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混乱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瘴疠,在干燥闷热的空气中悄然蔓延、渗透,所过之处,草木叶片都微微卷曲,蒙上了一层不祥的枯黄;而那阴冷诡谲的力量则如同蛰伏在暗影中的毒蛇,无声无息地缠绕、吞噬着这片区域原本清新平和的气息,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那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恐怖源头,正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图,坚定不移地向着石疙瘩村的方向缓缓移动,每一步都踏在村民命运的弦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几不可闻的震颤…
萧玦听完井生急促而混乱的描述,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他沉默着,指节无意识地、带着沉重而压抑的节奏敲击着面前那张斑驳陈旧的桌面,“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整个人陷入一种深不见底的思索漩涡,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片刻之后,他脸色猛地一变,像是被无形的寒针刺中了心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惊悸与难以置信!
“不好!这征兆…莫非是失传已久的‘火鸦邪术’?!”萧玦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如同山岳压顶般的凝重。
“火鸦邪术?”井生一脸茫然,这名字他闻所未闻,只觉得那字眼里透出的阴邪寒意直钻骨髓,让他的脊背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
“一种极其阴损歹毒、早已被列为禁忌、封存于故纸堆深处的风水邪术!”萧玦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急促,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爆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施术者以秘传的阴邪符咒和血腥诡异的祭品,强行祭炼乌鸦或其他飞禽,将源自九幽深渊、至阴至邪的邪火之源,硬生生灌注、熔炼入其脆弱的躯壳!这些被炼化的火鸦,早已失去生命灵光,魂魄被彻底禁锢、扭曲,化为活动的灾厄之源,它们飞向目标区域后,或能凭空点燃无法以常理扑灭、如同跗骨之蛆的邪异火焰,焚烧吞噬一切生灵与建筑;或能悄然散播无色无味、却足以蚀骨销魂、令血肉枯干的恐怖热毒瘟疫!此术阴毒无比,防不胜防,又极为隐蔽,如同暗夜中的毒刺!柳行云这厮,竟丧心病狂到动用这等灭绝人性、天理难容的禁忌之术,看来是真要对我们石疙瘩村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活路,连根拔起了!”萧玦的拳头“砰”地一声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杯盏跳动,显示出内心翻腾的滔天怒火与刻不容缓的紧迫。
井生听得浑身发冷,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骇然失色,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引发无法扑灭的邪火?散播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的致命瘟疫热毒?这简直比明刀明枪的杀戮还要残忍、恶毒百倍千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意图让整个村子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哀嚎着化为焦土与死域!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能阻止它们吗?在它们到达村子之前,在灾难降临之前?”井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中却燃烧着强烈的、如同野火般的求生欲,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难,太难了。”萧玦面色凝重如铁铸,眉头深锁,仿佛要拧出水来,脸上笼罩着一层绝望的阴霾,“火鸦一旦被放出,便如同离弦之箭,其行踪飘忽不定,轨迹如同鬼魅般难以捉摸,极难追踪拦截。更棘手的是,它们体内携带的那股邪火,无形无质,非是凡俗之火,寻常的泼水、沙土掩埋、甚至寒冰冻结,都根本无法将其扑灭分毫!它们就是死亡的信使,是宣告终结的丧钟!”
他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个念头都在和时间赛跑,目光如电般锐利地扫过四周,最终再次投向井生,带着一丝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或许…破解的关键,依然要落在此地的水脉之上!那邪火本质属极阳之煞,炽烈狂暴,天生畏惧至阴至寒的纯净水元。若能设法引动足够充沛、足够精纯、蕴含天地灵机的水灵之气,形成浩荡澎湃、席卷四方的滔滔水势,或可压制、甚至彻底消弭那邪火之威!若得天时地利人和,运气够好,甚至还能借那磅礴无匹的水灵之力,循着邪术施展时留下的微弱轨迹反噬施术者本身,让他作法自毙,自食恶果!”
“引动水灵之气?”井生一愣,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虽然他对水元敏感,能感知泉水的脉动,但如何主动引动如此庞大到足以抗衡邪术的力量,却毫无头绪,如同面对汪洋大海的孩童,“具体要怎么引?需要我怎么做?萧大哥你快说!”
“龙涎泉!”萧玦眼中瞬间爆发出决断的、如同星辰般璀璨的光芒,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找到了唯一的灯塔,“那处泉眼是此地水脉的核心枢纽,是地气精华千百年所钟之地,蕴含的灵韵最为磅礴精纯,远超其他泉眼十倍百倍!若能在泉眼处布下特殊的水元牵引阵法,暂时激发其深层灵蕴,使其水汽蒸腾勃发,弥漫覆盖方圆数里之地,便有望形成一道天然的‘水灵屏障’或‘水元领域’,如同天降甘霖,足以克制、消解火鸦带来的邪火与热毒,为村子争取一线生机!”
