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是被千手族地的喧闹唤醒的。眼皮仍沉得仿佛压着铅块,耳畔却已灌满生机勃勃的声响。
收晾晒草药的竹筛相互碰撞的脆响,忍具库里苦无归位的叮当声,还有女眷们收纳晾晒战甲时铠甲片摩擦的沙沙声。
即使闭着眼睛,她也能从纷杂的脚步声与谈笑声中分辨出千手族人们忙碌的节奏。
这是停战协定生效后的日子,连空气都跳动着不同于战时的轻快频率,仿佛整个族地都在舒展因长期紧绷而僵硬的筋骨。
醒了?你睡得真沉。千手柱间带着笑意的话语从头顶落下,他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脊背传来稳定的暖意。
尽管保持着背负姿势长达五个多小时,从汤之国的温泉急行回千手族地,他的呼吸却依然平稳如深潭。
空蝉揉着惺忪睡眼,含混不清地: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板间已如嗅到花蜜的蜂鸟般从樱花树梢俯冲而下,捧着青竹水壶的动作带着少年特有的雀跃。“姐姐要喝水吗?出发前准备了柠檬水”
“喝。”空蝉脱下了柱间盖在她身上的羽织,接过了水壶,咕咚咕咚喝下了半壶水。
恰在此时,千手扉间踏着残雪的小径走来,银发上未化的霜晶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光芒。这位以严谨着称的忍者显然已在族地入口守候多时。
深蓝铠甲上凝结的水痕暴露了他的等待时长。四人目光交汇的刹那,无需言语便默契地转向族长宅邸方向。
族长宅邸的会客厅里,夕阳在榻榻米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千手三兄弟如三柄出鞘的刀剑般,规规矩矩正坐。
空蝉却随意盘腿而坐,她的膝盖可不愿受这等约束。她才不遵守这种霓虹礼仪呢,没直接躺下来算给柱间,扉间面子了。
直到千手柱间突然伏地行大礼,前额重重磕在青竹叠席上时,整个会客厅的气氛为之一变。
千手一族由衷感谢您!没有您的斡旋,我们永远无法与宇智波达成停战。
他的声音中饱含真挚的感激之情,额头与席面接触时发出的闷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千手扉间额角的青筋暴起,他紧握的双拳显示出内心的不满:兄长!他意识到这一举动又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空蝉。
作为千手一族的智囊,他本能地警惕着任何可能让家族处于被动地位的举动。
空蝉轻笑着摆了摆手,她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我们是亲友啊,亲友之间不需要用敬语。休战确是好事。斑应该提出条件了吧?
她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仿佛能看透每个人内心的想法。
千手柱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治疗泉奈,痊愈后结盟建村。
没错,空蝉点头确认,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我会每日去宇智波族地施治。
这个承诺意味着她将频繁往来于两个世仇家族之间,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突然,空蝉将精致的漆盒推向扉间。盒中整齐地码放着一叠文件,上面详细记载着各种秘密配方。
不仅有茶籽油与烧碱制作肥皂,还有桧木蒸馏筒提取精油、制作纯露、等护肤品的图解说明,甚至详细记录了汤之国贵族富商偏爱的香型配比。
更令人震惊的是,文件中还包含了已经打通的汤之国贵族销售渠道。
千手扉间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工艺足以颠覆五大国的洗护市场格局。
这些生产技术交给千手生产,销售渠道我已打通。汤之国由我负责,火之国交给你们。空蝉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蕴含着改变商业格局的力量。
千手扉间谨慎地询问分成比例时,空蝉提出的五成让利远超他预期的三成底线。
千手柱间不安地搓着手:这太亏欠空蝉了。
而空蝉只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杯中的茶梗,依旧用她那副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老话:不妨事,不过些小玩意。这句话背后,是她有碾压于这个时代的知识技术。
她随即提出真正诉求,禁止12岁以下儿童执行战斗任务,仅允许从事跑腿农务杂役。未来建村,村里的儿童也一视同仁。
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板间黑白相间熊猫色的短发:我不想再看见孩子战死沙场。
她喉头滚动着咽下后半句,但所有人都听懂了未尽之言,她竟为保护他们的未来让出巨利。
哪怕这些孩子本可作为消耗品填补战损。板间感到鼻腔涌起酸涩,滚烫的液体模糊了视线。
千手柱间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更如爆发的山洪,张开双臂就要将面露忧郁的空蝉揉进怀里安慰。
空蝉在生日宴上有过窒息拥抱阴影回忆,转生眼分析他反应不妙,立刻在他衣襟带起的风压触及皮肤前,已瞬身到千手扉间身后。
她死死攥住那簇标志性的银白色毛领,将面无表情的千手二当家当作人肉屏障。
她睁大眼睛从扉间肩后探出半张脸警告道:柱间,我们说好拥抱需征得同意!你这么激动我不同意!
