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与远征:以爱为甲,以家为锚
漂泊者勒住马缰时,翡萨烈府邸的雕花铁门已在暮色中泛着暖光。掌心攥着的平安符硌得慌——那是长离转交的,说是坎特蕾拉托人捎去今州的,针脚里绣着“平安”二字,边角却磨得发毛,想来是被她反复摩挲过。
“七丘若破,大陆无安。”长离的话还在耳边,可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坎特蕾拉窗边的绣架、小漂攥着他拇指的软劲、吟霖晃着糖罐的笑声。那场让他愧疚到窒息的背叛,像根刺,藏在铠甲最深处,连呼吸都带着疼。
马蹄踏过石板路时,管家迎了上来,递过条温热的帕子:“夫人在花园等您,说您回来,定要先晒晒太阳。”漂泊者擦了擦脸,跟着往里走,却在看见花园那抹蓝裙时顿住了脚——坎特蕾拉坐在藤椅上,怀里抱着小漂,手里正绣着盏小灯笼,银白发丝被夕阳染成金红,侧脸柔和得像块暖玉。
“爸爸!”小漂先看见了他,肉乎乎的手拍着坎特蕾拉的肩,咿呀喊着。坎特蕾拉抬头,眼里先是惊,随即漫开温柔的笑,起身时裙摆扫过草叶,像阵风拂过蔷薇:“回来啦?路上累不累?”
她自然得像他从未离开,也从未犯错。漂泊者喉结滚了滚,刚要开口说“对不起”,就被坎特蕾拉捂住了嘴。“先别说这个。”她拉着他坐在藤椅旁,把小漂递到他怀里,“你看,小漂会喊‘爸爸打坏人’了,都是吟霖教的。”
小漂立刻攥住他的手指,奶声奶气地重复:“爸爸,打、坏人!”漂泊者的心像被温水泡过,又酸又软,低头时,看见坎特蕾拉手腕上戴着串红绳,绳上系着枚小小的银铃——那是他当年送她的定情物,曾被他亲手摔在七丘的酒店里,如今却被她重新串好,擦得发亮。
“其实……”坎特蕾拉忽然开口,指尖轻轻碰着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替她挡箭时留下的,“你在七丘的事,吟霖都告诉我了。”她抬头看他,眼里没有怨,只有心疼,“她说你抱着露帕时,喊的是我的名字;说你后来疯了似的找我,连终端都摔碎了;说你在今州打仗,夜里总对着我绣的平安符发呆。”
漂泊者猛地抬头,撞进她清澈的眼底。“我不是要为你找借口。”坎特蕾拉轻轻摇头,声音软却坚定,“那天在酒店,我是真的恨,恨你把我们的家当儿戏,恨你忘了小漂还在等爸爸。可后来吟霖带我去了黑海岸,守岸人姐姐给我看了你写的信——你说‘坎坎和小漂是我的命,若我死了,让她们好好活’;卡提希娅也找到我,说你为了查她的线索,差点被残星会的人砍了半条命,嘴里还喊着‘不能死,坎坎还在等我’。”
她拿起桌上的平安符,递到他面前,符上绣着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举着剑,一个抱着孩子:“我绣这个时想,你不是完美的英雄,你会糊涂,会犯错,可你心里的家,从来没丢过。就像当年你为了救我,敢单枪匹马闯山贼窝;为了小漂,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把最后块糖糕塞给他。”
小漂在怀里蹭了蹭,哼唧着要糖吃。吟霖不知何时站在花丛后,手里举着个糖罐,眼眶红红的:“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坎坎这阵子,天天对着你空荡荡的房间发呆,却不准我骂你,说‘阿漂在外面打仗,已经够苦了’。”她走过来,把糖罐塞进漂泊者手里,“不过你记着,再敢犯错,我就带着坎坎和小漂,把你扔去喂残星会的狗!”
漂泊者攥紧糖罐,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坎特蕾拉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兽:“我不是原谅你的错,是信你心里的我们。就像你说的,家是你的锚,可你知道吗?你也是我们的天。七丘凶险,你要带着我们的牵挂去,更要带着平安回来——回来教小漂骑马,回来吃我做的桂花糕,回来把欠我们的日子,一天一天补回来。”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小漂的手抓着他的手指,坎特蕾拉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吟霖的糖罐还带着余温。漂泊者忽然明白,所谓原谅,从不是抹去伤痕,而是明知你有缺口,仍愿意把心贴过来,用爱把裂缝补成光。
夜里启程时,坎特蕾拉把行囊递给他,袋底的平安符绣着盏小灯笼,灯芯处缝着他和小漂的生肖;吟霖塞给他的糖糕,每块都印着“平安”二字。小漂睡在摇篮里,嘴角挂着笑,不知道爸爸正把这份暖揣进怀里,要去赴一场生死未卜的约。
“记住。”坎特蕾拉替他理了理衣领,指尖划过他的眉眼,“无论多远,我们都在这儿等你,像等归巢的鸟,等回家的灯。”
漂泊者翻身上马时,看见藤架上挂着盏新绣的灯笼,烛光透过布面,映出两个依偎的人影。他勒紧缰绳,朝着府邸深深看了一眼,才策马冲进夜色——这一次,他的铠甲里,不仅有使命,更有了不会熄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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