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凌晨三点。
北航联合实验区,白炽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混合着极致疲惫与巨大成就感的复杂气氛。
数月来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机器低沉的运行嗡鸣,以及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肖镇站在项目总负责人和父亲肖正堂面前。
他手里拿着最后一份装订好的文件,封面上印着醒目的“绝密”字样和“9103项目最终技术移交与验收报告”的字样。
他的动作很轻,将文件放在桌面上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就是这轻飘飘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少年体内最后一丝气力。
他的脸色是一种极度缺乏血色的苍白,像是被反复漂洗过的纸张,眼底那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连续数月高强度的“超频风暴”模式,早已将他的精力储备榨取得一滴不剩,全凭一股意志力强撑到现在。
“9103项目,我负责的核心算法、系统架构、关键材料及跨模块协同部分,已全部完成。
所有实验数据、设计图纸、源代码、工艺参数及后续至少三个迭代版本的优化路径建议……都在这里。”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砂纸摩擦般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涸的深井中艰难汲出。
肖正堂看着儿子,目光扫过他消瘦的脸颊和那双虽然依旧清澈却难掩极度倦怠的眼睛,心脏像是被浸透了冰水的鞭子狠狠抽打,一阵紧缩的疼。
他想拍拍儿子的肩膀,想说一句“辛苦了,爸为你骄傲”,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看到儿子挺得笔直,却微微有些晃动的背影,那是一种强行支撑下的脆弱。
肖镇没有等待父亲的回应,也没有在意周围那些研究员们眼中混杂着震撼、感激与担忧的复杂目光。
他缓缓地,几乎是有些僵硬地转过身,视线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始终如同磐石般静立在角落阴影里的王铁柱身上。
他的眼神不再锐利,不再充满奔涌的思维火花,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孩童般的疲惫。他对着王铁柱,用轻得几乎要被空气吸收掉的声音,喃喃道:
“王叔叔,我累了。需要……休息。”
话音未落,他挺直的脊梁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支撑,身体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向前软倒。
王铁柱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状态,几乎在肖镇身形晃动的瞬间就已箭步上前,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
肖镇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全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所有的重量都倚靠在了王铁柱身上,脑袋无力地垂在他的肩头,呼吸微弱而绵长。
“我们回家。”王铁柱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半抱着肖镇,用自己宽阔的身躯为他隔开所有可能的打扰,快步离开了这片耗尽了他所有心神的战场。
………………
回到那座位于宫墙之侧、此刻却显得格外静谧的四合院,肖镇甚至连外套和鞋子都是王铁柱帮忙脱下的。
他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几乎在接触到枕头的瞬间,意识便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不是普通的睡眠,而是一种身体启动最高级别保护机制后陷入的、近乎昏迷的深度休眠。
这一睡,便是漫长的十七个小时。
他是被一种源自身体最深处、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烧灼性饥饿感唤醒的。胃部空乏的痉挛,比任何闹钟都要有效。
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只能感知到昏暗的光线和熟悉的环境轮廓。几秒钟后,视线才艰难地对焦。
然后,他看到了。
他的床头边,紧紧挨着两张无比熟悉、此刻却写满了焦虑、憔悴甚至恐慌的脸庞。
母亲文云淑就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一只手紧紧握着他露在被子外冰凉的手,另一只手似乎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她平日里精致打理的发髻有些散乱,眼角带着未干的泪痕,红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怕一错眼,儿子就会消失不见。
父亲肖正堂则站在母亲身后,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一只手按在床柱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下巴上冒出了青黑色的胡茬,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旁边的黄花梨木衣架上,衬衫领口松开,露出里面汗湿的痕迹。
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麻药大师”敌人眼中的鬼见愁,此刻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无助的恐慌和后怕。
肖正堂是第一个捕捉到儿子眼皮下眼珠微动的人。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小心翼翼的确认。
随即,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转头,朝着门外,用一种极力压制却依旧泄露了颤抖的洪亮嗓音嘶喊道:
“王老!王老!快!我儿子醒了!他醒了!!”
