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月色如水,夜风微凉。
屋内木床上,杭景枝感觉身上像是盖了层细薄的汗,脑袋昏昏沉沉,连骨节都被那半杯米酒熏得发软。
饭桌上大家喝酒时,她品尝了一口,又甜又香,所以后面忍不住又跟着小小饮了半杯。
这半杯还是在她上次喝了果酒后总结的量。
她第一知道半杯不会醉,二知道自己醉了也不会发酒疯,所以很放心。
只是她现在虽然没醉到失去意识,但这米酒也确实不同凡响。
更重要的是,喝了小半杯,此时的结果就是得爬起来上厕所。
她翻了个身,想接着睡,但不解决确实睡得不舒服。
她缓缓坐起身,窗外月色很亮,还是决定去上个厕所再回来睡。
杭景枝推开门,正想试着用那只没受伤的脚一点点挪着去院子里上厕所,结果还没挪两步,就看到另一扇房门也轻轻被拉开。
沈砚坻从屋里走出来,身姿笔挺,腰线如刃,疏冷沉静的眉眼在月光下格外清隽。
她愣了愣,小声问:“沈团长,你怎么还没睡?”
沈砚坻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静静望着她一瞬。
她因为喝了那小半杯酒的原因,本就有点发热,这时候脸颊浮着薄红,一双眼睛像是覆了雾,润润的。
唇瓣也因为夜风和酒意微微发着光,轻轻张合时软得叫人心乱。
沈砚坻喉结轻滚了一下,走近了几步,眉眼低沉:“你呢?”
杭景枝抬起头:“我……出来上厕所。”
她说完,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可她才走出一步,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他从身后稳稳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她一惊,睫毛猛然一颤,低声制止他,“放我下来,我脚已经好很多了,就几步路而已。”
她挣得不明显,声音也压得极低,怕惊扰了睡着的其他人,“你这样抱着我……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沈砚坻看着她,不答,怀里的人抱在怀里软软的,微微发热,混着酒香。
抱上了,就舍不得放手。
她轻轻地挣了一下,力度像猫挠。
他本就喝了好几杯,此刻眼眶轻红,酒意在他刻意放纵下沉入骨子里,烧得周身血液滚烫。
他垂眸看着她,视线如夜色般浓重。
看到又怎么样。
就想让大家都看到。
她迟早是要做他媳妇的。
等她一毕业,如果她愿意,他就向上头打结婚报告,名正言顺地将人娶进门。
以后,天天这么抱她。
杭景枝挣了挣,还是没挣开,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
太近了......鼻尖几乎抵在他脖颈处,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酒气,混着他体温滚烫的气息。
她身上本来就出了层薄汗,现在这样,她觉得更热了。
她觉得沈砚坻抱她未免太过理所当然了,她是一个女同志,他这样抱着她一点都不妥!
是他一次次跟她说要注意分寸的。
如果不是在深夜,她一定要用他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好好跟他说道一番。
到了厕所门口,沈砚坻终于把她放下来。
她进去前看到沈砚坻高大挺拔的身影转身避开了方向,往前走远了几步。
等她出来,他已经先一步走到水缸边拿起水瓢在边边候着。
月色淡淡地铺洒下来,映在他肩膀上,轮廓格外清晰。
她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怕吵醒还在睡觉的人,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站着洗手,而是轻手轻脚地蹲了下来。
旁边沈砚坻也弯下腰,水瓢沉进水缸,捧着一瓢清水在她身侧蹲了下来。
他舀水时动作很轻,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沐浴过的气息还残存在他身上,混着酒气......
但是因为他此时小心舀水尽量避免发出声音的动作,淡化了他身上那股疏冷、锋利、多了一点人情味的柔和,不自觉逼近人心。
她微怔,声音软下来:“……谢谢。”
他没应,目光停留在她认真洗手的模样。
眉眼温软,睫毛打着湿意,双手纤嫩柔软,小心翼翼地在他缓慢倒下来的水中清洗。
水声停了,杭景枝抬眼看他一眼,低声道:“可以了。”
她微微一动,刚站起来,手腕却被人从侧边微微拢住。
他的指骨分明、带着训练留下的薄茧,此刻握着她纤细柔软的手腕,竟有几分小心翼翼。
“沈团长?”
杭景枝抬眸看他。
月色温凉,落在他肩头,也映进她眼底。
他望着她的眼神很安静,却又透着某种深藏的情绪,像是拧着一股隐忍许久的执意。
沈砚坻低头看着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她脸上:她仰头望着他,睫毛轻颤,又带着点夜色催出来的乖软。
“再待五分钟?”他嗓音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点克制过后的请求。
他特意开车来这里,就是想争取多一点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
等她一回学校,时间就会被卷进备战高考的旋涡里。
他也不能过多打扰她,影响她的学习。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突然那么想多留她一会儿。
杭景枝看着他,又看了眼他握住她的手。
这语气……
这行为……
太反常了!
她抿了下唇,轻声问:“你……是不是醉了?你之前有一次也喝多了……”
这种反常,她只能归因为喝多。
沈砚坻垂眼看她,唇线绷直,喉结轻动,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我没醉。上次也没有。”
她一下愣住了。
所以,上次,他也是清醒的?
干嘛骗她?
“为什么?”那次她还以为他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他那次是在装醉?
“我想离你近一点,景枝......”像是藏了太久,终于克制不住,要从那副冷硬的外壳下,露出一点真实心意来。
然沈砚坻这话一出,听在杭景枝耳里,更让她觉得他醉得不轻。
听听这话,是清醒的沈砚坻会说的话吗?
他到底跟支书们喝了多少啊。
还有,她干嘛要跟这醉了的人瞎掰扯。
喝醉了的沈砚坻太难缠了。
她想回去睡觉。
“我困了。想回去睡觉。”她停顿了片刻,只当是跟喝醉了的人说话,又轻声补了一句,“你也乖乖去睡好吗?”
沈砚坻没说话,像方才那样,自然又顺手地想抱她。
这次杭景枝反应很快,往后一缩,三连拒:“我自己走。”
沈砚坻没有强求,只顺势将她扶着,一路缓着步伐,将她送回门前。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退亲后,军少忍情忍欲寡疯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