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咬在嘴里，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
张超蹲在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看着岳川，眼睛亮得像灯泡：“川哥，你是不知道，你下台之后，评委们都在讨论你。李老师跟教导主任说，你这歌能上市台的校园栏目！”
岳川舔了舔冰棍，没接话。
上节目？还太早。
他现在手里的“弹药”虽多，但还没到大规模投放的时候。校园歌手大赛是个不错的跳板，既能测试市场反应，又能积累第一批听众，稳扎稳打才是王道。
“对了，”张超忽然一拍大腿，“我刚才在礼堂门口，听见有人把你唱歌的视频发校园群里了！现在估计全校都知道有个叫岳川的，写了首《同桌的你》。”
岳川愣了下，掏出手机点开校园群。
果然，好几个群里都在转发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是他在台上唱歌的样子，音质嘈杂，但旋律和歌词依然清晰。
评论区已经炸了。
“这歌绝了！听着听着就想起我高中同桌了，那家伙总偷我零食！”
“求歌名！求完整版！我要单曲循环！”
“岳川是哪个系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还有人@了学校的广播台账号，要求播放这首歌。
岳川退出群聊，心里大概有了数。
这个世界的文娱市场太饥渴了，一首《同桌的你》就能掀起这么大动静，远超他的预期。
“川哥，你看！广播台回消息了，说下午就联系你录歌！”张超举着手机凑过来，语气激动得像自己中了奖。
岳川点点头：“知道了。”
他站起身，把冰棍棍扔进垃圾桶：“我先回宿舍，把吉他弦换了，复赛得用新弦。”
张超赶紧跟上：“我跟你一起去！对了，复赛唱什么？还写新歌？”
岳川推开宿舍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照亮了笔记本上的三个字——《七里香》。
“嗯。”他应了一声，拿起吉他，“唱首关于夏天的。”
下午三点，广播台的录音室。
岳川抱着吉他坐在麦克风前，对面的录音师是个戴耳机的男生，叫周明，大三的学长。
“准备好了吗？”周明调试着设备，语气带着点敷衍。
他刚才在群里看了视频，承认那首歌确实还行，但也就那样了，校园里的昙花一现而已，没必要太当回事。
岳川点点头，拨动了琴弦。
没有多余的废话，前奏响起的瞬间，周明的手顿了一下。
不同于《同桌的你》的怀旧，这段前奏带着股清新的活力，像夏日午后的风，裹着淡淡的花香，一下子钻进耳朵里。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岳川的声音比上午更稳了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把歌词里的画面感铺得满满当当。
周明摘下一只耳机，皱着眉看向岳川。
这歌词……有点意思。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副歌响起时，周明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做校园广播三年，听过的原创歌曲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歌。比喻新奇，旋律抓耳，明明是讲爱情，却一点不腻歪，反而像咬了口刚摘的青苹果，酸甜清爽。
录音室里很安静，只有吉他声和歌声在回荡。
周明忘了操作设备，就那么看着岳川，手指无意识地跟着节奏敲着桌面。
一曲终了，岳川抬头看他：“可以吗？”
周明回过神，赶紧按下保存键，脸上的敷衍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你这歌也是原创？”
“嗯。”
“牛逼！”周明竖了个大拇指，“岳川，你这才华藏得也太深了！这两首歌要是发到网上，绝对能火！”
岳川笑了笑：“先在学校播吧。”
他没打算现在就把歌发到全网。校园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适合试错，也适合积累第一批核心听众。等复赛结束，两首歌的热度发酵得差不多了，再考虑下一步。
离开广播台时，迎面撞上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吊儿郎当地看着岳川：“你就是岳川？”
岳川停下脚步，没说话。
“我叫赵磊，计算机系的。”黄毛男生嗤笑一声，“初赛那歌确实还行，但复赛想拿第一，没那么容易。”
他身后的跟班跟着起哄：“就是，磊哥可是连续两年的校园十佳歌手！”
赵磊抬了抬手，示意跟班闭嘴，盯着岳川：“复赛好好唱，别给我丢人。”
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岳川看着他们的背影，挑了挑眉。
还真是走到哪儿都有这种角色。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吉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比歌？
那就来吧。
下午五点，校园广播准时响起。
当《同桌的你》清澈的前奏透过喇叭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时，正在吃饭的学生停下了筷子，正在走路的学生放慢了脚步，连图书馆里埋头看书的人，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歌声在空气中流淌，带着所有人的思绪，飘回了那些穿着校服、骑着单车的日子。
广播结束后，学校论坛彻底爆了。
“《同桌的你》yyds！我已经循环五遍了！”
“求岳川的联系方式！我要给他生孩子！”
“有没有人觉得，岳川的出现，可能要改写咱们学校的文娱历史？”
张超拿着手机冲进宿舍时，岳川正在修改《七里香》的和弦。
“川哥！火了！你彻底火了！”张超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论坛首页全是讨论你的帖子！还有，刚才有个陌生号码打给我，说是市台的，想采访你！”
岳川放下吉他，接过手机。
屏幕上，论坛的热帖标题一个比一个夸张。
他随手划了划，退出论坛，看向张超：“市台的电话，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考虑考虑，没直接答应。”张超挠挠头，“这事儿太大了，我不敢替你做主。”
岳川点点头：“做得对。”
现在还不是接受采访的时候。
他需要时间，把更多的“存货”整理出来，也需要时间，规划好下一步的路。
他拿起手机，点开备忘录，在《七里香》后面，又添了一个新的歌名。
《青花瓷》。
传统文化的缺失？
那他就先从一首关于瓷器的歌开始，慢慢补回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岳川看着笔记本上的歌名，眼神越来越亮。
这个文娱贫瘠的世界，是他的舞台。
而他，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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