但这个想法本身,就带着孤注一掷、背水一战的意味,极其大胆,也蕴含着巨大的、足以粉身碎骨的凶险!强行以阵法激发灵泉本源,如同在万丈悬崖的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控制失当,轻则损伤水脉根本,导致泉眼枯竭,石疙瘩村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断绝,从此沦为死地;重则可能引发狂暴的地气反噬,如同山崩海啸,布阵者首当其冲,瞬间粉身碎骨,形神俱灭,后果不堪设想!
“需要我做什么?”井生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问道,仿佛那巨大的风险从未被提及。保护村子、保护亲人的念头压倒了一切恐惧,眼神坚毅如磐石,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需要你的天赋!需要你与水脉那份独特的感应!”萧玦紧紧盯着他,目光灼灼,带着无比沉重的托付,“你对水元的感知远超常人,异常敏锐,更难得的是,你与那龙涎泉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奇妙的、难以言喻的天然缘法,仿佛泉水的每一次脉动、每一次呼吸都能与你心神呼应。我需要你集中全部心神,摒弃一切杂念,深入感知龙涎泉的灵韵波动,成为它的‘耳朵’和‘桥梁’,并竭力引导这股泉水的本源之力,与我所布阵法产生强烈共鸣,从而将其彻底激发出来,化为守护之盾!这个过程会比之前任何一次尝试都要凶险百倍!泉水的灵压浩瀚如海,深不可测,你作为引导的桥梁,精神将直面这股沛然巨力,可能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冲击和撕裂感,如同置身惊涛骇浪、雷霆风暴的中心,头痛欲裂,甚至有精神崩溃、意识涣散、沦为废人的巨大风险!”
“我能行!”井生挺直了略显单薄的脊背,声音斩钉截铁,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和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为了保护身后那片承载着无数回忆与温情的家园,为了保护那些淳朴善良的亲人,他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搏,哪怕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好!”萧玦见他心意已决,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和不易察觉的痛惜,也不再有任何迟疑,“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前往龙涎泉!必须在那些致命的火鸦飞抵村子、将毁灭倾泻而下、造成无法挽回的滔天灾难之前,完成所有布置!与时间赛跑,与死神竞速,就在此刻!”
两人再无半句废话,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数百条性命、整个村子的存亡。他们趁着浓重如墨的夜色掩护,再次如同幽灵般悄然潜出沉寂得如同坟墓的石疙瘩村,向着后山龙涎泉的方向发足狂奔,身影融入无边的黑暗。
这一次,情势危急,刻不容缓,他们不再刻意隐藏行迹,将自身的潜能提到了极致,身影在崎岖坎坷的山路和沉沉的、压抑的黑暗中如两道搏命的疾风掠过,只留下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在冰冷的夜风中飘散、消逝。
村外不远处,一株虬枝盘曲的老树阴影下,负责监视的货郎探子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动静。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与浓重的疑惑,随即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特制的、形如鸟喙的响哨,凑到嘴边,发出几声低沉短促、惟妙惟肖模仿夜枭的鸟鸣声:“咕咕…咕咕…”信号发出后,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更深沉的夜色,远远地、小心翼翼地缀了上去,如同附骨之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危险距离。
与此同时,李家庄那间阴森幽暗、烛火摇曳不定如同鬼眼的祠堂内。
柳行云正肃立在一座燃烧着惨绿色诡异火焰、散发着腥甜焦糊味的法坛前,口中念念有词,晦涩难懂的音节如同毒蛇的低语,在空旷冰冷、弥漫着陈腐香烛气息的祠堂里回荡、碰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的邪恶韵律。法坛上空,数十只眼睛赤红如血、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羽毛边缘隐隐冒着不祥黑烟的乌鸦正焦躁地盘旋飞舞,翅膀扇动间带起阵阵带着硫磺味的热风。它们发出刺耳聒噪、充满暴戾气息的“呱呱”叫声,声音里浸满了纯粹的嗜血、毁灭与疯狂,仿佛来自幽冥深渊的索命使者,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死亡播撒人间!
“时辰已到,去吧!用你们的火焰,为石疙瘩村送去最后的葬礼!让那里化为一片焦热的炼狱!”柳行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近乎扭曲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猛地一挥宽大的袖袍,带起一股阴风!
那些早已躁动不安、渴望着毁灭与哀嚎的火鸦,如同接到了最终的、无可违逆的杀戮指令,瞬间炸开!化作数十道带着黑红尾焰、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诡异流光,悄无声息地撕裂了沉寂如死的夜空,如同淬毒的索命箭矢,带着焚尽一切生灵、灭绝所有生机的纯粹恶意,直扑石疙瘩村的方向!死亡的阴影,已然张开遮天蔽日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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