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山寨的晨雾还未散尽，方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通往族内的石板路上。
他身着长老专属的玄色锦袍。
连发丝都未曾有半分凌乱。
昨夜山洞中的血腥与焦臭，仿佛被青茅山的晨风彻底吹散。
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异样。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冷厉。
像是淬了冰的刀锋，藏在平静的表象下，随时可能划破伪装。
“方源长老早。”
巡逻的蛊师见到他，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敬畏。
如今族中长老本就稀缺，方源虽年轻。
却凭借一手精妙的蛊术和狠辣的手段站稳了脚跟。
寻常族人和凡人，没人敢轻易招惹。
方源微微颔首，脚步未停，声音平淡无波：
“今日西坡的巡逻路线，再多加两圈。”
“是！”
巡逻蛊师连忙应下，看着方源的背影消失在前方的拐角，才暗自松了口气。
他总觉得今日的方源长老，身上似乎多了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仿佛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被卷入无底深渊。
方源径直走向长老议事堂，沿途遇到的族人纷纷避让，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的脑海中，还在复盘昨夜炼蛊的细节。
人兽葬身蛊已成功融入空窍，虽有部分空窍化为石窍。
但三转的修为是实打实的提升。
“方源长老，您来了。”
议事堂的侍从见他进门，连忙上前伺候，递上温热的茶水。
方源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却没有丝毫暖意。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扫过议事堂内的席位。
族长古月渡还未到，其他几位长老也只来了两位，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方源长老，昨日西坡传来消息。”
“凝露草的长势不太好，怕是会影响下月的计划。”
一位白发长老见他看来，开口说道。
方源抿了一口茶水，语气平静：
“此事我已知晓，今日会派人去查看。”
“若实在短缺，可先用库房中的备用草药顶替，优先保证‘药’的炼制。”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语气沉稳，与往日的行事风格别无二致，丝毫看不出异样。
那白发长老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却暗自感叹。
方源这小子，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将来怕是要超越族长。
然而，这位长老并不知道。
昨日本该去西坡采集凝露草的古月药，早已化为方源提升修为的“养料”。
连一丝骸骨都未曾留下。
同一时间，古月山寨东侧的一处院落里，古月姬正焦急地在院内踱步。
她身着一身素雅的蓝色衣裙，头发已有些花白，脸上满是担忧。
她的孙女古月药，三天前奉命去西坡采集凝露草。
却至今未归，连传讯蛊都没有传回一丝消息。
“你再去问问巡逻队，昨日有没有在西坡附近看到药儿？”
古月姬拉住一位路过的族人，声音带着颤抖。
那人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姬长老，我已经问过了。”
“巡逻队说这三天除了方源长老去过一次，就没别人了。”
“药儿她……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古月姬的心猛地一沉。
那虽不算危险，但山林中也有不少毒虫猛兽。
若是古月药单独遇到，恐怕难以应对。
“不行，我得去找族长！”
她咬了咬牙，转身就要往族长的院落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匆匆跑了进来，正是古月药的男朋友，古月方天。
他面色焦急，额头上满是汗水，显然是跑了不少地方。
“姬长老，药儿还是没消息吗？”
他喘着粗气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古月姬看到他，眼眶一红，点了点头：
“没有，巡逻队也没看到她。天儿，你说药儿会不会……”
“不会的！”
古月方天立刻打断她，语气坚定，却难掩心中的慌乱：
“药儿那么机灵，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不定是她在山里找到了什么珍稀草药，耽误了时间。”
“我再去问问其他人，说不定有人见过她。”
话虽如此，古月方天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他和古月药相处多年，深知她的性格。
他走遍了古月族的各个角落，问遍了认识古月药的人。
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难道……她去见方源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古月方天的脑海中浮现。
他想起三天前，古月药曾说过，族长让她留意方源的动向。
若是有异常，要及时汇报。
如今古月药失踪，方源又曾去过，说不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压制。
古月方天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长老议事堂的方向跑去。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资格直接面见方源。
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必须知道古月药的下落。
议事堂外，古月方天徘徊了许久，终于等到方源从里面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拦住了方源的去路。
“方源长老！”
方源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古月方天身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何事？”
古月方天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方源长老，您……您见过药儿吗？”
“就是古月药，她三天前去西坡采集凝露草，至今未归，我很担心她。”
方源听到“古月药”三个字，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冰冷刺骨：
“她去哪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古月方天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
“可您三天前也去过西坡，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方源打断他，语气陡然变得严厉：
“古月方天，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他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住古月方天，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我早已经不是兄弟，这是你亲口说的，难道你忘了？”
古月方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时赌气，确实输了，再也不认他这个哥哥。
今天被方源当众提起，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又羞又怒。
“我……”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被方源再次打断。
“如今我是族中长老，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士兵。”
方源的声音如同寒冰，一字一句地砸在古月方天的心上：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滚。”
“你！”
古月方天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心中的怒气如同火山般爆发。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他看着方源冷漠的脸，想起古月药的失踪。
想起自己曾经与方源的兄弟情分，只觉得一股恨意从心底升起。
但他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方源的对手。
如今方源已是长老，而他不过是族长的徒弟。
若是真的动手，自己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狠狠地瞪了方源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古月方天狼狈的背影，方源内心仍然毫无波动。
方源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他的脑海中，开始复盘古月药失踪可能带来的影响。
古月姬是族中的老牌长老，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继续派人寻找。
古月方天对古月药十分上心，说不定会私下调查。
但他并不担心。
古月药的尸体早已被丰饶熊啃食殆尽，只剩下的骸骨也随着炼蛊的火焰化为灰烬。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个山洞，他在离开前已经用炸药彻底炸毁。
洞口被坍塌的石块掩埋，除非有人特意去挖掘，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
更何况，他在炼蛊过程中，特意用蛊虫清理了现场的气味和血迹。
就算有人找到山洞，也查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线索。
“想要查到我身上，简直是痴心妄想。”
方源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他走到自己的院落前，推开院门，院内的青竹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与此同时，古月姬的院落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古月姬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几位族人，声音带着疲惫：
“还是没有消息吗？”
一位族人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姬长老，我们已经把附近的山林都搜遍了，连古月药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巡逻队说，三天前只有方源长老去过，之后就没人再去过了。”
“方源……”
古月姬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她与方源并无过多交集。
他性格冷漠，手段狠辣，尤其是在几年前的族比中。
他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古月方天。
甚至差点杀死对方。
古月药失踪前，曾说过族长让她留意方源的动向。
难道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不行，我得去问问族长。”
古月姬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查到真相，只有借助族长的权力。
才能调动更多的人手，彻底调查此事。
她快步走出院落，朝着族长古月渡的住处走去。
沿途的族人看到她焦急的模样，纷纷侧目，却没人敢上前询问。
古月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找到古月药，不管她是生是死，都要弄个明白。
而此时的方源，正坐在屋内，闭目修炼。
虽然石窍的存在会影响未来的修行，但眼下的实力提升，才是最重要的。
他知道，古月姬去找族长，不过是徒劳无功。
没有任何证据，族长就算怀疑他，也不敢轻易动他。
毕竟，他现在是族中为数不多的战斗和治疗兼备的长老
是古月族的重要战力。
“想要查我？”
（想要插我）
方源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古月渡，这个掌控古月山寨多年的族长，很快就要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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