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簧做出来了?”
“不是!是抢管洗出来了。”
晏羽把军工坊,从阳子窝搬到噪水河来。
就是想依靠水车带动机床。
再由机床在实心铁棒中挖出无缝铁管。
可是!
理论很美好。
但落实下来,一直进展缓慢。
先是润滑油。
猪油还没用几次,就高温变质,失去润滑功能。
后面采购桐油来替代,才完美解决。
再是钻头。
普通钢铁钻头还未转动几圈,钻头就钝了。
为此!
晏羽还添加了一个小水车。
小水车也配一台机床,只是这机床带动旋转的是磨刀石。
七八天时间过去。
浪费十几根长钻头不说,无缝铁管也没法洗出来。
托陈进在洪都城询问后,得知苏钢最硬。
换上苏钢,钻头才不会轻易钝头。
最后是铁棒煅烧的温度控制。
铁棒温度太高,钻头洗孔时容易变形。
温度太低。
又不能一口气钻穿。
折腾快一个月。
无缝铁管总算凿出来了。
下面就可以批量生产,为制作火枪做准备。
晏羽握着手里的无缝铁管。
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脸上兴奋溢于表。
“东家!咱们费这么久时间,耗费人力财力不计其数,这铁管有啥用?”
“有啥用?有大用。”
无缝铁管可不比敲打的枪管。
无缝铁管内壁均匀,表面光滑,口径统一,抗压力大…
有了无缝铁管。
就能批量快速生产。
能用定装子弹。
填充更多火药,打的更远,威力更大。
对!
打得更远更准。
“樘线、米捏弹!”
“什么?”
听到晏羽言语,饶铁山问道。
“没什么!你先大量打造无缝铁管,我再设计一个机床,把无缝铁管深加工一番。”
“深加工?怎么加工?”
“在无缝铁管里面拉线,拉樘线。”
对!
可以改变战争格局的樘线。
后世枪支动不动打个几百上千米,而且还打得准。
樘线功不可没。
对上明末鸟铳。
射程不过一两百米,精度全靠瞎猫碰上死耗子。
距离稍远些还破不了铠甲。
但是!
用带樘线的无缝铁管做枪管,再配上米捏弹。
也不知能打多远,多少步外能破甲。
想想都刺激。
原本打算,今晚回去一定要拿下一血。
却因为太过兴奋,又在军工坊熬到半夜。
看来!
又得在军营里凑合一夜了。
号角声响起。
又是新的一天。
从北方购买来的青壮,已渐渐适应了护卫队的训练。
二十二名青壮。
暂时编成两个班。
由亲卫班班长大门,亲自负责基础训练。
也许是酬劳给得足,也许是战乱之地的百姓不值钱。
这二十二个青壮,居然都识字。
还有两个秀才,八个童生。
晏羽从未提过,买来的青壮要求会读书识字。
一时也搞不懂,陈进打的是什么主意。
管他了!
反正他们都有弟妹子侄,或老婆孩子在阳子窝工坊干活生活。
生在明末乱世。
能读书,能考取功名。
说明大多在战火波及之前,也曾富过。
富过,落魄过,垂死边缘挣扎过。
这种人更好培养,更加忠心。
晏羽让大门负责他们的训练。
就是想带在身边,慢慢扭转他们儒家思想。
为培养成军队中高层将官做准备。
“校长好!”
看到晏羽走来。
这二十二人喊的铿锵有力。
“今天不训话,聊聊天,大家都座吧!”
见晏羽带头席地而坐。
这群新兵蛋子才敢坐下。
“知道大家为什么叫我校长吗?”
“报告!因为我护卫队原于黄龙军校,而校长是军校一校之长,故称为校长。”
“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职下李森林,汝宁府光山县人。”
“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回校长,父母亲人都被匪兵杀了,只剩下我兄妹三人,在地窖中躲过一劫。”
“哪里的匪兵?你可曾知道?”
“职下不知,只是那匪兵大纛上就一个左字。”
“左字?左良玉?”
“校长知道那左字大纛是何匪兵?”
看着眼眶红润的李森林。
嗯!
