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井生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苦思如何破局之际,竹筒内映照的景象忽然又起了惊人变化!他心乱如麻,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五脏六腑,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大颗大颗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却浑然不觉。只见那主持阵法的“地师”似乎因为久攻不下,耐心耗尽,变得焦躁异常,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浑浊的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狠厉凶光。他猛地探手入怀,掏出一个黑漆漆、形状怪异、像是用某种人骨精心雕刻而成的小幡。那骨幡表面布满了扭曲诡异的暗红色纹路,甫一出现,周遭空气便隐隐传来怨魂凄厉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地师面容狰狞,一把将那邪气森森的骨幡狠狠插在了阵眼香炉之前,随即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指尖,殷红的鲜血瞬间凝成血珠,如断线般滴落,精准地溅在惨白的骨幡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
刹那间,那骨幡如同活物般剧烈震颤,幡体冒出浓郁如墨汁的黑烟,那黑烟如有生命,如无数条贪婪的毒蛇般蜿蜒盘旋、相互纠缠,迅速融入原本灰黄色的巨大气柱之中。得到这股邪力灌注,那灰黄色气柱顿时变得更加凝实粗壮,内里翻滚的邪恶气息暴涨,散发出一股刺鼻至极、仿佛来自腐烂深渊的腐臭气息,这气息仿佛能直接侵蚀万物生灵的灵魂本源,带着一股毁灭一切的暴虐意志,再次狠狠撞向石疙瘩村的方向!气柱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剧烈扭曲变形,发出尖锐刺耳、如同鬼哭的嘶鸣声。
“噗!”洞内石台之上,正竭力维持阵法的萧玦身体猛地剧震,如遭万钧重锤隔空猛击!他闷哼一声,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小口滚烫的鲜血,那鲜红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点点溅落在身下刻满符文的石台上。他周身原本稳定流转的清光一阵剧烈摇曳,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光芒明灭不定,整个人被那股骤然增强的巨力冲击得几乎从石台边缘跌落!萧玦咬紧牙关,牙根渗出血丝,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但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肉眼可见地萎靡了许多,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
“萧先生!”井生失声惊呼,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扶住他。井生的手指因极度的紧张和担忧,深深掐入自己掌心,指甲刺破皮肤,留下道道殷红的血痕也毫无所觉。
“没事…”萧玦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对方…用了血祭邪器…力量大增…这骨幡以生魂为祭,阴毒无比…”他强撑着继续掐诀,但身形不受控制地微晃,护体的清光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暴露在凶险的阵法反噬之下。
井生心急如焚,仿佛置身烈焰焚烧,目光死死钉在竹筒映射的景象上,不敢移开分毫。他看到那地师脸上露出狰狞而残忍的得意笑容,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眼中满是疯狂嗜血的光芒;看到胖风水师和几个学徒更加卖力地念诵着邪异的咒语加持阵法,那咒语声越发急促刺耳,如同魔音灌脑,他们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虬龙,豆大的汗水浸透了衣襟…井生心中那股绝望的寒意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蔓延全身,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粘稠的巨网死死笼罩,连挣扎的力气都在流失。
怎么办?怎么办?!他脑中思绪如同沸水般疯狂翻涌,又像有一把钝刀在反复切割着神经,剧痛而混乱。他的目光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焦急地扫过竹筒画面中李家庄祠堂周围的每一寸景象,忽然,他注意到祠堂侧面不远处,院墙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柴草堆!那草垛高高堆起,由枯枝败叶杂乱无章地垒成,看起来像是平时祭祀时用来焚烧纸钱杂物的场地?此刻,那些干燥的柴草在晚风中正轻轻摇曳,在井生眼中,却如同无声的召唤,点燃了他心中最后一点火星!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火折子,心脏狂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其投入眼前那口作为媒介的古井之中!火折子入水的瞬间,井水红光微闪,泛起一圈奇异的涟漪。
竹筒画面中,李家庄祠堂角落的柴草堆根部,毫无征兆地冒出了一缕极其微弱的青烟!紧接着,一点微小的火星跳跃着出现,迅速舔舐上干燥的枯草!
起初,忙于维持邪恶阵法的地师和风水师们全神贯注,并未察觉这角落的异样。直到火势渐起,浓烟带着焦糊味弥漫开来,才有人惊觉不对!
“走水了!祠堂走水了!”一个离得稍近的学徒首先发现,惊恐地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正在运转的邪恶阵法顿时一阵剧烈紊乱!念咒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那灰黄色、连接天地的巨大气柱也随之剧烈波动、扭曲,威力肉眼可见地大减!
“混账!怎么回事?!”地师又惊又怒,猛地回头看到墙角蹿起的火苗和滚滚浓烟,气得暴跳如雷,额头青筋毕露,“快!快给我去灭火!稳住阵法!稳住!”
胖风水师和学徒们一下子慌了神,有的下意识想去扑打火苗,有的又想稳住手中法器维持即将崩溃的阵法,顿时乱成一锅粥,互相推搡叫嚷。
洞窟内,石台阵法传来的巨大压力骤然一轻!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
萧玦虽不明所以,但敏锐地捕捉到阵法力量瞬间的衰减,他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宝贵机会,强提体内残存法力,双手法诀闪电般一变,口中清叱:“导气归元,镇!”
石台上原本被冲击得明灭紊乱的符文光芒迅速平复下来,重新变得有序而稳定,如同驯服的星轨。那笼罩石台的清冷星空光柱也恢复了柔和明亮的光辉,重新稳固地连接着洞顶的星辰。
洞窟的震动彻底停止,只余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萧玦长长吁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一松,晃了一下,差点软倒在地,被他用最后一丝意志强行支撑住。他抬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目光带着深深的惊疑和浓烈的探究,转向井生:“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的阵法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井生还沉浸在火折子居然真的“送”了过去并成功点燃柴堆的震惊和狂喜之中,闻言如梦初醒,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好像…把火折子…扔进这井水里…然后…就送到他们那边…点着了个柴堆…”
即便以萧玦的见多识广和镇定心性,听到如此匪夷所思、近乎神迹的事情,也不由得彻底愣住了。他深邃的目光在井生手中那看似普通的竹筒,和井生那张因紧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庞之间来回逡巡,眼神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要穿透这口古井的重重迷雾。
“隔空投物…映照之处,即为可达之地?”他低声喃喃,仿佛在咀嚼着某种千古未有的秘辛,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这口井…其玄妙,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就在这时,竹筒内映照的景象再次起了变化。
李家庄祠堂那边的火势似乎被扑灭了大半,只余下缕缕青烟和焦黑的痕迹,但阵法被打断引发的混乱并未完全平息。那地师站在狼藉的阵眼旁,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却似乎不敢再轻易动用那反噬极大的血祭邪器,阵法的威力恢复得极其缓慢。
而石疙瘩村的上空,那片令人压抑的暗红色乌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淡、消散,老井井口那诡异的红光和沸腾的井水也渐渐平息下去,虽然井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痕依旧存在,如同狰狞的伤疤,但总算没有彻底崩溃。
这场突如其来的恐怖危机,暂时,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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