这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房间内凝滞的空气。
脚步声急促响起,以一位身着灰色中山装、精神矍铄、目光温润而睿智的老者为首,三四位一看便知是保健局顶尖专家的医生快步走了进来。
他们带着各种小巧而精密的仪器,动作迅速却毫不慌乱。
文云淑立刻让开位置,但手依然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不肯完全松开。
为首的王国授,是中医界的泰斗人物。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肖镇的气色,然后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肖镇的手腕上。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老人的手指微动,感受着那底下微弱却逐渐变得有力的脉搏跳动,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良久,他收回手,转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的肖正堂和文云淑,面色凝重,语气沉稳而严肃:
“肖将军,文董,令郎此番,乃是‘心神耗损过度,元气大伤’之象!
古籍有云,‘思虑伤脾,劳倦伤神’。
他这是长时间、超极限地运用心神,导致五脏六腑之精气,尤其是心、脾、肾之精,被严重透支。
身体为求自保,不得不陷入这等深度蛰伏状态。
万幸,年轻人根基深厚,生机旺盛,未伤及根本,但此次损耗,绝非一日之功可以弥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肖镇苍白的面容,加重了语气:“必须静养!绝对静养!接下来的时日,切忌再劳心费力,尤其不可再行那等殚精竭虑的深度思考。
我等即刻会诊,开出方子,以益气养神、固本培元为主,佐以安神定志之品,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文云淑听着这字字千金的诊断,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她用力点头,握着肖镇的手更紧了些,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儿子的真实存在。
接下来的日子,直到大禹集团那场备受瞩目的“新物种大会”召开之前,肖镇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了这座四合院内。
他成了全家上下,乃至整个大禹集团高层都心照不宣的、需要绝对静养的“特级保护对象”。
文云淑毫不犹豫地推掉了所有非关乎集团生死存亡的商务会谈和国际行程,将办公地点直接搬回了家中。
她亲自守在儿子身边,盯着他按时喝下那味道苦涩的汤药,变着花样让厨房准备易于消化又营养丰富的膳食,甚至强制他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什么都不想,只是闭目养神,感受阳光的温度。
肖正堂也向部队请了长假,这是他军旅生涯中极少有的情况。
他不再穿着笔挺的军装,而是换上了宽松的便服,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
他时而处理一些必须由他过目的文件,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地坐在不远处,看着躺椅上儿子日渐恢复血色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骄傲,有心痛,但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后怕和挥之不去的愧疚。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将儿子逼到了极限。
这一次,肖镇的彻底“倒下”,是真的把这对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夫妻吓坏了。
尤其是文云淑,每当回想起儿子被王铁柱扶回来时那了无生气的模样,她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她不敢想象,如果……如果儿子真的因此留下什么永久性的损伤,甚至更糟……那她挣下这富可敌国的产业,攀上这令人仰望的地位,又还有什么意义?
她所有的奋斗和野心,在儿子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肖正堂更是承受着来自家庭内外的巨大压力。
从重庆老家闻讯赶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两口子一进家门,二话不说,直接将他堵在书房里,指着鼻子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肖正堂!你个混账东西!你个黑了心肝的!你把我外孙当什么了?啊?
你们部队里拉练的骡子也不敢这么往死里用!他才多大?十五岁!还是个孩子!
你那些破项目,离了他就转不动了是吗?国家就缺他一个人出力?
