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保证把这事办得妥妥的！”林国超拍着胸脯保证，脸上的嬉笑无缝切换成作为警察的浩然正气。
接着，他转向李警官：“李队，接下来把楼嘉慧列为重点嫌疑人！排查一下她最近的银行流水以及社会关系，特别是案发前后行踪！哦，对了，记得顺着抓到的那个混混的这条线，把他的上线给我一个一个的全部揪出来！”
林国超条理清晰地布置任务，年轻的面孔上透出与年龄不符的干练和威严。
“是！林所！”李警官立刻应声，拿起记录本就快步走了出去。
在征求派出所的同意后，周伟康由两名警员陪着，先行过去把王姐的摊给收拾了一通。
在收摊的过程中，周伟康的心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如果……如果今天不是和王姐互换了摊位，那么遭受这飞来横祸的估计就是自己了。可连累王姐她们遭受无妄之灾，自己心里又是万分的过意不去。
唉——
事情暂时告了一段落。
“娉婷，你们吃晚饭了吗？”陈予默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周娉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摇头：“没……还没顾上。”
经予默这么一问，周娉婷这才感觉到胃里空落落的。
“走，先去吃饭。”陈予默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转向林国超：“国超，你要不要也去吃点？”
“那必须去呀！到了我的地盘，这顿饭，我请！”林国超立刻屁颠颠地应承道，然后又冲着周娉婷挤了挤眼，“嫂子，待会儿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哈！”
周娉婷被他这声“嫂子”叫得脸上又是一热，但这次，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和安定。
“走吧。”陈予默淡淡地说着，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揽过周娉婷的肩膀，动作自然而坚定，带着她往外走。
司机老刘立刻跟上。
周伟康也正好收拾完摊子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和难以消散的沉重。
陈予默简单说了句：“伟康，一起，先去吃饭。”
周伟康默默点头，跟在了后面。
林国超带着他们到了一家看起来干净整洁的饭馆。由于饭点已过，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
热气腾腾的菜肴很快摆满了桌子：清蒸鳊鱼、小炒黄牛肉、蒜蓉炒时蔬、脆皮豆腐、糖醋里脊，还有一海碗的番茄蛋汤和几碗晶莹的白米饭。
周娉婷姐弟俩看着满桌的饭菜，却都有些食不知味。
愧疚感沉甸甸地压在姐弟俩的心头，再美味的食物也失去了吸引力。
见状，林国超拿起公筷，率先给周娉婷夹了一大块鱼肚肉，放在她碗里，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的灿烂笑容：“嫂子，尝尝这个鱼，这可是我们云山溪里捞的，鲜得很！”
接着，他又给周伟康夹了一大块糖醋里脊：“兄弟，你也多吃点，补充点能量！”
陈予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未受伤的右手拿起汤勺，舀了一碗番茄蛋汤，轻轻放到周娉婷面前。
他的动作并不算特别灵巧，带着伤臂行动的不便，但那份无声的体贴却缓缓地流入周娉婷的心底。
“谢谢。”周娉婷低声道，看着碗里那块雪白的鱼肉和面前温热的汤，眼眶微微发热。
她知道予默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她，试图驱散那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
吃完饭，几人又去了镇医院看望了王姐和项瑶瑶。
幸运的是项瑶瑶的骨折并不算严重，估计是衣架的杀伤力没那么大，手臂已经成功接续上了，此刻正打着一层石膏。
而林国超的身份无疑是给了王姐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安的情绪肉眼可见地稳定了下来。
周娉婷是坐陈予默的车回的市区。路上，陈予默向她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林国超。
“我俩是发小。国超从小就皮实，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喜欢跟在我后面跑。”陈予默似乎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眼神也柔和了些许，“我做什么，他也要做什么。后来我去读了警校，他二话不说，转头也报了名，还非得分到一个队。”
周娉婷想象着两个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也不禁莞尔：“难怪他叫你‘默哥’叫得那么顺溜，原来是叫了十几年了呀。”
“嗯。”陈予默应了一声，“他比我幸运。上头还有两个能力很强的哥哥，而他是老幺。林伯父他们对他没有继承家业的硬性要求，相对宽松，只要他不惹大麻烦，想做什么都随他。这大概也养成了他现在这种……嗯，比较‘随性’的性格。”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显然觉得“高调”和“随心所欲”不太适合当面评价兄弟。
周娉婷想起林国超那副灿烂得过分的笑容和自来熟的“嫂子”称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嗯，确实是挺‘随性’的。不过，”她话锋一转，带着真诚的感激，“今天多亏了他，他的出现，我和弟弟都感觉安心了很多。他做事很利落，指挥李警官的时候，很有气势。”
“他能力是有的。”陈予默肯定道，“在警校的成绩一直不错，实战能力也很强。虽然性格跳脱了些，但骨子里有股正气，嫉恶如仇。你放心，今天这事，他会放在心上的。”
周娉婷点点头，这她完全能感受到。林国超当时那雷厉风行的部署，都证明了他绝不仅仅是个靠背景的纨绔。
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他怎么年纪轻轻地就当上副所长了呀？”
26岁的副所长，在基层派出所系统里，确实非常少见，堪称火箭速度了。
陈予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车子平稳地驶过一个路口，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能力是基础。他在云山派出所这几年，破获了几起有影响力的大案，其中一起跨省流窜盗窃团伙案，他作为主力侦查员，表现非常突出，荣立了个人二等功。这个硬性条件，是提拔的重要依据。”
他顿了顿，没有避讳现实：“其次，林家在金城的根基很深，人脉也很广。林伯父虽然不直接干涉警务系统，但这种无形的……影响力，在关键时刻，尤其是在需要快速提拔年轻有能力的干部时，可能会起到一些推动作用，让他进入组织的视野更顺利些。”
陈予默说得很客观，既肯定了林国超自身的能力和功绩，也没有完全否认家庭背景带来的助力。
他补充道：“当然，云山派出所本身级别不算特别高，也是他能快速晋升的一个客观因素。如果是在市局或者更核心的部门，这个速度几乎不可能。”
周娉婷了然。
这和她猜测的差不多。林国超能坐稳那个位置，能力是根本，没有真本事，再硬的背景也扶不起阿斗。
但不可否认，他的起点和晋升通道，确实比普通人要顺畅许多。这大概就是林国超能活得如此“随性”的底气之一。
“原来是这样。”周娉婷轻声道，“不过看他今天处理事情的样子，确实很厉害，条理清晰，反应也快，压得住场子。”
“嗯，”陈予默认同，“他天生适合干这行，胆大心细，直觉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车子驶入了周娉婷家的小区。
停稳后，陈予默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周娉婷，目光深邃而专注：“娉婷，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楼嘉慧那边，有我和国超，还有我妈！如果真的是她买凶伤人，那她，跑不掉！”
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抚了抚周娉婷有些冰凉的脸颊，动作带着珍视的温柔：“别怕，娉婷。有我在。”
这简单的三个字，却比任何长篇大论的保证都更有力量。
周娉婷看着予默眼底的温柔，心中的阴霾都被驱散了。
她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嗯，我知道。予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注意手臂的伤。”
看着周娉婷走进楼道，陈予默这才示意老刘开车。
车子缓缓驶离。
陈予默靠在椅背上，虽然不发一言，眼神却锐利如鹰。
楼嘉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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