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萧衡的用意:“王爷是要借机看清宁王在北河城的全部人手?”
“不止。”萧衡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明面上投靠宁王的官员。但本王想知道,还有多少藏在暗处。”
“下官这就去安排人手监视陈府。”
“不,”萧衡抬手制止,“你亲自去。”
柳晴晚微怔,随即会意:“王爷是要我做这个诱饵?”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萧衡目光深邃,“宁王现在最想除掉的就是你。只要你出现在陈府,他们一定会有所动作。”
当夜,柳晴晚带着一队侍卫前往陈府。月色朦胧,陈府大门紧闭,四周寂静得反常。
“大人,要不要先派人探查?”侍卫长低声询问。
“不必。”柳晴晚摆手,“直接进去。”
就在她推开陈府大门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墙头掠过。侍卫立即追去,柳晴晚却站在原地未动。
“调虎离山。”她轻声道,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内果然有人。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正在翻找暗格,见到柳晴晚也不惊慌,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柳大人来得正好。“男子缓缓起身,“省得我再去寻你。”
柳晴晚注意到他手中握着一个瓷瓶:“宁王派你来灭口?”
“是送柳大人一程。”男子猛地掷出瓷瓶。
柳晴晚侧身避开,瓷瓶砸在墙上碎裂,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与此同时,窗外传来打斗声,显然是萧衡安排的人手已经就位。
“你以为能得手?”柳晴晚平静地问。
男子冷笑:“得不得手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突然僵住,低头看向胸前的剑尖。黑影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重要的是,”柳晴晚接过话,“你们果然来了。”
她走到书案前,按照陈功曹所说的方法打开暗格,取出一本厚厚的账册。翻看几页后,她神色渐凝。
“比想象中还要详细。”她合上账册,“连每次银钱往来的经手人都记录在案。”
“大人,”黑影卫禀报,“活捉三人,服毒自尽两人。”
“足够了。”柳晴晚将账册收好,“回去复命。”
回到别院,萧衡正在庭院中负手而立。
“王爷料事如神。”柳晴晚呈上账册,“果然有人要销毁证据。”
萧衡翻开账册,目光在其中一页停留:“连钦天监监副都牵扯其中。“
“看来宁王的势力,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深。”
“正好。”萧衡合上账册,“趁这次机会,一并清理。”
“那张承明...”
“让他查。”萧衡淡淡道,“查得越深越好。”
三日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承明抵达北河城。这位以铁面着称的御史甫一进城,就命人将府衙内外把守得严严实实。
“柳都事,”张承明端坐堂上,目光如炬,“本官接到密报,称你与陈功曹勾结,借修缮之名中饱私囊,可有此事?”
柳晴晚从容不迫:“下官正要禀报。在查案过程中,发现陈功曹与朝中某些官员往来密切,这是相关账册。”她呈上那本从陈府取来的账册。
张承明翻阅账册,脸色渐渐凝重。其中几笔标注“地脉修缮“的款项,竟与工部拨给北河城的银两数目完全吻合。
“这些银两的去向,你可查清了?”
“正要请大人明察。”柳晴晚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经手银两的官员,其中不乏朝中要员。”
张承明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听闻你与摄政王关系匪浅?”
“下官确是王爷义妹。”柳晴晚坦然承认,“但此事与案情无关。”
“未必无关。”张承明意味深长地说,“有人举告摄政王借你之手,排除异己。”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阵骚动。陆六带着几名工匠跪在堂前:
“大人明鉴!柳大人冒着生命危险将我等从墓中救出,怎会与那些贼人勾结?”
小荷也跪在一旁:“奴婢可以作证,陈功曹曾多次逼迫柳大人同流合污,大人都严词拒绝了。”
张承明看着堂下众人,目光在陆六身上停留片刻:“你就是那个从墓中逃出的工匠?把当日情形细细道来。”
待陆六说完,张承明陷入沉思。他原本奉命来查办柳晴晚,如今看来,此案远比想象中复杂。
“此案关系重大,本官需细细查证。“他最终说道,“在查明之前,请柳都事暂留北河城。”
待众人退下后,张承明独自翻阅账册,在其中一页停下。那里记录着一笔特殊款项,收款人赫然写着“张承礼”——他的亲弟弟。
他终于明白,为何宁王非要派他来北河城。这不是查案,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次日清晨,张承明突然传唤柳晴晚。
“柳都事,本官查阅卷宗,发现一桩疑点。“他推过一份文书,“三月初七,你曾单独会见过陈功曹?”
柳晴晚扫了一眼:“那日是例行巡查陵寝,在场还有十余位工匠。“
“但据陈功曹生前供述,你二人曾私下商议地脉之事。“张承明目光锐利,“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柳晴晚神色坦然,“下官每次会见陈功曹,皆有记录在册。若大人不信,可传当日值守的衙役问话。”
张承明不语,只是又取出一封密信:“这封信是从你住处搜出的,作何解释?“
柳晴晚接过密信,只见上面写着:“地脉之事已安排妥当,待银两到位即可动手。“落款是一个“赵”字。
“这并非下官笔迹。“柳晴晚平静道,“况且赵无妄已死,死无对证。”
“但信纸是钦天监特供的云纹笺。“张承明步步紧逼,“整个北河城,只有你在用这种纸。”
柳晴晚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前几日丢失的一叠公文。她抬头直视张承明:“大人既然查到这一步,想必也知道,上月钦天监曾失窃一批公文用纸。”
张承明眼神微变,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通报:“王爷到!”
萧衡身着常服走进来,目光扫过那封密信:“张御史办案倒是细致。“
“王爷。”张承明起身行礼,“下官正在查证...”
“不必查了。”萧衡拿起密信,“这纸是仿造的。真正的云纹笺右下角有暗纹,这个没有。”
张承明仔细察看,果然如此。他脸色一沉:“下官失察。”
“无妨。”萧衡淡淡道,“既然有人设局,不如将计就计。”
待柳晴晚退下后,萧衡才看向张承明:“令弟近来可好?”
张承明浑身一僵:“王爷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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