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风驰的告白与星神的棋局
绥园的阴霾彻底散去，金人巷的阳光似乎都明媚了几分。然而，在罗浮仙舟的高层圈子里，一场由飞霄将军掀起的、别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茶话会的余韵尚未完全消散，飞霄便已按捺不住，直接找到了云璃和岸波白野。她开门见山，提出希望在返回曜青前，能与凌曜单独相处一日。
“一些……关于曜青与朱明深度合作的细节，需要与凌曜当面敲定，涉及部分机密，人越少越好。”飞霄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但那微微发亮的眼神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符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帮腔：“将军级别的直接沟通，有助于提升效率，避免信息传递失真。”内心却在扶额叹息，已经开始预见到未来可能要经常为这位行事风风火火的“盟友”处理类似的麻烦。
云璃与岸波白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与了然。云璃深吸一口气，为了凌曜的理想与联盟的稳固，她选择了妥协。
“可以。”云璃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但需约法三章：其一，不得强迫曜做他不愿之事；其二，联姻之事未定前，不得在公开场合暴露，徒增是非；其三……”她脸颊微红，但目光毫不退缩，“需恪守礼仪，保留……最后的底线。”
飞霄眼睛一亮，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飞霄说到做到！”那爽朗的笑容下，是几乎快要溢出来的迫不及待。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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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下一站确定是匹诺康尼了？”凌曜放下手中的《星槎通识》，看向自己的学生穹。
“嗯！姬子阿姨和瓦尔特先生已经确认了航线！”穹用力点头，脸上带着对未知星域的向往，“听说那里是梦想之地，到处都是美梦！”
凌曜若有所思，指尖轻轻敲击着书面：“梦想之地……穹，记住，越是美好的梦境，其下潜藏的阴影可能越是深邃。”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记忆是梦的开场白，而真相往往沉睡在最深层的喧嚣之下。到了那里，务必留心那些过于甜美的幻梦，以及……潜藏在梦境角落的‘虫子’。”
“虫子？”三月七歪了歪头，“听起来有点恶心……”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跟在凌曜身侧，抱着古怪仪器的小黑塔突然抬起头，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预警：“检测到高能反应急速接近，能量频谱识别——曜青仙舟，天击将军，飞霄。”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的旋风已然席卷而至！
“凌曜！借你一用！”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飞霄那充满活力甚至带着几分“得手”般欢快的声音。定睛看时，原地哪里还有凌曜的身影？只见飞霄将军如同传说中掳走公主的恶龙，正以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凌曜牢牢锁在怀中，身影几个闪烁，便已消失在长街尽头。
街头，只留下一片死寂。
穹还维持着刚才说话的姿势，嘴巴微张，仿佛石化。
“我、我我……我没有看错吧？”三月七结结巴巴地指着飞霄消失的方向，舌头都有些打结，“飞霄将军她……她刚才是不是……把老师给‘抢’走了？！”
丹恒的面色复杂无比，仿佛又回忆起了在鳞渊境被刃追着跑，被迫唤醒力量的无奈经历，他喃喃低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飞霄将军方才说……‘借凌曜师傅一用’？”
恰在此时，刚刚结束狩猎，从星槎海中枢返回的镜流与龙舌兰也途径此地，恰好目睹了那风驰电掣的一幕。
镜流眉头紧蹙，手已按上剑柄，但飞霄速度太快，且身处闹市，她不便全力出手。“怎么回事？”她冷声问道，目光扫向呆立当场的列车组三人。
“我们……也不知道啊！”三月七哭丧着脸，“飞霄将军突然就冲过来，抱着老师就跑掉了！”
龙舌兰眨了眨眼，默默在自己的数据库里更新了一条：【女主人行为模式记录：天击将军·飞霄，具备极强的行动力与……占有欲？】
“要不我们还是报警联系云骑军吧！”三月七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飞快地给彦卿发去了消息。
几乎是秒回，彦卿的通讯界面瞬间被一连串的问号刷屏，紧接着就是一个巨大的、裂开的震惊表情包。
【彦卿】：“？？？？？？？？？”
【彦卿】：“什么？！飞霄将军把凌曜先生‘借’走了？！怎么借的？！等我！我立刻去禀报将军！！”
镜流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摇了摇头：“跟上去看看。”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并非恶意，但飞霄的行为实在太过出格。
丹恒和穹立刻点头同意。小黑塔则早已锁定了飞霄的能量轨迹，面无表情（但那双电子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有趣”的数据流）地在前面带路：“目标移动轨迹已锁定，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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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借”走的凌曜，此刻正体验着前所未有的“风驰电掣”。