要的就是这种兵源,有血海深仇的兵源。
“知道又如何?就咱们目前的实力,别人动动手指头,都能把我们捏死。”
“职下知错了,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额!
这觉悟。
都不用对付乡民的那一套,就直接把自己当死士了。
“你们别误会,我不要你们做死士,我要你们为家人活着,为已故亲人报仇。”
“校长!我们还有机会报仇吗?”
另一新兵太过激动。
一时都忘了打报告,就起身问道。
“先坐下,有机会的,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不出三年,我定带着你们杀过长江,不管流寇匪兵,终得还债。”
杀过长江!
不管流寇匪兵?
似乎!
很多明白了深意。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现在能保住部分家人,保住自己性命,谁还在乎了。
“报告!”
又一新兵请示发言。
“说!”
“校长!我母亲还在汝宁城城外苟延喘喘,职下一辈子不要月俸,职下有个不情之请。”
“北方流民数百万,我实力有限,只能救一个算一个。”
“但在两个陌生人之间选择,我只能选青壮,选择小孩。”
“因为你们是希望,是我千千万万汉家人的希望。”
“只有我们同心协力,发展壮大,我们才能救更多人,让更多人免于战火之苦,以战!止战!”
那新兵泪珠滑落。
虽说救母心切。
但他也清楚,
母亲是否还存活,他不知。
就算还活着,茫茫人海,也寻找不到。
“职下错了,职下定会好好训练,跟上校长的步伐。”
“觉悟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职下卢同光。”
“卢同光?你还是个秀才吧!”
“在战乱面前,圣贤书就值三个馒头。”
“呵呵!我花十两一人,还是不论男女,不论大小都是十两一人,他们却只给三个馒头。”
“奸商误国,西乡大米才500文一担,可是!汝宁府要二两一担,乱兵到来之时,更是有价无市。”
“误国?奸商还没这个实力。”
“请校长明示!”
“价格跟供给有关,是掌握供给之人抬高的价格。”
“可粮食不还是商人供给吗?不是商人掌握供给权吗?”
“商人能左右国家政策?商人能摆脱官府控制?商人不过是既得利益者们的爪牙。”
“职下还是不懂!”
“我且问你,你们汝宁府的流寇从哪来?匪兵从哪来?”
“流寇自甘肃闹事,后经陕西进河南,匪兵一路追击流寇,养寇自重,趁乱敛财。”
“王二、高迎祥之流,就靠几百人,能一口气击穿半个大明,还越打越多?”
“他们就是神兵天降,也做不到吧!”
“因为流寇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活不下去的百姓。”
“他们没有田地,没有钱财,更有甚者,落脚的茅草屋都没有。”
“此时!流寇一来。”
“流寇打官府,杀地主士绅,给这群人一口饱饭吃。”
“哪怕这饱饭只有一顿,穷苦百姓也会趋之若鹜。”
“毕竟!他们没有田地,没有家产,甚至都没有亲人,需要他们去守护,需要去用命守护。”
“所以!流寇只会越剿越多。”
“只要目前田地现状、赋税现状不改变,剿灭了高迎祥,还有李迎祥,还有王迎祥。”
晏羽这别具一格的分析。
惊讶到了一众新兵。
他们之前对流寇匪兵的看法。
都站在自家立场考虑。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底层百姓的立场分析。
也对!
底层百姓。
即使过得再困苦,他们也没法发声,也没法总结问题。
当然!
晏羽特意撇开天灾,外祸等因素。
毕竟!
护卫队现阶段的矛盾对象。
必须得是地主士绅,得是官僚权贵。
太平岭军营。
这是刚筹备建设的军营。
确认铜鼓营即将攻打西乡。
太平岭的位置,就显得格外重要。
虽说进出西乡还有仁乡、上崇乡几条小路。
但那些小路知道的人少不说。
且那些小路崎岖,很多路段只能勉强一人通行。
所以!
守西乡就得先守太平岭。
只要太平岭在手。
任他铜鼓营来多少官兵,有多少大炮。
都只能望岭兴叹!
原本正热热闹闹在修建的太平岭军营。
突然!
三十多名护卫队开路,踏足太平岭。
将所有工匠师傅,都驱赶出太平岭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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