千手柱间绕着弟弟开始第八圈追逐时,空蝉闪避的足尖踢翻了香炉。
纷纷扬扬的檀香灰中,两人带起的旋风掀飞博古架上的卷轴,泛黄的纸页如受惊的白鸟群四散纷飞。
始终被当作立柱的千手扉间终于忍无可忍地暴起,一记凌厉的手刀将兄长劈跪在地。
兄长!适可而止!银发青年额角暴起的青筋在香灰中格外醒目。
看着五体投地的千手族长,空蝉忽然伸手抚上那匹缎子般的黑发,指尖顺着发丝滑到千手标识的护额。
战争时期还戴这么笨重的装饰...她恶作剧般轻勾对方下巴:美人就该轻装上阵。千手柱间面色微红的取下了护额,解护额的动作慌得差点打成死结。
空蝉早已退到安全距离外。正用指尖指点着扉间刚拟好的条款:第十七条,需追加儿童营养补贴,每月给有儿童的家庭每人补贴500两和两斗精米,上限是四人吧。
千手扉间运笔如飞,狼毫笔尖几乎要划破卷轴,墨迹里都带着杀气。
千手柱间第三次小声提议:再加些糖果钱时,银发青年捏断笔杆的脆响让整个议事厅瞬间结冰,财政赤字警告的死亡凝视投向了柱间。
千手扉间与空蝉逐条敲定细则,柱间偶尔补充意见的讨论声中,香灰无声沉降的幽暗室内,唯有笔尖摩擦纸页的沙沙声与零星迸发的辩论声。
空蝉,斑说你击败了他,甚至让整个宇智波一族臣服...这是真的吗?
千手柱间长久凝视着空蝉精致的侧颜,阳光让那双流光溢彩的蓝眼更加光彩夺目。
他攥紧膝盖上的衣料,这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终于冲破理智的桎梏。
砚台里的墨汁突然荡开涟漪。扉间的笔尖骤然停顿,纸上晕出大团墨渍。兄长竟如此直白地发问!
要知道连他都只敢通过情报推测:那些重建的宇智波族地屋、宇智波族地夜晚曾传来巨大爆炸声,突然送来的停战协议上宇智波斑龙飞凤舞的签名...
每项证据都指向那个荒谬却真实的结论。
战争该结束了。空蝉轻啜茶,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的湛蓝的转生眼。
我战胜斑后,以治疗泉奈为条件促成两族停战。千手兄弟瞳孔骤缩。千手柱间喉结滚动:可你的实力明明...
他想起训练场上空蝉一塌糊涂的体术,她是成年才开始接受忍术训练,开始修行不足五个月,虽然凭借着和板间的契约能施展花遁。
但从笨手笨脚直拳侧踢都掌握不好,到凭借着怪力达到普通女忍的中下水准,但体术考核至今仍落后于千手族十二岁孩童。
即便能够免疫幻术特殊眼睛,再算上那招绝对防御的无下限,也绝无可能...
虽然她的进步显而易见,也很让他欣慰。不然也不会放心让她和板间两个人去往汤之国避难。
但是和斑的实力是天壤之别,记忆中的身影与眼前这个能镇压忍界修罗的强者重叠得如此违和。
斑亲口承认了,不是吗?她放下茶盏的脆响仿佛某种宣告:六道模式下的我,确实有这种力量。
她凝视着两兄弟笑了:没有你们的教导,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晨光中她的笑容比南贺川的晨露更剔透,却让扉间想起昨夜情报班汇报时,宇智波族地破败的结界。
她将兄弟俩的手叠合,再用温热掌心包裹住叠放的两双手时,露出无比真诚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们,这个残酷的世界能和你们相遇实在太好了。”
千手柱间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喉间涌上酸涩的哽咽。扉间僵直着脊背,从耳尖漫延的绯色很快吞噬了整张面孔。
这个素来冷淡的空蝉此刻绽放的笑容,此刻眼中闪烁的真诚比宇智波的幻术更令人眩晕摄人心魄。
会客厅内骤然明亮的光线,正将千手族长眉间积年的阴霾一寸寸溶解。他拼命克制自己张开双臂的冲动,克制到扉间投来凉飕飕警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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