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色未明,寒意最重。巴州折冲都尉府及其所辖军营,还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然而,这份寂静即将被彻底打破。
周景昭亲率第二路兵马,目标直指这座掌控巴州兵权的军营。他身着亲王常服,外罩玄色披风,面沉如水。左侧是白袍按剑、眼神锐利如鹰的司玄,右侧是如同洪荒巨兽、肩扛熟铁棍的鲁宁,身后是两百名屏息凝神、煞气内敛的亲兵精锐。
队伍悄无声息地疾行至军营辕门外。守营士兵被这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队伍惊得一个激灵,刚想厉声喝问,鲁宁已上前一步,声如闷雷,却刻意压低了音量:“宁王殿下驾到!速开营门,召集所有旅帅以上将领,即刻至都尉府听令!”
亲王夤夜突至,气势汹汹,守兵岂敢阻拦?慌忙打开营门,并派人飞马入营通传。
周景昭毫不耽搁,率众直扑折冲都尉府。此刻,折冲都尉马忠和果毅都尉雷斌刚被亲兵从睡梦中唤醒,匆忙披甲出迎,心中惊疑不定,满是困惑。
“末将马忠(雷斌),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深夜驾临,有何紧急军务?”马忠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却难掩不安。
周景昭步入都尉府正堂,径直于主位坐下,司玄与鲁宁一左一右立于其身后,宛如哼哈二将,亲兵则无声地控制住府内外所有要害位置。周景昭目光冷冽地扫过马、雷二人,并未立刻言语,只是手指轻叩桌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营中各校尉、别将陆续匆忙赶到,大多衣甲不整,睡眼惺忪,不少人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满与深深的疑惑。
人到得差不多时,周景昭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之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本王奉陛下密旨,清查勾结邪教、祸乱地方之军中败类!”
他话音未落,目光猛地锁定站在将领队列中的两名别将——钱别将与孙别将!此二人,正是名册上记录与莲华宗过往甚密者!
“拿下!”周景昭厉声喝道!
早已得到指令的亲兵瞬间暴起,直扑钱、孙二人!
钱、孙二人猝不及防,根本没想到周景昭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他们下意识地想要拔剑反抗,口中高呼:“冤枉!王爷为何拿我?马都尉!雷都尉!”
然而,鲁宁的速度更快!他如同猛虎出柙,两步便跨到近前,熟铁棍带着恶风横扫!钱别将的剑还未完全出鞘,便被连人带剑砸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厅柱之上,口喷鲜血,当场昏死过去。孙别将则被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死死按倒在地,卸掉关节,用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连嘴巴也被堵上。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堂上其他将领全都惊呆了,鸦雀无声,冷汗瞬间浸湿了许多人的后背。折冲都尉马忠和果毅都尉雷斌更是脸色煞白,身体微颤!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麾下竟然真的有人勾结邪教!更没想到宁王行事如此酷烈霸道,毫不留情!
周景昭冰冷的目光转向马忠和雷斌:“马都尉,雷都尉,你二人可知情?”
马忠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末将失察!罪该万死!末对此二人恶行实不知情,请王爷明鉴!”雷斌也急忙跪倒,赌咒发誓以示清白。
周景昭观察二人神情,惊惧远多于狡诈,且名册上也确实无此二人名字。他面色稍缓,但语气依旧严厉:“起来吧。陛下密旨在此,许本王便宜行事。今军中出此败类,你二人难辞失察之咎!即刻起,本王暂代巴州军指挥权!你二人戴罪立功,协助本王整肃军营,稳定军心,可能做到?”
马忠、雷斌如蒙大赦,连连叩首:“末将愿效死力!谨遵王爷号令!”
就在周景昭初步控制住都尉府局面时,司玄已如同幽灵般悄然潜入了钱别将的住所进行搜查。她的目光扫过看似寻常的屋内陈设,最终停留在一处墙壁的细微色差和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缝隙上。
她指尖运起巧劲,轻轻一按一推,一块墙砖悄然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中,除了一些金银细软外,还有几封未来得及销毁的密信。司玄迅速浏览,眼神一凝。其中一封信的内容,远不止勾结邪教那么简单——信中竟明确指令钱别将,需在近期寻机除掉“碍事的马”和“不听话的雷”,彻底掌控巴州军,以便配合“蜀中贵人”的下一步行动!信中还提到了几种具体的下手方式建议,以及事成之后的厚赏承诺!
司玄将这几封密信严密收好,迅速返回正堂,无声无息地将信件呈交周景昭。
周景昭接过密信,快速看完,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寒。他抬眼,目光如实质般压向刚刚站起的马忠和雷斌。
马、雷二人被周景昭这突然变得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得心头狂跳,刚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周景昭将那份关于刺杀他们的密信,轻轻抛到二人面前的地上:“二位都尉,不妨看看这个。”
马忠颤抖着拾起信件,雷斌也凑过来看。只看了一眼,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后背瞬间湿透!
“这…这…”马忠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信纸,声音嘶哑,充满了后怕与恐惧。雷斌更是双腿一软,差点再次跪倒在地。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不仅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更是早已成了别人的板上鱼肉而不自知!
“王…王爷!!”两人噗通一声再次跪倒,这次是真心实意地五体投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感激,“谢王爷救命之恩!谢王爷救命之恩!若非王爷雷霆手段,我二人…我二人死无葬身之地矣!”
周景昭冷冷地看着他们:“现在,可知该如何做了?”
“知道!知道!”马忠磕头如捣蒜,“末将这就去集合全军!彻查所有与钱、孙二贼有牵连者!巴州军上下,唯王爷马首是瞻!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雷斌也猛磕头:“末将愿为王爷前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很好!”周景昭起身,“立刻行动!鲁宁,你带人协助马都尉,若有胆敢趁机煽动闹事者,格杀勿论!”
“是!”鲁宁瓮声应道。
在周景昭的绝对权威、鲁宁的恐怖武力以及司玄带来的致命证据面前,巴州军营的接管变得异常顺利。军队并未发生任何骚乱,底层士兵甚至因高层清洗而隐隐感到快意。
在前往校场的路上,惊魂稍定的马忠凑近周景昭,压低声音,讨好般地透露:“王爷,末将日前偶闻刺史府一些风声…听说刺史大人近来称病不出,府中事务多由长史和司马把持…此二人,似乎与…与一些商贾往来甚密,行为颇有些…诡秘。”
这无意中的一句话,恰好印证了名册上的记录,也为第一路的行动提供了侧面的注脚。
天色渐亮,巴州军营的士兵们惊讶地发现,一夜之间,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似乎换了人,而那位如同战神般的宁王殿下,正站在点将台上,用冰冷而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一场风暴已然过去,但更大的波澜,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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