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粗糙的麻绳绕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绳结在颈后勒出深深的红痕,我用力一拉,打了个死结。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最大,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脸,嘴巴徒劳地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嗬嗬”声,像破风箱在绝望地喘息。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脸一点点从苍白变成青紫,血管在皮肤下突突地跳,像濒死的鱼在拼命挣扎。
她的身体剧烈地扭动着,椅子被摇得咯吱作响,四条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却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掌控。
她的手指疯狂地抓着脖子上的绳子,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抠破了颈间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可那绳子纹丝不动。
渐渐地,她的力气一点点流失,手指无力地垂了下来,像断了线的木偶。可她的眼睛还睁着,大大的,里面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像两颗被遗弃的玻璃珠,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我们一起选的吊灯。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椅子不再摇晃,她的身体软塌塌地靠在椅背上,脑袋歪向一边,嘴角溢出一丝淡红色的液体。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像温水一样包裹了我,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愉悦——我完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件永远不会离开我的艺术品。
“现在,你永远属于我了。”我轻声说,俯下身,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唇瓣触到的皮肤已经开始发凉。
“不!不是我!”我抱着头,痛苦地嘶吼着,指甲深深抠进头皮,那些血腥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清晰到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那个嘴角带笑的我,那个眼神兴奋的我,那个享受她痛苦的我,就站在眼前,像一面镜子照出我心底的恶魔。
林薇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响起,一步步向我走来。她的脚步声很轻,像羽毛落在地上,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每一下都震得我五脏六腑发疼。
“就是你,”她的声音变得阴冷而怨毒,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是你把我推下去的,是你把我埋在郊外的树林里的!你以为埋得深,就没人知道了吗?”
“你胡说!”我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不止,却发现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的雨点还在敲打着玻璃。
林薇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味道很淡,却像钩子一样勾着我的神经,让我瞬间想起那个晚上弥漫在屋子里的铁锈味,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气息。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衣领。刚才的画面是什么?是我的幻觉,还是……一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
不,不是遗忘,是我亲手把它藏起来的,像藏一件见不得光却又无比珍贵的秘密,锁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不可能,林薇明明是病死的。我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可怕的念头甩出去,脑袋却疼得像要裂开。一定是我病得太重了,是停药后的副作用,才会产生这样可怕的幻觉。
我需要冷静下来,需要重温那些“美好”的记忆来对抗这些邪恶的画面。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房,手指因为颤抖而好几次才摸到门把手。
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锁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表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是我亲手做的。钥匙藏在书架第三层的《圣经》里,那是林薇最喜欢的书,她总说“上帝会原谅所有的罪”,可她不知道,有些罪,连上帝都不会原谅。
我颤抖着打开盒子,一股熟悉的、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百合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放着我的“纪念品”:一缕乌黑的长发,是我从她头上剪下来的,用红绳系着,还带着她洗发水的清香。
一枚银色的十字架项链,就是我买给她的那条,链扣上还沾着一点暗红的血渍,擦不掉,也不想擦掉。
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趁她睡着时偷拍的,她的嘴角还带着微笑,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柔得像天使;还有一块小小的碎布,是从她那件碎花裙子上撕下来的,上面有一块干涸的血迹,深褐色的,像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
我拿起那缕头发,放在鼻尖轻嗅,仿佛还能闻到她刚洗完澡时的香味。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项链,十字架的棱角硌着手心,和那天晚上捏着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些东西让我感到安心,让我想起她真正完全属于我的时刻——那些没有谎言,没有背叛,只有我和她的时刻。我把脸埋进这些“纪念品”里,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宿,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
夜幕降临,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户,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催眠曲。我把自己关在客厅里,开着所有的灯,水晶吊灯、落地灯、壁灯,连玄关的小夜灯都亮着,暖黄的光线挤满了每个角落,驱散了所有阴影。
窗外的风声呼啸着穿过楼道,带着潮湿的水汽灌进窗缝,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远处低低地哭泣。但我知道,那不是哭泣,是低吟,是林薇在对我撒娇,是她用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阿哲,阿哲”,一声声挠着我的心尖。我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闭上眼,就会错过她飘进来的身影,错过她落在我肩头的指尖。
凌晨时分,客厅的挂钟“咚”地敲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靠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卧室的方向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沙沙”的摩擦声,混杂着重物拖动的钝响,一下下,缓慢而有节奏,像有人在地板上拖拽什么东西。
我猛地惊醒,心脏瞬间狂跳起来,血液“嗡”地冲上头顶,浑身的困意一扫而空。是她回来了吗?是她听到了我的思念,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她,所以挣脱了泥土的束缚,回来陪我了吗?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站在卧室门口的样子,穿着那件碎花裙子,头发湿漉漉的,对我露出熟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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