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的李建国眼神猩红:“再等一个月!新药就能合成了!到时候两个因子都能稳定!”
突然,容器里的绿光暴涨,镜头剧烈晃动,传来周兰的尖叫:“因子要破容器了!快用艾草!”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脆响,画面陷入黑暗,只剩下李建国的嘶吼:“小宇的意识……它在吃小宇的意识!”
录像带突然卡住,发出“滋滋”的杂音。冰柜上层的玻璃容器突然剧烈震动,绿光顺着缝隙渗出来,在地面上汇成细流,朝着通道入口的方向蔓延——那里的黑雾不知何时追了过来,人形轮廓比在地下药房时更清晰,手里的注射器闪着绿光,针头对准了玻璃容器。
“它要夺回因子!”刘护士长突然想起周兰的笔记本,最新一页写着:“06号因子认主,李建国的愧疚是它的养料,林秀琴的执念是它的枷锁。若二者失衡,因子会吞噬所有带疼痛记忆的人。”
她指着冰柜角落的个小铁盒,“老护士长说‘破局在琴,解局在念’,盒子里一定有东西!”
铁盒打开时飘出淡淡的桂花糕香,里面放着颗玻璃弹珠——和念念的太阳弹珠一模一样,只是珠子里的太阳图案缺了一角。
弹珠下压着张纸条,是念念的字迹,歪歪扭扭:“奶奶说弹珠能装疼,我把小宇哥哥的疼装进去了,他就不会哭了。”
“是念念!”我突然明白,“十年前念念常来医院,肯定见过小宇疼得难受,偷偷用奶奶教的方法帮他——孩子的纯真执念,才是压制因子的关键!”
黑雾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绿光瞬间暴涨,01号柜的布老虎从通风口滚进来,耳朵竖起,眼睛里的绿光直勾勾盯着弹珠。
刘护士长将太阳弹珠举到玻璃容器前,弹珠里的太阳图案突然亮起暖黄的光,与绿光碰撞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黑雾剧烈扭动,注射器里的绿光开始消退,露出里面半透明的液体——竟是十年前的止痛剂,瓶身上印着林秀琴的名字。
“是林姨的止痛剂!”刘护士长声音发颤,“周兰偷偷把林姨的止痛剂注入了因子容器,和念念的弹珠形成双重制衡!”
玻璃容器突然裂开,06号因子化作绿光冲向弹珠,却在接触的瞬间被暖黄的光包裹,像被蛛网缠住的蝴蝶,渐渐凝成团半透明的雾。
黑雾的轮廓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缕青烟钻进弹珠,注射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到冰柜脚边。
我捡起注射器,发现针管里还残留着点暗红色的液体,闻起来有淡淡的艾草味——是周兰留下的缓冲剂,十年间她一直在偷偷维持这个平衡。
冰柜最底层的暗格突然弹开,里面露出具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李建国抱着个男孩,男孩手里举着和念念同款的太阳弹珠,背景是307病房的绿萝。
照片背面写着李建国的字迹:“小宇,叔叔对不起你。因子离体那晚,我把你的意识锁进了弹珠,让你跟着念念的太阳走,别困在黑暗里。”
“他没有跑。”刘护士长摸着照片上的男孩,“他把小宇的意识藏进弹珠,自己留在地下守着因子,用愧疚当锁链,困住这团疼痛十年。”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夹着张心电图,波形和林秀琴的最后一页一模一样,旁边写着:“十月一日,乐乐头七,林姨因子彻底失控,我用自己的疼痛因子做了最后缓冲。从此,我就是最后一个实验体——08号。”
最后一个实验体是李建国自己!我盯着心电图上的直线,日期正是林秀琴去世的第三天,他用自己的疼痛因子替代了林秀琴的制衡作用,这也是他指甲缝里有地下泥土的原因——他十年间从未离开过地下药房。
通道入口传来“沙沙”声,片嫩绿的艾草叶飘进来,落在玻璃容器的碎片上,叶片上的露珠滴在碎片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李建国穿着白大褂,手里举着弹珠,正对着弹珠轻声说话,像在哄孩子睡觉。