我告诉你,小镇娃可是我的心尖尖,要是累出个好歹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豁出这条老命也不让你安生!你赔我镇娃子!你赔我!!”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纵横。
肖正堂低着头,像个小学生一样听着丈母娘的训斥,一句也不敢反驳,一句也不敢辩解。
他知道,丈母娘骂得对,这次是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太失败,太不顾惜儿子的身体。
而文云淑,在最初的恐慌和悉心照料之后,那股压抑的怒火和作为一个母亲保护幼崽的决绝,化为了雷霆手段。
她通过大禹国际投资集团强大的政商网络,正式且措辞极为强硬地向统战部、侨办,乃至更高级别的相关主管部门,发送了加盖了集团公章和她个人私印的正式公函。
公函内容清晰明了,没有任何迂回的空间:鉴于其独子、未成年学生肖镇,因积极响应号召、参与国家重要科研项目,导致身心健康遭受严重损害,已危及根本。
为避免此类不可预测之风险再次发生,切实保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经家庭会议审慎决定:自即日起,肖镇同学将不再以任何形式、任何名义、参与任何超出其正常学业范围的所谓“义务”性科研协助、技术咨询或项目攻关工作。望各有关单位予以理解,并严格遵照执行。
这几乎是一道斩钉截铁的“禁足令”和“免责声明”。
其潜台词无比清晰:我儿子,以后不给你们“白嫖”了!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呢?
这简直比直接拿刀剜她文云淑的心头肉还要让她恐惧!
躺在院中海棠树下,身上盖着薄毯,享受着深秋午后温暖而不炙热阳光的肖镇。
听着母亲坐在旁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用带着余怒未消却又刻意放柔的语气,告诉他这份公函的事情时,他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虚弱而了然的浅笑。
他伸出还有些无力的手,轻轻覆在母亲的手背上。
“妈妈,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他的声音依旧有些低哑,但已不再那么干涩。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超频爆发”,确实触及了家人能够承受的底线。
他也确实需要这样一段完全放空的时间,让那过度运转、几乎要冒烟的大脑核心,以及被透支的身体,在这份小心翼翼的守护和宁静中,得到最彻底、最缓慢的修复。
药香从厨房的方向幽幽飘来,混合着院子里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宁静的院落,如同一座坚实的堡垒,暂时隔绝了外界的所有风云激荡与急切呼唤。
属于肖镇的“狂暴科研”篇章,被强行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由最深切的亲情所主导的、被迫的、却也或许是命运安排的必要休整与漫长滋养。
这段时间他的小伙伴们刘淑芬、李糖、叶娇还有单身狗胡东来和赵建国都来探望他。
文二哥和刘俊也从上海周末飞北京来探望,魏明远已经和刘希结婚了,肖镇忙着超聘没有当成他们的伴郎很是遗憾,当着两口子面让母亲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结婚礼物送给两口子。
魏明远和刘希俩人是赶了晚集种了早稻,俩人的爱情结晶已经三个多月了,关宁师兄和胡枚医生俩人种子还没种上,这让魏明远很是嘚瑟。
期间清华大学校领导还有强基培养计划的一票超级大牛也来四合院看望他,他的化学本硕流转已经结业了,同时结业的还有电子工程,都直接统筹主导研发国家绝密项目,他还是核心中的核心研发人员,所以现在摆在清华大学学校面前有个尴尬的事,他们的大熊猫可以随时毕业了。
肖镇的意思是明年春季和1994年的毕业生一起本硕毕业。
秋季他要去香港科技大学读物理学博士修半导体和电子通信工程。
文二哥来访的时候给自己小表弟摆了件很可乐的事,7月份的时候,大老美这次在印度洋公海上七八艘军舰怼着一艘印度民用渔船,不知道要闹哪样,最后是印度海军去接着自家的渔民和渔船。
后续这个渔民接受印度国家电视台专访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湿婆大神在上,当时我害怕极了,我在我们国家海洋经济专属区正常拉网打渔,结果美国海军7艘军舰长枪大炮怼着我要登船检查。
真的主持人先生,当时我害怕极了,还好我们的海军不畏霸权,横切进来把我安全带回国内,看到恒河口的时候,我好激动好感动感谢总理先生感谢勇敢的海军……”
肖镇听完文二哥讲述的东西还不明白吗?银河号早就换了环球导航仪,GpS就是特勤人员拆了装备任意丢到了那艘倒霉的渔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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