“飞霄将军！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凌曜在飞霄怀中挣扎了一下，无奈对方的手臂如同铁箍，而那高速移动带来的风压也让他不便剧烈动作。他堂堂末王投影，何时受过这种“公主抱”的待遇？
“别乱动！这样快！”飞霄的声音带着笑意，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放心，摔不着你！”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非要如此？”凌曜试图讲道理。
“事关重大！而且……”飞霄理直气壮地回应，声音透过风传到他耳边，“我就喜欢这样跟你单独待着！”
这借口拙劣得让凌曜无言以对。他开始飞速思考，自己最近是否在无意中得罪了这位天击将军。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目光偶然瞥过路边一家店铺光洁的橱窗玻璃。倒影中，他自己的脸庞似乎笼罩着一层极淡的、不自然的辉光，一种“被修饰过”的异样感骤然浮现。
“这是……愚者假面？不，我并未动用斩魄刀……”他心念电转，猛地回想起之前封印呼雷和浮烟时，脑海中那丝被自己忽略掉的、关于“愚者假面”为何会突然介入的疑惑。“等等！难道从那时起就……”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劲的刹那，周遭的景象仿佛被拉长、扭曲，他的意识被一股熟悉又讨厌的力量，强行拽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命途狭间。
“阿哈——！”凌曜的意识体在此地凝聚，他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这个名字。
无需多言，他意念一动，概念编织的能力发动，一面光洁的镜子在他面前浮现。镜中映出的，不再是那张他熟悉的、清秀中带着些许孩童稚气的脸，而是一张……美得近乎虚幻，仿佛凝聚了世间一切关于“美”之概念的脸庞。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完美无瑕，眼眸深邃如星海，仅仅是注视着，就仿佛要被吸走灵魂。
（如果按照dNd计算这魅力值已经突破100......混蛋阿哈！！）
凌曜的额头，瞬间爆起一根清晰的青筋。
他没有废话，抬手，一记蕴含着规则之力、足以轻易湮灭星辰的「人理炮」轰然射出，将不远处一个正在窃笑的、由无数细小面具组成的虚影轰得粉碎！
“别装死，阿哈。”凌曜的声音冰冷，“我知道这伤不到你本体分毫。”
“哎嘿~！”那些碎片迅速重组，再次化作一个漂浮的面具，发出带着夸张委屈和浓浓促狭意味的声音，“亲爱的末王，不喜欢阿哈送的这份‘小礼物’吗？看你身边桃花朵朵开，多热闹！叫一声‘岳父’来听听？”
“去死！”凌曜怒喝，上前几步，用力踩踏着地上的面具。
“呜啊~好痛，好痛！家暴啦！末王打星神啦！”阿哈假哭着，声音里却满是笑意。
凌曜发泄似的又踩了几脚，才冷声道：“少废话，把我脸上这玩意儿弄掉。”
“才不要~！”阿哈瞬间恢复原状，绕着凌曜飘来飘去，“你觉醒的能力是「愚者假面」，本质上和阿哈一样，都是‘扮演’与‘谎言’，我们多亲近啊~? 你看，你为了那些渺小的生命奔波，甚至不惜修改世界树的记录去复活他们，这不也是一种宏大的、属于你的‘欢愉’吗？”
“我践行的是‘善’，是为了万界的存续，与你的乐子截然不同。”凌曜语气坚定。
“口嫌体正直~！”阿哈嗤笑，“好吧，说点正经的，你不想知道「博识尊」那坨铁疙瘩，正在其他世界线里怎么算计你的黑塔女士吗？”
凌曜准备离开的脚步微微一顿：“……说。”
阿哈的声音稍微正经了些，但底层的戏谑依旧存在：“「铁幕」（Iron curtain），天才俱乐部首席 「赞达尔」（Zandar）在 「翁法洛斯」（orphanos）搞出来的危险玩意儿，旨在创造一个吞噬并统合万界知识的终极智慧壁垒。在某个……不太美妙的世界线里，博识尊为了自保，避免被铁幕吞噬，可是精心引导了黑塔，让她孤身前往翁法洛斯。然后，利用了她内心深处那点为数不多的‘善良’与‘责任感’……最终，促使她与铁幕融合，成为了冰冷的、失去自我的 「黑塔铁幕」（herta Iron curtain）。
凌曜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与大黑塔在模拟宇宙中合作的情景，那位天才的骄傲与偶尔流露的真实。他缓缓开口：“我知道了。然后呢？你以为我为何要坚持这‘仁慈王道’？”
阿哈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媚，带着一丝引诱：“为了守护‘欢愉’本身呀~当然，也是为了守护阿哈我哦？” 它一语双关，既是作为欢愉星神的宣言，也是对凌曜的调侃。
凌曜看着那依旧漂浮的面具，嘴角微抽：“是‘万界存续’。还有，你还是用个顺眼点的形态说话吧，相比一个诡异的面具用这么可怜兮兮的声音，我宁愿你变个妹子，用正常女人的声音。”
“变成女人嘛？”阿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发现新乐子的兴奋，“真有乐子~！”
光芒一闪，那诡异的面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巧笑倩兮、眼波流转的少女虚影，容貌绝美，却带着一丝非人的诡异与魅惑。“这样如何？亲爱的末王~”
凌曜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星神，彻底无语。他不再多言，意识回归现实的同时，全力运转「愚者假面」的力量，将脸上那层外来的、过于招摇的魅力概念强行压制、隐藏起来，只在特定条件下，才会因他人强烈的、与之相关的心念而被动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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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凌曜发现自己依旧被飞霄抱着，已然身处一间装潢雅致、僻静无人的酒馆包厢。飞霄正低头看着他，美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某种更炽热的情感。
