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顾长生睁开眼，神清气爽。
昨夜的滋润与系统奖励带来的实力提升，让他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变得愈发敏锐。
身侧的玉人儿依旧沉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在晨曦中投下淡淡的剪影，
绝美的脸庞上褪去了平日的精明与干练，只剩下雨后初晴般的慵懒与满足。
顾长生笑了笑，正准备起身，卧房的门却被轻轻叩响了。
“叩叩。”
门外传来秦凌霜亲兵那沉稳的声音：
“启禀大都护，夫人已备好早膳，请您和苏司长一同前往。”
苏司长。
这三个字，清晰地传入了房内。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苏清颜，几乎是瞬间惊醒，身体猛地一僵。
她睁开眼，睡意全无，那双往日里波澜不惊的美眸中，此刻写满了慌乱与紧张。
来了！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我......”
苏清颜下意识地抓紧了锦被，声音都有些发颤。
顾长生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安抚地拍了拍，对着门外平静道：
“知道了，稍后便至。”
亲兵领命离去。
房内，苏清颜脸色发白，昔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女王气度荡然无存，活脱脱一个即将面见主母的惶恐小妾。
“夫君......夫人她......她是不是生气了？”
“怕什么？”
顾长生将她揽入怀中，笑道，
“凌霜不是小气之人，再者，有我。”
话虽如此，苏清颜的心依旧悬在半空。
她可以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对手，但她怕秦凌霜。
那不单是正妻对妾室的天然压制，更是出于对那位北境女战神的由衷敬畏。
......
片刻之后，膳厅。
当顾长生牵着苏清颜的手踏入厅内时，气氛瞬间凝固。
只见秦凌霜早已端坐于主位之侧。
她并未穿着寻常的居家服饰，而是一身冰冷的玄铁戎装。
甲胄擦得锃亮，英气逼人，仿佛随时准备踏上战场。
她的怀里，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秦平安。
那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身上肃杀的气息，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秦凌霜神色平静，看不出半分喜怒。
可越是如此，那股无形的威压便越是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清颜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身子，想要挣开顾长生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前，盈盈一拜，声音细若蚊蚋：
“妾......苏清颜，见过夫人。”
秦凌霜没有看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的目光，径直望向顾长生，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
“夫君，纳妾是大事，总得知会我一声。”
这是一句责问，却又没有半分怨妇的姿态，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长生坦然道：“事发突然，未来得及。”
秦凌霜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继续道：“这位苏妹妹才貌双全，智计过人，如今更是我北境的度支司长，是你的左膀右臂。我，没意见。”
此言一出，苏清颜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动了一丝。
然而，秦凌霜的话锋，却在下一刻陡然转厉！
她终于将目光转向了苏清颜，那双凤眸中，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如刀锋般的锐利！
“但是！”
“我秦家的规矩，须得讲！”
“苏妹妹，你既入了我家的门，便要记住两点。”
“第一，以夫君为天！他的意志，便是你的意志，他的事业，便是你的事业！”
“第二，以北境为重！你的才智，你的谋划，都必须是为了整个北境的大局，不得有半分私心！”
秦凌霜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苏清颜的心头。
“若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损害夫君名誉，或是背着他营私结党之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清颜那柔弱无骨的娇躯，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
“休怪我，枪下无情！”
轰！
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膳厅！
苏清颜被这股气势所摄，吓得浑身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这番话，既是敲打，也是认可。
它没有半分后宅争风吃醋的酸腐，而是以一种近乎盟誓的姿态，立下了规矩，划下了底线！
苏清颜此刻心中再无半分惶恐，取而代之的，是发自肺腑的敬服。
她整理好衣衫，郑重地跪倒在地，对着秦凌霜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谨记在心，绝不敢忘！”
这一声“姐姐”，叫得真心实意。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神色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
“启禀大都护，将军！庆州、云州急报！”
“两镇士绅豪族，联合抵制度支司的清丈田亩令！他们以‘都护府名不正言不顺’为由，聚众闹事，将度支司派去的官吏，尽数打了出来！”
苏清颜闻言，俏脸一变。
这是她上任后烧的第一把火，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阻碍！
顾长生眉头微皱，正要开口。
秦凌霜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她看了一眼面有难色的苏清颜，又看了一眼顾长生，淡淡开口：
“夫君，妹妹初掌大权，根基未稳，怕是有人不服。”
她缓缓站起身，将怀中的秦平安交给一旁的侍女。
“这等杀鸡儆猴的脏活，便由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劳了吧。”
她走到顾长生面前，伸手，语气不容置疑。
“调兵虎符给我。”
顾长生与她对视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决绝，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虎符交到她手中。
秦凌霜接过虎符，转身便向厅外走去，冰冷的甲胄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点三千铁骑，随我，去庆州‘拜访’一下那些士绅大族！”
“喏！”传令兵轰然应诺，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秦凌霜忽然停下脚步，回头，
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苏清颜，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却足以倾城的笑容。
“妹妹，好好帮夫君管好钱袋子。”
“杀人这种事，我们武人来做就行了。”
话音落下，她再不回头，只留下一个甲胄峥嵘，飒爽无双的背影。
苏清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翻江倒海。
一场足以掀起后宅腥风血雨的风波，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甚至顺手解决了眼下最棘手的政治难题。
这就是北境的女战神，这就是顾长生的正妻！
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手段！
苏清颜的心中，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生出了由衷的敬佩与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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