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海峰,今年三十五岁,是和平路派出所的一名普通民警。从警十二年,我见过凌晨三点街头抱着路灯杆哭诉人生的醉汉,劝过顶楼天台上因债务缠身想一了百了的失意者,追过菜市场里专偷老人钱包的惯犯,自以为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
却从未想过,会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北方小城,撞上一桩让我午夜梦回都冷汗涔涔的怪事。那事要从2018年的深秋说起,空气里刚染上霜气,老城区的梧桐叶落得满地都是,踩上去像碾碎了一地碎骨,发出“咔嚓”的轻响,在寂静的街头格外清晰。
那天轮到我值夜班,晚上十点刚过,值班室的挂钟刚敲过第十下,墙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来,像一把生锈的锥子,划破了值班室里昏昏欲睡的空气。
我正对着电脑整理白天的出警记录,指尖的烟刚燃到一半,烟灰簌簌落在桌面上。抓起听筒的瞬间,对面传来一个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每个字都在发抖,像是被寒风冻住了:
“警察同志……你们快来……杀人了……在老槐巷……3号院……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您别急,慢慢说,谁杀人了?具体位置是老槐巷3号院对吗?有没有人员受伤?您现在在哪里?”
我一边拿笔在值班记录本上快速记录,一边对着话筒提高音量。老城区的巷子像盘根错节的迷宫,很多老门牌被岁月侵蚀得只剩模糊的刻痕,稍不注意就可能找错地方耽误事。我能听见听筒里传来的风声,还有老人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是……是李老太……她躺在院里……浑身是血……脸上……脸上不对劲……”
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呼吸急促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她脸上长了毛……黑糊糊的……像猫一样……眼睛……眼睛没了……”
我皱了皱眉,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脸上长毛?像猫一样?这听起来太离谱了,多半是老太太年纪大了眼花,或者过度惊吓产生了幻觉。但老人的语气里满是恐惧,不像是编造的。
“您确定是老槐巷3号院吗?我们马上到,您在巷口等我们,注意安全,别靠近现场,锁好门窗。”
挂了电话,我掐灭烟头,叫上同屋值班的年轻辅警小王。他刚入职半年,脸上还带着青涩的学生气,此刻正趴在桌上打盹,口水差点流到警服上。
“小王,醒醒,出警。”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抓起警棍和执法记录仪,“老槐巷,命案。”
小王猛地惊醒,揉着眼睛站起来,脸色还有点发白:“峰哥,老槐巷?那地方……”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但眼里的惧意藏不住。
警车在夜色里穿梭,老城区的路灯昏黄暗淡,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树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歪歪扭扭,随着车的移动张牙舞爪,像一个个潜伏在暗处的鬼影。
小王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嘴里小声嘟囔着:“峰哥,我奶奶以前说,老槐巷最深处有棵千年老槐,树干里是空的,以前埋过死孩子,晚上能听见树里有哭声。她说那儿的猫都通人性,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少胡说,封建迷信。”我嘴上呵斥着,心里却莫名有点发紧。
老槐巷确实是咱们这儿最老旧的一片居民区,房子都是几十年前的砖木结构,低矮的屋檐挤在一起,墙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黄土。狭窄的巷子四通八达,像毛细血管一样蔓延,晚上没什么路灯,走进去确实阴森森的,风穿过巷子时会发出呜呜的声响,跟哭似的。
我们在巷口找到了报案的王老太,她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厚棉袄,头上包着蓝布头巾,双手还在不停地发抖,脸色煞白得像宣纸,嘴唇乌青。看见我们的警车,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巷子里拽:
“警察同志,快……快跟我来,就在里面第三个门,李老太她……她躺在院里……太吓人了……”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警服外套,力道大得不像个老人。
巷子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砖石和枯草。墙缝里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散发着霉味。时不时有猫叫声从暗处传来,“喵——”的一声,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像是婴儿的啼哭。
王老太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一眼,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指着前面一扇虚掩的木门,门轴上锈迹斑斑,门板上贴着褪色的春联,“就……就是这儿。”
我示意小王打开执法记录仪,红色的录制灯亮起,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我轻轻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划破了巷子里的死寂。
院子里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缝隙里长着杂草,角落里堆着枯枝败叶,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正中间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块破旧的蓝布,看身形是个老太太,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蓝布上有深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李老太?”我试探着喊了一声,没人回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和腐烂树叶的气息。我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掀开蓝布的一角。
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像是被冰水浇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躺在地上的确实是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但她的脸……根本不是人的脸。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周围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短毛,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兽皮,根根分明地立着。
鼻子塌陷下去,鼻孔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圆洞,微微翕动着,像是还有呼吸。嘴巴咧开着,露出尖尖的獠牙,犬齿比正常人大了一倍,泛着冷光,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一小滩,已经半凝固了。
整张脸扭曲变形,一半像人,一半像猫,在昏暗的月光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小王在我身后“啊”地叫了一声,后退时撞到了院子里的水缸,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峰哥……这……这是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手里的执法记录仪都晃了起来。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一夜鬼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