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前夜,马尔福庄园一改平日的冷肃,像是被施了最华丽的焕然一新咒。
水晶吊灯将门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浮动着昂贵香水、陈年葡萄酒与烤鹅的混合香气。
衣着华贵的男巫女巫们手持酒杯,低声谈笑,银绿色的装饰无处不在,彰显着主人家的身份。
哈利站在宴会厅一侧的廊柱旁,穿着一套纳西莎亲自挑选的墨绿色天鹅绒礼袍,合身的剪裁让他稍显单薄的身形挺拔了些。他手中端着一杯气泡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人群。
这些面孔,他大多在前世的最终战场或食死徒集会上见过,只是此刻,他们脸上没有疯狂或恐惧,只有宛如面具般的社交笑容。
德拉科如影随形地在他身边,扮演着完美的引导者角色。
“左边那个不停擦拭单片镜的是莱斯特兰奇,”他声音不高,恰好能让哈利听清,“他家的金库这几年缩水得厉害,对任何能稳固地位的建议都会感兴趣。至于他旁边那位高谈阔论的,是帕金森先生,我父亲的老‘朋友’。”
哈利微微颔首,将信息记下。
这时,卢修斯·马尔福带着恰到好处的威严笑容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位眼神锐利的男巫。
“啊,诺特,你来得正好。”卢修斯的声音滑腻悦耳,“让我为你介绍,这位就是哈利·波特。哈利,这位是诺特先生,一位眼光独到的朋友。”
诺特先生那双精明的眼睛立刻锁定了哈利,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波特先生,”他伸出手,语气平淡,“久仰大名。听说你在霍格沃茨……适应得不错。”
哈利与他轻轻一握,感觉对方的手冰冷而干燥。“霍格沃茨很有趣,诺特先生。总能遇到……意想不到的挑战。”他意有所指。
“挑战?”诺特挑眉,“对一年级生来说,巨怪或许算一个。不过,我听说你处理得很……利落。”他话锋一转,“但真正的挑战,往往不在学校里,不是吗?比如,某些……过时的观念,依然占据着主导地位。”他暗示着邓布利多和当前的魔法部政策。
卢修斯适时地插话,语气轻描淡写:“年轻人总有新想法,诺特。哈利和德拉科,他们对未来有些……有趣的见解。”
诺特看向哈利,带着一丝试探:“哦?愿闻其详。比如,像你我这样的家族,在未来该如何自处?”
哈利没有立刻回答,他抿了一口气泡水,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深不见底。
“自处?”他轻轻重复,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谈话声似乎都低了几分,“诺特先生,等待别人决定你的位置,不如由自己来决定在棋盘中的位置和地位。”
诺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好奇:“棋盘?有趣的比喻。但下棋需要实力,年轻人。光有勇气……或者名声,是不够的。”
“实力有很多种形式,先生。”哈利平静地回应,“有些看得见,有些……看不见。”他目光扫过诺特略显不安的手指,“比如,什么是真正的威胁,以及可能唾手可得的……利益。”
这话说得含糊,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诺特这类对伏地魔回归既恐惧又抱有复杂期望的纯血巫师的神经。
他脸色微变,看向卢修斯。卢修斯只是优雅地晃着酒杯,不置可否。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加入了谈话:“卢修斯!你竟然把救世主藏在这儿!”帕金森先生端着酒杯大步走来,脸膛红润,“哈利·波特!我是帕金森,潘西的父亲!我女儿总提起你,说你跟德拉科是好朋友!”
哈利礼貌地点头致意:“帕金森先生。”
帕金森热情地拍着哈利的肩膀(哈利克制住了躲闪的冲动):“好小子!听说你分到了斯莱特林?好!早就该这样!证明血统论不是空话!那些泥巴种……”
“帕金森先生。”德拉科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想潘西在找您。”他巧妙地打断了帕金森可能脱口而出的侮辱性词汇,同时递给他一杯新酒。
帕金森愣了一下,讪讪地接过酒杯:“啊,对,对……你们年轻人聊。”他转身走开了。
老诺特看着这一幕,又看向面色毫无波澜的哈利和从容不迫的德拉科,眼中精光闪动。
他压低了声音:“波特先生,你似乎……并不完全认同某些……纯粹的立场?”
哈利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几乎没有温度的弧度:“力量只区分有用和无用,诺特先生。执着于血统的纯粹,有时会蒙蔽双眼,错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或者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德拉科。
这句话让诺特彻底收起了轻视。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远非一个徒有虚名的救世主那么简单。他的思维冷静甚至冷酷,话语间带着近乎危险的洞察力。
卢修斯将一切看在眼里,适时地举杯:“为了未来, gentlemen。一个……更有序、更符合我们期望的未来。”
老诺特沉吟片刻,也举起了杯,与卢修斯和哈利轻轻一碰。虽然没有明说,但一种无声的共识似乎在杯盏交错间达成了。
宴会继续进行。
哈利在德拉科的引荐下,又见了几个家族的代表。他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简洁有力,时而抛出对魔法部某些政策看似天真实则犀利的质疑,时而流露出对霍格沃茨某些“松散管理”的不以为然。
他没有许诺,没有拉拢,只是展示了一种可能性——一种不同于邓布利多的宽容、也不同于伏地魔的疯狂的可能性,一种基于冷静、利益和强大掌控力的未来图景。
“感觉如何?”趁着一个空隙,德拉科低声问哈利,脸上带着完成一场精彩演出后的满意神色。
“像在蛇窝里散步。”哈利淡淡地说,但眼神锐利,“不过,至少知道了哪些蛇只是嘶嘶作响,哪些……真的会咬人。”
德拉科轻笑:“老诺特是个聪明人,他动摇了。帕金森……暂时还需要再观察。重要的是,种子已经播下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响起:“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
他们转头,看见一个矮胖的、脸上带着讨好笑容的男巫,是高尔先生。
他搓着手,有些局促:“德拉科,你父亲在那边,好像有事找你。波特先生,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头子聊两句吧?我儿子格雷戈里总提起你……”
德拉科看了哈利一眼,哈利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当然,高尔先生。”德拉科对哈利使了个“小心应付”的眼色,转身向卢修斯的方向走去。
高尔先生凑近哈利,声音压得更低:“波特先生,我直说了吧。我们高尔家,还有克拉布家,一直是马尔福家最坚定的朋友!卢修斯知道我们的忠心!”
哈利看着眼前这张看似憨厚实则精明的脸,心中冷笑。
墙头草罢了。
他脸上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很高兴听到您这么说,高尔先生。忠诚……是世界上最宝贵的品质之一。卢修斯先生经常向我提起马尔福家的朋友们……可靠的支持。”
他刻意模糊了焦点,将“支持”的对象引向了卢修斯和马尔福家,而非他自己。既给了对方面子,又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高尔先生果然满意地笑起来,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可靠!你放心!”他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表忠心的话,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哈利看着他肥胖的背影,眼神冰冷。这些家族,需要的是敲打和实实在在的利益,而非空泛的忠诚。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纳西莎优雅地站在门口送客,卢修斯则与几位核心人物进行着最后的密谈。
哈利和德拉科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幕繁华将散。
“看来,”德拉科轻声说,灰眼睛里映着水晶灯的光芒,“我们的小救世主,已经开始懂得如何与毒蛇共舞了。”
哈利没有看他,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光说不练假把式,德拉科。”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让他们臣服,光说说可不行。还需要……一点实实在在的‘实力’。”
他端起那杯早已没了气泡的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如同他此刻的决心。
这场宴会只是开始。
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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