荒的纯粹野性！
无需言语，战斗本能已被彻底点燃！
皮克感受到了威胁，将吃剩的猎物残骸扔开，对着勇次郎发出了警告性的低吼。
勇次郎嘴角咧开一个兴奋到扭曲的笑容，主动发起了进攻！他脚下的金属平台猛然凹陷！身体化作一道红色残影，一记毫无花哨的重拳直轰皮克面门！拳锋所过之处，空气被压缩出肉眼可见的波纹，带着灼热的暗红色气浪！
“嘭！！！”
如同两辆高速列车迎面相撞！恐怖的巨响震得人耳膜欲裂！
皮克被这巨大的力量打得踉跄后退，踩碎了数块浮冰，但他晃了晃脑袋，竟似毫发无伤！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反手一爪撕向勇次郎！
最原始、最暴力的肉体对抗，就此展开！
勇次郎的拳头如同重炮，每一次轰击都带着爆炸性的红色能量，打得皮克皮开肉绽，发出闷响。但皮克的防御力和再生能力恐怖至极，深可见骨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他的反击势大力沉，爪击、尾扫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逼得勇次郎也必须闪避或格挡。
勇次郎尝试使用“消力”，却发现皮克的肌肉结构和发力方式完全异于人类，那股纯粹野性的力量难以完全引导，反而震得自己手臂发麻！
“吼！”皮克一声咆哮，猛地突进，试图抱住勇次郎。
勇次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再执着于完全化解。他回忆起凌曜那如流水般的身姿，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不再是硬碰硬，而是以一种更圆融、更顺势的方式，搭住皮克的手臂，身体如陀螺般旋转，试图将其力量引偏！
这一刻，他拳头上爆发的不再是单纯的爆炸红芒，而是呈现出一种更深沉、内敛的暗红色，并且在力量的轨迹上，带上了一丝模仿而来的、笨拙却有效的“流动感”！
这是独属于范马勇次郎的、“力”之本质强行驾驭“技”之形态的——血色流水！
虽然依旧粗糙，却有效地化解了皮克的扑击，并顺势一肘砸在其肋下！
“呃！”皮克发出了吃痛的吼声。
两人的战场从打捞平台打到附近的礁石群，徒手粉碎岩石，掀起滔天巨浪！战斗的余波让整个船队如同在暴风雨中摇曳。
此时，另一艘较大的船只赶到。
刃牙、烈海王、花山薰站在船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那非人级别的战斗。
“那…那就是…”刃牙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
“何等…原始而强大的力量！”烈海王震撼不已，下意识地比划着刚才勇次郎那蕴含“流水意”的一招，感觉自己新学的拳法理念受到了巨大冲击。
花山薰沉默着，但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然发白。
就在战斗趋于白热化时，一个悠闲的声音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哦？看来来得正是时候，开场戏还挺热闹。”
众人骇然回头，只见凌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甲板上，手里还拿着一杯不知从哪来的果汁，正饶有兴致地眺望着远处的激战。
“凌兄！”烈海王惊呼。
凌曜点点头，目光扫过战场，点评道：“范马先生学得还挺快，虽然画虎不成反类犬，但思路是对的。不过…”他话锋一转，“那头恐龙好像没让他吃饱啊，不然力量应该还能再强点。”
这时，船上一位随行的生物学家（德川安排的）通过望远镜观察后也说道：“凌曜先生说得对！根据能量守恒，那只被吃掉的恐龙不足以让如此体积的生物完全补充消耗！它并非全盛状态！”
听到这话，刚击退皮克一次进攻、正准备彻底解放鬼背力量的勇次郎，动作猛地一滞。他硬生生压下了沸腾的战意，冷哼一声：“……扫兴。”让他对一个并非全盛的对手动用全力，这不符合他的骄傲。
战斗的节奏暂时缓和下来。皮克站在一块浮冰上，喘着粗气，饥饿感再次涌现，他疑惑地看着周围不再攻击他的人类和钢铁船只，显得有些迷茫。
凌曜的目光则落在了刃牙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极度渴望变强、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向自己请教的犹豫。
一个绝妙的、充满乐子的主意瞬间在凌曜脑中成型。他脸上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恶劣的笑容。
他走到刃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远处茫然的皮克：“喂，刃牙，交给你个任务。”
刃牙一愣：“啊？什么任务？”
“看到那个大块头了吗？”凌曜笑得像只狐狸，“他好像对我们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连吃饱饭都成问题。你不是高中生吗？正处在学习知识的黄金年龄，也最了解现代年轻人的…呃…生活方式？”
刃牙有种不祥的预感：“所…所以呢？”
“所以，”凌曜一本正经地宣布，“给你个社会实践的机会，负责担任皮克的‘启蒙老师’。教教他现代人的常识，比如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怎么和人…嗯…友好地握手之类的。免得他下次肚子饿，直接把路过的船当饼干啃了。”
“什……什么？！我？教他？当老师？”刃牙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溜圆，声音提高了八度，“开什么玩笑！凌曜大哥！他可是能跟我老爸打架的史前怪物啊！你让我去教他？？”
一旁的烈海王和花山也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凌曜却笑得更加开心了：“正因为你是‘半吊子’社会人，教出来的才是‘半吊子’现代人，这样才有趣啊！难道你想让我或者你老爸那种‘社会残渣’和‘plete体’去教？那岂不是一下子就把世界末日提前了？放心吧，我看好你哦，刃、牙、老、师~”
他把“老师”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刃牙看着凌曜那副“我就是想看乐子”的表情，又看了看远处那个一脸茫然、肌肉虬结、刚刚生撕了一只恐龙的原始人前辈，彻底石化在原地，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这怎么可能完成啊？？？」
而凌曜，则满意地喝光了杯中的果汁，欣赏着刃牙那副快要崩溃的表情，觉得这比看勇次郎打架有意思多了。
南太平洋的夕阳，将金色的光芒洒在这片混乱而有趣的海洋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啼笑皆非的“教学活动”，似乎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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