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夏赋?
我一个后世之人,欠着明末夏赋?
三天前冒失入州城,导致牢狱之灾。
过了三天疯傻日子。
吃得比猪食还脏还差,还特么吃不饱。
晏羽总结经验教训。
没有脱离险境之前,决不冒然开口说话。
晏羽学着其他农夫模样。
眼神木讷,混在欠赋农夫之中。
只要能出州牢,就有机会活着。
服徭役就服徭役吧!
反正自己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做门窗安装。
干的都是体力活。
若真能服一年徭役,获得自由,也算庆幸。
为了州衙的体面。
晏羽在离开州衙大牢时,获得了一块破布。
虽说只能遮住局部。
但总比甩着个长鸟,走在大街上要强。
四个壮汉,扛着大砍刀。
将晏羽与一群农夫二十余人。
用麻神绑着双手,串联成一串牵着。
自城东门出了宁州城,乘船渡江往东走去。
炎炎烈日之下。
晏羽只感觉心跳加快,喘息困难。
汗水划进眼角,眼睛灼烧得难以睁开。
就连稚嫩的脚掌。
接触到烘烤的地面,也渐渐没了太多知觉。
迷迷糊糊中,不知熬了多久。
“把这群贱民牵过去喝水!”
听到有水喝,眼睛费力撑开一条缝隙。
一条小河,拦断前行山路。
晏羽也不关心什么称呼尊严。
与其他农夫一样,趴在小河畔痛饮。
管他生水不生水,至少比牢房内的污水干净多了。
见所有农夫都趴在小河畔痛饮。
时不时还把脸泡进河水里,在抬头左右甩动。
一个持刀打手。
朝晏羽屁股一踹。
“噗咚!”
晏羽率先窜进小河中。
其他农夫的双手,通过麻绳与晏羽的手绑在一起。
毫无防备之下,所有农夫都被麻神拽进河里。
被绑着的双手,不停被左右农夫拽来拽去。
情急之下!
晏羽用脚在河里蹬了好几回,终于踩到沙石,蹲立起来。
虽说左右农夫还在拖拽着麻绳。
但身强力壮的晏羽,蹲下腰来,只留一个脑袋浮出水面。
脚趾头死死抠着河底鹅卵石。
忍受着麻绳的勒疼,尽量保持麻绳在水中的平稳。
过了好一会。
待所有农夫在河中费力站立起来。
晏羽才注意到河边的嘲笑声。
见晏羽传来愤怒的眼神。
为首的络腮胡打手怒道:“你个孽畜是不是不服。”
看向两旁农夫,一个个皆低头不语。
晏羽也赶紧收回愤怒眼神,低下不语。
“你们刚出牢房,这是给你们洗洗晦气,别把晦气带到采石场,湘竹河河水不深,快些走到河对岸去。”
刚上河对岸,还没走几步。
就有依稀的“叮叮当当”声传来。
所谓的采石场。
不过是一个山包之下,搭设了几个茅草棚。
而山包之上。
十几个骨瘦如柴之人,在费力往山下抬着石头。
晏羽与农夫们,被带到山下茅草房前。
一个打着赤膊敲打石块的壮汉。
见人走近,便停下手中活计。
打量了晏羽一群人。
起身向那为首络腮胡说道:“雷老大,这么些瘦弱之人,怎么抬得动大石头。”
“这就考验黄师傅你的本事咯!人我就交给你了,只要能快些完成石材的开采打造,怎么安排我不管。”
“就徐举人家需要枕石、乌石等,就有好几十块,得快些凿出花岗石来。”
“采石的事情我不懂,若是力夫不够,黄师傅可来寻我。”
晏羽低着头。
看向自己的光脚丫,已经烫得鲜红。
若是打赤脚上山搬运石头。
那用不了两日,双脚都得废掉。
不过自己也是手艺人出身。
待会得寻个机会,与那黄师傅套套近乎。
看看能不能寻些技术类的活计。
“啊…”
突然!