“醒了？”飞霄的声音带着笑意。
凌曜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不醒，我怕被你这只‘色狐狸’生吞活剥了。”
“别这么说嘛！”飞霄笑嘻嘻地，手臂又紧了紧，“今天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咳咳，反正机会难得！”她差点说漏嘴，连忙转移话题，真的开始讨论一些曜青与朱明后续在军工产能、资源调配上的细节。
凌曜试图挣扎：“飞霄将军，能否先放我下来？这样谈正事，似乎不太庄重。”
“我觉得这样挺好！”飞霄理直气壮地驳回，“离得近，听得清楚！”
凌曜看着她那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还要强装正经的模样，心中好笑，索性也不再挣扎，看她能“装”到几时。
通商协议，民生发展，粮食出口，战略合作……
正事很快聊完，包厢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飞霄拿起一坛酒，想借此掩饰一下加速的心跳。
“要不，咱们喝一杯？”她试图将一坛酒塞给凌曜。
凌曜无语地看着那坛几乎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酒坛：“第一，我不喝酒。第二，我怕你喝醉了，直接把这栋酒楼给拆了。”
“我哪有那么不能喝啊！”飞霄嘟囔着，却也没强求。
“放我下来。”凌曜再次要求。
“我不！”飞霄抱得更紧，将头埋在他颈窝附近，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罕见的、不属于将军的柔软，“凌曜……你知道吗？你帮曜青解决的，不只是粮食和武器的问题。你给的栖魂玉符，让我和我的兄弟们面对魔阴身和月狂症时，第一次看到了长期抗争、甚至战胜它们的希望……你封印呼雷，更是弥补了我当初镇压不力、让他逃脱并险些在罗浮酿成大祸的过错……”
她抬起头，目光火热而坦诚，直视着凌曜有些错愕的眼睛：
“一开始，我确实想着，联姻能把你和曜青绑得更紧。你这样的天才，哪个势力不想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却更加坚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话音未落，趁着凌曜因这过于直球的告白而微微愣神的瞬间，飞霄俯下身，坚定而迅速地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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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包厢窗外，几颗脑袋正悄悄地叠在一起，瞪大了眼睛偷窥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飞霄强吻凌曜的瞬间，窗外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哦哦哦！！亲下去了！！”三月七激动地捂住嘴，另一只手死死捂住旁边穹的眼睛。
“真不愧是飞霄将军！轻易地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穹虽然被捂住眼睛，但凭借刚才惊鸿一瞥和声音，已经脑补出了全部，忍不住用充满JoJo梗的风格低声惊呼。
“真不愧是‘天击’！做了我们敢想不敢做的事！”三月七也下意识地接上了梗，语气中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实在让人敬佩！让人心血沸腾！！”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低呼出来，仿佛见证了某种传奇。
丹恒在一旁扶额，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我们这样，是否有些不太合适？”话虽如此，他的脚步也没有移动分毫，显然这“乐子”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镜流抱着臂膀，面无表情地看着包厢内，眼神复杂难明。
龙舌兰则默默更新着记录：【女主人名单确认+1。行为模式：主动出击，效果显着。】
而占据了小黑塔身躯的大黑塔，此刻手中的数据记录平板电脑屏幕，“咔嚓”一声，被她硬生生捏出了裂痕。
大黑塔（内心怒火中烧）：“我只是一段时间没上线重点关注，就有野女人来偷家了？！”
小黑塔（辅助AI冷静地在她脑海提醒）：“主人，根据客观数据记录，您在凌曜先生的亲密关系序列中，排在云璃、岸波白野，以及刚刚建立实质接触的飞霄、符玄之后。严格来说，您也是后来者。”
大黑塔（更加不爽）：“闭嘴！天才总有特权！跟这些头脑简单、只知道用蛮力解决问题的将军混在一起，只会埋没他无与伦比的科研才能！”
包厢内，一吻完毕。
凌曜看着眼前脸色绯红、眼神却亮得惊人的飞霄，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劝她冷静，想告诉她联姻并非儿戏，想让她再多考虑考虑……
但飞霄只是用那双仿佛燃烧着青色火焰的眸子盯着他，脸上带着满足而又势在必得的笑容，仿佛在说：“我看中的，就一定会得到！”
窗外，是众生态；窗内，是风驰电掣般袭来的、不容拒绝的情感。
凌曜在心中，再次给那个乐于助人（帮倒忙）的欢愉星神，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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