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从厨房窗户飘进来时，林晚星正对着案板上的青菜发呆。指尖刚碰到冰凉的菜叶，胃里突然一阵翻涌，她慌忙捂住嘴，快步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起初以为是给“星光小组”补课时吹了空调着凉，可连着几天没胃口，连以前最爱的豆沙包都咽不下，心底渐渐浮出一个模糊又不敢确认的念头。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哲拿着温水和纸巾跑进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又吐了？要不要现在去医院？”他的语气里满是焦急，自从上周林晚星说胃不舒服，他每天都变着花样做清淡的饭菜，可她还是吃不下多少。
林晚星接过温水漱了口，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喘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她今年27岁，毕业后教了三年书，和江哲结婚一年半，两人曾偶尔聊过孩子，却总被“启智”的招生和“星光小组”的事耽搁。直到上个月生理期迟迟没来，加上这几天的反应，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江哲，”她抬头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你说……会不会是……”话没说完，脸颊先红了，连指尖都有些发烫。
江哲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你是说……怀孕了？”他激动地抓住林晚星的手，又赶紧松开，像是怕碰坏了她，“那咱们现在就去买验孕棒！现在就去！”
没等林晚星反应，江哲已经抓了外套，拉着她往楼下跑。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就在转角，他冲进店里，几乎是把货架上所有牌子的验孕棒都拿了下来，结账时手都在抖。林晚星跟在后面，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慌——期待的是或许真的有了小生命，慌的是自己还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怕兼顾不好学生和孩子。
回到家，林晚星拿着验孕棒走进卫生间，江哲在门外来回踱步，耳朵贴在门板上，连呼吸都放轻了。卫生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林晚星看着说明书上的步骤，指尖微微发抖，等结果的那几分钟，像是过了很久。当看到验孕棒上出现两条清晰的红线时，她捂住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突如其来的惊喜，是一种陌生又柔软的情绪，从心底慢慢漫上来。
“晚星？怎么样了？”门外的江哲终于忍不住敲门，声音带着颤音，“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先不管这个，先去医院……”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林晚星举着验孕棒站在门口，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扬着笑：“江哲，两条杠……好像是真的。”
江哲的目光落在验孕棒上，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突然一把将林晚星抱住，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腰，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真的？我们有宝宝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激动，连眼眶都红了，低头看着林晚星的小腹，又不敢碰，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这么小的宝宝，现在是不是像颗小豆子？”
林晚星靠在他怀里，笑着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想起自己教过的学生，想起小雅写作文时说“想有个弟弟妹妹”，想起妈妈以前说“等你当了妈妈，就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意”，那些细碎的画面和此刻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突然觉得，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或许是最好的礼物。
当天下午，江哲推掉了“启智”的所有事，陪着林晚星去医院做检查。候诊时，他紧紧握着林晚星的手，反复确认：“你坐着别动，水我给你倒好了，零食在包里，要是饿了就吃一点，别吃太多，省得又不舒服。”旁边的孕妇看着他们，笑着说：“你先生可真细心。”
林晚星脸颊发烫，刚要说话，江哲已经接了话：“她第一次怀，我怕她不舒服。”语气里的骄傲和紧张，让林晚星心里软软的。
做b超的时候，医生指着屏幕上小小的孕囊，笑着说：“怀孕五周了，胎心胎芽都很正常，平时多注意休息，别太累。”林晚星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小点点，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就是她的宝宝，在她的肚子里慢慢长大，以后会像小雅一样喊她“老师”，会缠着江哲讲故事。
拿着检查报告走出b超室，江哲凑过来看，手指轻轻点着报告上的“胎心胎芽正常”，嘴角笑得合不拢：“咱们宝宝真乖，这么小就这么健康。”他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林晚星身上：“医院空调凉，别冻着宝宝。”
回家的路上，江哲开车开得格外慢，遇到减速带都要提前减速，生怕颠簸到林晚星。他还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边开车一边念：“医生说要补充叶酸，不能吃辛辣的，不能熬夜，不能太累……晚星，以后‘星光小组’的课能不能少带两节？或者我帮你找个老师代课？”
林晚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笑着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孩子们刚适应我的讲课方式，我要是突然请假，他们该不适应了。我会调整好时间，不会累到自己的。”她摸了摸小腹，轻声说：“宝宝也会支持妈妈的，对不对？”
江哲看着她温柔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他伸手握住林晚星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那你要是有一点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能硬扛。以后家务我全包，饭我来做，你就负责好好养胎，等着咱们宝宝出生。”
回到家，江哲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零食柜翻了一遍，把辛辣的、过甜的零食都收了起来，换成了牛奶、坚果和新鲜水果。他还在客厅茶几上放了一个靠垫，说：“你看电视的时候就靠着，别累着腰。”然后又冲进书房，把林晚星的备课笔记和学生作业都整理好，放在沙发旁边的矮柜上：“以后改作业就在沙发上改，别总坐在书桌前，对腰不好。”
林晚星坐在沙发上，看着江哲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暖意。她拿起手机，翻出“星光小组”的微信群，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怀孕的事——不是不想说，是想等稳定一点再告诉孩子们，也怕他们因为担心她，上课放不开。但她还是给小雅私发了条消息：“小雅，最近学习累不累？有不会的题随时问老师。”
很快收到小雅的回复：“林老师，我不累！我这次数学小测考了90分！对了林老师，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呀？上次补课看你脸色不太好，要多休息呀！”后面还跟着一个关心的表情。
林晚星看着消息，笑着回复：“老师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忙，谢谢你关心。你这么厉害，老师真为你开心。”放下手机，她摸了摸小腹，轻声说：“宝宝你看，你的妈妈是老师，有好多可爱的学生，以后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做个爱学习的好孩子。”
晚上，江哲做了清淡的蔬菜粥和清蒸鱼，还特意给林晚星盛了一碗鱼汤：“医生说鱼汤有营养，对宝宝好，你多喝点。”他坐在旁边，一边帮林晚星挑鱼刺，一边说：“等周末我带你去买孕妇装，再去书店买本孕期指南，咱们一起学习怎么照顾宝宝。”
林晚星喝着鲜美的鱼汤，看着江哲认真挑鱼刺的样子，突然觉得，怀孕这件事，虽然打乱了原本的生活节奏，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她想起自己27岁这年，教着喜欢的学生，有着爱自己的丈夫，现在又有了即将到来的宝宝，所有的努力和等待，都有了最好的回报。
睡前，江哲轻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林晚星的小腹上，像是在听宝宝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林晚星，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晚星，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好的礼物。”
林晚星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一起的。江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三口了，要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
江哲点点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嗯，一家三口，一起努力。你快睡吧，别累着。”他帮林晚星盖好被子，又调暗了床头灯，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林晚星躺在床上，摸着小腹，嘴角带着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被子上，温柔又安静。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身份多了一个——妈妈。未来或许会有忙碌和辛苦，但只要想到江哲的陪伴，想到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想到“星光小组”孩子们的笑脸，就觉得充满了力量。
这个初秋的夜晚，因为一个小生命的到来，变得格外温暖。林晚星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宝宝，欢迎你来到我们家。爸爸妈妈都很期待你，等你出生，我们一起去看海，一起听故事，一起看着这个世界，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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