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主卧内,灯火通明。
沐晚晴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依旧因疼痛而蜷缩,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发丝,黏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脆弱。
陆承渊站在床边,脸色沉凝,目光紧紧锁着她,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安德森医生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
这位经验丰富的德国医生提着医疗箱,在管家的引导下匆匆进门,感受到房间内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尤其是那位如同冰山般伫立、散发着无形压迫感的男主人,让他也不由得更加谨慎起来。
“陆先生。”安德森医生恭敬地点头示意。
“给她检查。”陆承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我要知道确切原因。”他强调“确切”二字,目光锐利如刀。
安德森医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为沐晚晴进行检查。他询问症状,进行触诊,测量体温和血压。沐晚晴痛得意识模糊,断断续续地回答着问题。
苏瑾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顾铮和沈泽也守在门外,气氛凝重。
陆承渊就站在一旁,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时刻关注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他的大脑仍在高速运转,排除着各种可能性。避孕药是他亲自监督研发的,数据不会骗人,失效概率极低。难道是其他原因?
急性肠胃炎?
阑尾炎?
或者是……更不好的、他未曾预料到的阴谋?
各种冰冷的念头在他心中盘旋,让他周身的气息愈发寒冷。
安德森医生仔细检查着,眉头微微蹙起,又缓缓松开。
他注意到了沐晚晴手脚冰凉、小腹坠痛、以及虽然剧烈但具有一定周期性的疼痛特点。
他再次详细询问了沐晚晴近期的饮食、作息以及……生理周期。
沐晚晴在疼痛中艰难地回想,才恍惚记起,似乎……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推迟了几天,而她因为最近忙于应对秦羽薇、适应欧洲之旅、以及暗中筹划“霁望咨询”的事情,压力巨大,加上水土不服,竟然完全忽略了这件事!
安德森医生听完,又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最终,他脸上的凝重逐渐褪去,转而露出一丝了然和……些许尴尬。
他站起身,转向陆承渊,语气变得谨慎而委婉:“陆先生,沐小姐的情况……我想我大概清楚了。”
“说。”陆承渊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
“沐小姐并非有孕,也并非其他器质性急症。”安德森医生推了推眼镜,尽量用专业平稳的语气说道,
“她这是非常严重的原发性痛经,只是因为近期精神压力过大、身体疲劳、加上环境改变导致的水土不服,使得症状表现得尤为剧烈,所以才……”
“痛经?”陆承渊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调平直,听不出喜怒。
一旁的苏瑾猛地瞪大了眼睛,长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原来是痛经啊!”
她瞬间又恢复了活力,凑到床边,“晚晴姐,你痛经这么厉害啊!跟我一样!每次都要死要活的!”
门外的顾铮和赵靳言对视一眼,也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陆承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痛经?
那个让他瞬间联想到失控、意外、甚至更复杂局面的、让他心底罕见地掠过一丝慌乱的剧痛……源头竟然只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生理现象?
他甚至因为苏瑾那句“流产”,在极短的时间内,大脑飞速权衡了各种可能性以及应对策略……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是愤怒,不是庆幸,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一丝被戏弄了的愠怒。
当然,这愠怒并非针对沐晚晴。
安德森医生似乎察觉到男主人情绪的不对劲,连忙又补充解释道:“虽然排除了其他急症,但沐小姐的疼痛是真实的,而且程度非常严重。这除了与压力和水土不服有关外,”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一些,带着专业的审慎,“虽然陆先生您提供的避孕药已经极大降低了副作用,但理论上,任何外源性激素干预都可能对女性内分泌系统产生细微影响,所谓‘药有三分毒’。在身体本就因为压力和适应新环境而处于敏感状态时,这种影响可能会被放大,从而加剧经期的不适反应。”
换句话说,沐晚晴这场来得凶猛异常的剧痛,是近期多重压力、水土不服、以及那所谓“几乎无副作用”的避孕药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陆承渊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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