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暗自盘算,如果那几株血灵芝能顺利出手,这笔钱倒是能凑出来。
他点了点头:“可以,三千元保证金没问题。”
见陈云答应得如此干脆,蒋厂长更是喜出望外,当即雷厉风行地安排人手去打扫厂房卫生,并通知维修班立刻前来检查检修机器。
同时,他还亲自找来了两名原本就在皮毛制衣厂工作过的老员工。
一位是设计师,名叫孟鸿飞,约莫四十岁年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文气,但眼神中透着股对专业的执着。
另一位是原来的车间主任,方柱同,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旧但依旧板正的中山装,脸上带着经历风霜的沉稳。
方柱同看着眼前过分年轻的陈云,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狐疑和担忧:“陈云同志……就是你,真的要承包这个皮毛制衣厂?”
他很难将这个年轻人和盘活一个厂办工厂的重任联系起来。
陈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坦然点头:“没错,方主任,是我。如果二位愿意留下来继续干,我不仅可以在你们原来工资的基础上,每人每月增加二十块钱,而且我承诺,只要以后厂子效益好了,年底还可以根据盈利情况给大家分红!”
他毫不吝啬地画起了大饼,同时也展现了足够的诚意。
梦鸿飞和方柱同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但眼神中仍有顾虑。毕竟这厂子之前的情况他们最清楚,万一再次失败,他们连个退路都没有。
蒋厂长见状,适时地开口给他们吃定心丸:“老方,孟鸿飞,你们放心!还是和以前一样,皮毛制衣厂这边以后有什么变动,你们随时可以回纺织厂来,厂里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岗位!这一点,我以厂长的名义向你们保证!”
有了蒋厂长这句承诺,方柱同和孟鸿飞脸上的犹豫之色终于消散,转而露出了下定决心的神情。
陈云从随身的挎包里,珍重地取出一卷用牛皮纸仔细包裹的图纸,递到了设计师孟鸿飞的面前。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这图纸上的款式,可是他结合了超越这个时代的眼光,又让小姨子赵海霞精心绘制而成的,在他想来,应该能让人眼前一亮。
“孟工,你看看这个设计图,以咱们厂现有的设备和技术,能做出来吗?”
孟鸿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过图纸,缓缓展开。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线条流畅、款式新颖,尤其是对当下而言显得颇为大胆的服装设计上,眉头先是微微蹙起,随即越皱越紧,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抬起头,看向陈云,语气带着明显的疑虑和谨慎:“陈厂长,这个……恕我直言,您设计的这几款衣服,想法很新颖,但是……这风格,怕是在咱们黑省,尤其是在哈尔冰这边,会吃不开啊。”
陈云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预想中,孟鸿飞看到这些融合了未来流行元素的设计,即便不惊艳,至少也该感到新奇和有兴趣才对,怎么一上来就泼冷水?
“为什么?”
陈云按捺住心中的不解,追问道。
孟鸿飞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甚至流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仿佛在为这位新厂长的“不接地气”而惋惜。
他指着图纸解释道:“陈厂长,您可能不太了解咱们这边的市场。咱们皮毛制衣厂以前虽然主要做皮货,但普通的成衣也生产过。
您看您这设计,领口开得太大,腰身收得太紧,还有这个花色,太鲜艳、太跳脱了。咱们哈尔冰的姑娘、妇女,大多还是喜欢稳重、大方、保暖实用的款式。您这设计……风格上倒是有点像我在资料上看过的,燕京、上海那边偶尔会出现的时髦样子,但放在咱们这儿,太超前了,我估计一般女人不会喜欢,也不敢穿出去。”
陈云听着孟鸿飞的分析,心里也暗自叹了口气。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皮毛制衣厂之前会办不下去了。
除了货源和管理问题,恐怕跟这位首席设计师相对保守、固化的审美和市场判断也有很大关系。
观念跟不上,产品自然缺乏竞争力。
“孟工,”
陈云调整了一下语气,试图引导他,“时代是在不断进步的,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在提高,审美的眼光也会随之变化。你说这种款式在哈尔冰不受欢迎,这个判断,是基于几年前的市场情况吧?现在可能不一样了。”
孟鸿飞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陈厂长,市场的变化没那么快。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稳妥起见,先按照以前那些经过市场检验的、经典的款式来做衣服,至少保证能卖出去,先把厂子运转起来。您这个设计图……风险太大,真的不行。”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陈云脸色微沉,心中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以后找到更合适、更有前瞻性的设计师,一定要把这个思维僵化的孟工给换掉。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观察的车间主任方柱同,见陈云脸色不好看,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同时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陈厂长,孟工,我倒是有个想法。”
他先是对陈云笑了笑,然后转向孟鸿飞,“老孟,陈厂长说得也有道理,咱们不能总抱着老黄历不放。以前那些老款式,说实话,后来百货公司为什么不愿意要了?不就是因为样式陈旧,卖不动嘛!我觉得,陈厂长这些新设计,虽然看着大胆,但说不定就能打开新市场。咱们可以先小批量地做一批出来试试水,送到百货公司看看顾客的反应。效果好,咱们就加大生产;效果不好,咱们再调整也来得及,损失也可控。”
方柱同这番务实的话,让陈云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才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该有的思路。
孟鸿飞见方柱同也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陈厂长,方主任,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陈厂长你不仅要给纺织厂交三千块钱的管理费,后续购买原料、招募工人,哪一样不要钱?这第一批货要是做出来砸在手里,卖不出去,那损失……陈厂长你刚接手,能承受得起吗?”
他这番话,虽然是反对,但出发点却是实实在在地在为陈云考虑,担心他投入过大、血本无归。
陈云听到这里,对孟鸿飞的印象反而有了一些改观。
这人虽然观念保守,有些固执,但心眼不坏,责任心也强,并非出于私心反对。
陈云沉吟片刻,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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