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刀就是要刺向那个鬼娃娃，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被鬼娃娃控制了，后面才反应过来是被傀儡丝控制。
小软爆发出了笑声，“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任谁被突脸都会害怕吧。
“你早就知道了？”他想起小软能看见鬼魂，那么医院那边是不是也很多鬼魂。
“这些房间本来就是鬼娃娃的房间，你没发现这些病床都很小吗？”小软在被窝里屈着身体，笑得一颤一颤的，“是你自己没问一到七楼有什么的。”
那小鬼缠上他手臂，“妈…妈…妈妈……”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黑着脸将小孩鬼推开，“我不是你妈，找你妈去。”
小鬼虽然长得有些渗人，但是看上去应该不会害人。
小软笑够了才解释，“放心吧，他们不会害人，只会吓吓玩家。”
那些病入膏肓的玩家会被吓死吧。
这个医院怎么还养小鬼。
咚、咚、咚……
什么声音，好像是是从门口传来了，刚刚还在和他玩恶作剧的小鬼，此时发出恐惧的声音，瑟瑟发抖的钻进他的怀里。
“什么声音……”小软也疑惑，显然是第一次碰到。
咚、咚、咚……
趁着一点炭火光，他看向门口，就算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一幕惊到了。
他的心脏狂跳，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让他发不出声音。
但是他还记得用被子盖住小软的头。
乍一看是一个人。
但是他的脸上长满了又粗又短的毛发。
什么东西？
动物的毛发。
熊的眼睛，熊的鼻子，熊的嘴巴。
一只披着人皮的熊，眼睛里却流露出恐惧和悲伤，还有被发现的兴奋。
与人皮相贴的地方，还留着血，不知道什么心理作用，他闻到了一股狗熊的腥臊味，还有血液的腥味。
它知道自己被他发现了，此时更兴奋的、更剧烈的，睁着那双眼睛圆溜溜的眼睛，双手……不能说是手，那是熊掌，由于太大了，从人皮中撑开，应该是手腕的部位。
小窗的玻璃上留下迷糊的血掌印，也迷糊了他的视线。
他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如果你在渺无人烟的雪山里迷路了，要是看见有人，马上转头就跑，因为熊很聪明，会穿着人皮假扮成人的模样，走近了发现那不是人的时候，就逃不掉了。
随着它的拍击，还有一双手……只有皮肉没有骨头的手，在熊掌的背部，也一下又一下的砸着。
人的手掌和熊的手掌叠在一起，怎么看都觉得渗人。
“怎……怎么了……”小软被埋在被子下面，声音含含糊糊的，有些慌张，也知道了不对劲。
他安慰道：“乖，别看。”
怀中的小鬼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浑身颤抖。
虽然他不喜欢小孩，更何况还是一只小鬼，此时也伸出一只手安抚着小鬼的脑袋。
小窗原本还亢奋的眼睛，往旁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变成了恐惧，整张脸贴在窗户上，五官更加扭曲渗人，嘴巴一张一合，口水黏液都糊在窗户上。
在乞求他开门。
为什么会恐惧，他看见了什么？
刚刚还是用手拍门，现在就是用整个身体来撞了。
咚——咚——咚——
动静很大。
其他人病房的玩家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那只披着人皮的熊，最后停下撞门，走之前深深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他心中一惊，从中看出来小软口中的“忧郁悲伤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出现在门口，猛的，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小软挣扎着把脑袋露出来。
李灵柩怔住了。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轻轻柔柔的问他，“你看见了什么，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有些担忧。
他抓过小软的手，问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如果……你变成了宰屠场里任人宰杀的动物，但是还有人的记忆怎么办？”
小软顿住了，猜到了什么，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会觉得很绝望。”
他现在完全确定刚刚那个是“人”，虽然变成动物的人，但是还有完整的、属于人类的记忆。
他披着人皮，或许是畸形的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动物。
然后逃到这里是为了寻求帮助。
可能是玩家。
不过可能不是这一轮的。
以前的玩家也会留存到现在吗？
那他们还有机会出去吗？
那么……今晚那些食物，那些动物，被宰杀的时候是人……还是动物呢。
虽然他什么都没吃。
胃里却翻江倒海。
人吃人。
从刚刚那个“人”可以猜到，变成动物后应该说不了人话。
只能悲鸣。
一开始他猜的玩家死了之后，才被变成食物。
然而，现实比他想象中更加残忍。
他猜测是把玩家变成活着的牲畜，再送到宰屠场宰杀。
完全泯灭人性。
他们本质上还是人。
他所住的这栋楼，其实是宰屠场。
医院的背后居然一所宰屠场。
那些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只露着一双眼睛的医护人员。
他们又是什么？
没有完全变成人的动物吗？
防护服里面是无法改变的、独属于动物的特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关于医院的副本，却没有看见一点医疗设施，那些穿着防护服的人行动出乎意料的笨拙。
因为动物根本就不懂怎么治病。
他们只能模仿人类。
人变成了动物。
动物变成了人。
那么他们吃什么？
变成人的动物吃变成动物的人？
这和吃自己有什么区别。
这个副本，不仅身份颠倒，权力也颠倒了。
完全畸形的世界。
半夜，他听见了一些人声，由于隔音太好，听起来闷闷的。
天亮之后，病房内还是昏暗的，怀里钻进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他知道是小软。
他们是面对面侧着睡，他低头就看见小软脸颊靠床的一侧，被挤出一个可爱的弧度。
很快就有那些医护人员过来把门打开，催他们起床。
他很快就收拾好，床角的小鬼不见了，小软飘在半空中面朝底，还闭着眼。
白天看不见小鬼吗？
就当他这样认为时，就感觉什么东西落到自己肩上，他扭头去看，一张布满细尖牙齿的大嘴出现在他眼前。
他拎着小鬼的后颈，把小鬼扔在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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