冰柜的压缩机突然发出“咔哒”声,彻底停了。墙壁上的白霜开始融化,水流顺着墙缝渗进泥土,墙角的艾草突然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朝着晨光的方向倾斜。
刘护士长合上笔记本,封皮上的护士扣链条突然自动扣合,两半护士扣严丝合缝,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完成最后的告别。
我们带着太阳弹珠和笔记本走出终门,回头时通道已经被晨光填满,冰柜上的“琴”字在阳光下渐渐褪色,最后化作片艾草叶,轻轻落在地上。
十三楼的走廊在九点的阳光下泛着暖黄,地砖缝里的黑线彻底消失,露出原本干净的米白色。护士站的时钟滴答作响,秒针每跳一下,走廊里的艾草香就清新一分,门把手上的艾草芽已经长到半尺高,叶片舒展,像在伸懒腰。
刘护士长将太阳弹珠放在307病房的窗台上,和那盆绿萝并排摆放。弹珠里的太阳图案在阳光下转动,投在墙上的光斑忽明忽暗,像个跳动的心跳。
“老护士长的笔记本最后写着,‘执念散时,光斑聚处,便是归家路’。”她轻轻抚摸绿萝的叶片,水珠顺着叶尖滴落,在窗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周兰和林秀琴并肩站着,正朝着我们微笑。
我翻开李建国的牛皮纸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张医院高层会议记录的完整页,正是被撕掉的部分:“01-06号实验体数据封存,周兰、李建国留职观察,待08号实验体稳定后销毁全部记录。”
“但他们没做到。”刘护士长从307的衣柜里取出那个旧木箱,将林秀琴的病历本、周兰的护士服、李建国的笔记本和太阳弹珠一一放进去。
“这些执念、疼痛和真相,都被好好地守着,直到我们来揭开。”木箱底层的隔板下,压着张泛黄的请假条,是周兰十年前十月一日写的:“请假一天,送念念去火车站,她要去外地找爸妈。”
旁边贴着张火车票,目的地是南方的一座小城,正是念念全家福背面写的地址。
“老护工说过,十年前深秋,有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在十三楼哭,后来被个戴眼镜的男人领走了。”
刘护士长看着台阶上的艾草,“那个男人一定是李建国,他怕念念被因子波及,偷偷联系了她的父母,送她去了外地。”木箱里的全家福背面,“念念5岁”的字迹旁,不知何时多了行新的铅笔字,是孩童的笔迹:“奶奶,我找到太阳了。”
护士站的电话突然响了,铃声清脆,打破了走廊的安静。刘护士长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眼眶通红,挂电话时声音带着哽咽:“是疗养院打来的,老护士长今晨五点平静离世了,手里攥着半枚护士扣,脸上带着笑。”
我摸了摸胳膊上的锁链疤痕,那里已经光滑如初,只剩下淡淡的印记,像片浅绿的艾草叶。脖子上的玉佩温热依旧,“护”字清晰可见,边缘的绿光渐渐融入玉色,化作温润的光泽。
我们将木箱锁好,放进医院档案室的专用保险柜,柜门上贴了张小小的标签:“十三楼往事,2015-2025”。
走出档案室时,阳光正好穿过医院的天井,落在地面的积水里,映出漫天的光斑。
刘护士长指着天井角落的花坛,那里种着片新栽的艾草,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只小手在招手。花坛边放着个小小的太阳弹珠,正是念念的那枚,珠子里的太阳图案在阳光下亮得耀眼。
“是小宇和念念的执念回家了。”我看着弹珠里的光斑,“林姨怕疼没人陪,周兰怕秘密被掩埋,李建国怕侄子成怪物,阿明怕太阳不出来……现在他们都不怕了。”
而那些关于执念、守护与救赎的故事,会像艾草的清香,永远留在这座医院的晨光里,提醒着每个走过十三楼的人:疼痛会消散,黑暗会退去,只要心里有光,总有温暖在等你。
当然,我们最后选择了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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