山腰之上。
传来一声惨叫。
晏羽也随别人一样,朝惨叫声看去。
还未等雷老大开口。
那黄师傅便说道:“真晦气!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一带牢犯回来,就有力夫被砸死,今个也是。”
雷老大回道:“黄师傅消消气,这不是还有二十多个力夫吗?我现在就带人抬走。”
“把他身上衣服草鞋扒下,你这还个人打着赤脚,光着腚了。”
雷老大也看向光秃秃晏羽。
笑道:“听狱卒说这人是个疯子,经常会念一些奇怪的咒语。”
“疯子?那是在牢房里闲出来的,到了采石场干活,看他能疯到哪去。”
听到对自己的评论。
晏羽依旧木讷的看着前方山包,再顺便打探一下地形。
原本还寄托这黄师傅会是个好人,会照顾他们这群力夫的生死。
可晏羽看得清楚。
山腰上的那个力夫,只是砸到了腿,人还躺在地上哀嚎。
但听那黄师傅的意思,是要处理这个受伤的力夫。
“一、二、三…九”
晏羽心里默默的数着。
整个采石场,有九个手持大砍刀的打手。
加上他们这批新来的力夫,采石场的力夫有四五十人。
这可是采石场!
随便捡些石块就是武器。
为何不试图反抗了?
挤进比自己小几号的破衣草鞋。
在力夫的晚饭中,晏羽似乎找到了答案。
这么多力夫不反抗的答案。
晚饭虽说没有一点油水,也没有下饭菜。
甚至还是用发霉的黑豆、发霉的糙米煮的杂粮饭
但每个力夫都分得了一大碗。
这伙食比州牢不是好了一星半点。
三天没吃饱的晏羽,没有任何挑剔,狼吞虎咽吃下一大碗杂粮饭。
只可惜!
一人就一大碗杂粮饭,晏羽感觉还能再吃个两大碗。
恢复一些力气之后。
晏羽坐在石头上,木讷的看着晚霞方向。
那是家的方向。
虽然是四百年前的家乡。
但晏羽世代祖宗族人,生在金峰山下,埋在金峰山下。
区区百余里,晏羽不甘心客死他乡。
若是现在不设法反抗。
等做了一段时间的力夫。
恐怕身体更加虚弱,心理都会慢慢适应,没了反抗的勇气。
到时想反抗也没机会了。
晏羽回头打量着几间茅草房。
门上挂着的铁链。
明显是入夜后,要将力夫锁在茅草房内的铁链。
但是!
窗户是木栏杆,似乎只有两公分大小一根。
眼见天色快黑。
晏羽便走到水缸前,强行往自己嘴里灌水。
“啪!”
一根竹枝抽在晏羽后背。
强劲的灼烧疼痛,从晏羽后背传来。
晏羽本能的愤怒回头。
却见一个打手手持竹枝,正凶神恶煞盯着晏羽。
晏羽快速低下头颅。
“还不快滚回房去,每天都得先伺候你们这群贱人,爷才能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
莫不是到了晚上,有些打手会离开采石场?
天赐良机。
原本眼神木讷的晏羽。
走进茅草棚后,就仔细打量茅草棚内环境。
几张竹床铺在一起,就是十几个立夫的床。
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
但嗡嗡作响的蚊子,还未天黑就开始叫唤。
一个个力夫,早早的躺在竹床上,没有一丝话语。
看着一个个木讷的力夫们。
估计那些敢于反抗的力夫,早就死在州牢,死在这采石场了。
晏羽有些担心,这群力夫会坏了自己的逃跑大计。
对于这种胆小软弱之人,拳头就是最好的威慑。
晏羽走到靠近窗户的竹床旁。
将几天的憋屈愤怒,尽数塞在脸上。
“滚!这里归我睡了。”
那几个力夫看了一眼晏羽,又接着闭目睡觉。
晏羽单手拽起一个力夫的腿,用力一拽。
那百十来斤的力夫,被晏羽轻松拽下竹床。
还未等那个力夫反应过来,晏羽便一脚轻踩在那力夫头上。
晏羽说道:“叫你滚,听到了没?这张竹床现在归我了。”
竹床上的另外两人,慌忙爬起身来,寻其他竹床挤去。
见其力夫们都远离自己。
晏羽这才满意站在窗户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是!
刚才喝了太多的水,晏羽感觉尿涨的厉害。
不行!
我得忍住,天还未完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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