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绍清此刻正为了自己的出路奋笔疾书,经过几天的扒榜以后,她决定先从纯故事类的下手。
目前为止,她看到的其他作品,对现代人来说都是有难度的,里面很多思想方面的内容,她不是太把握得准。
而且,她拿不准的是,在这个特殊年代,私人信件在部队需不需要被审核,如果审核的话,还是挺社死的。
“现在的一般信稿都不用审核了。嫂子,你会写故事!能给我看看吗?”小牛的崇拜已经压不住了,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颜绍清把几篇草稿递给了小牛:“帮我看看,写的怎么样?你最喜欢哪篇?”虽然不需要审核,但是她还是请“本地人”先把把关。
为什么找小牛?没办法,她目前能见到的人,除了小牛,就还有昨天来给她拆线的王医生。
顾景程对于她要离婚的话应该是将信将疑,又或者是根本不信的,这十来天是磨性子,也是在等她露出马脚。
“嫂子,你写的这几个故事比杂志上的都还要好看!”
颜绍清写的是最安全的世情类,好人好报的故事。
“麻烦你照这个地址帮我寄出吧。”颜绍清把稿子誊好以后,给了小牛邮费就直接寄出了。
这是出路,但不是唯一的出路,兵哥哥的大腿,还是得抱,一切未定,老实点好。
向现实低头又没完全低,好难。
*
“嫂子这几天除了去盥洗室,就没出过寝室的门。”
顾景程一回来,小牛就赶紧去汇报,他现在是颜绍清最忠实的拥趸者。
平常他也会去家属院,农村来的嫂子们还好,虽然会拿他逗趣,但还是很热情的。
那几个城里来的嫂子,看着都挺客气实则却都冷冷淡淡的,还因为他也是农村来的而有点瞧不起他。
这个嫂子就不一样,有文化又亲切,还很有分寸:“团长,关禁闭也差不多就这样了。”
幸亏嫂子爱看书、爱写作,要不然十来天就呆在寝室里,不得憋死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这次训练,他们团毫无悬念的又拿了第一,今天早上在师部颁奖的时候,首长和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
“景程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有国才有家,舍小家为大家。但现在是和平年代,不能为了部队就忽略了自己的家庭,不要顾此失彼呀,有能力的人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家庭吗?每次说到自己的家庭,他都想到三年前那个慌乱的早上,无措、尴尬、羞愤。
小时候受的虐待在到了部队以后,他已经渐渐释然了,在那个复杂的年代,能够给他一口吃的,让他能够长大,没有生恩也有养恩。
没想到她们还要用这样羞辱的方式,把他最后一丝亲情都榨干,让他变成一个全然冷漠的人。
他们一团的成绩永远是最好的,那是因为他们团的训练强度最高、纪律最严,背地里大家都叫他“冷面阎王”。
他根本不记得那个早上,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哭泣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也无暇去顾及其他,只知道在众人嘲笑和指责的目光下,答应了娶她。
顾景程去食堂打了午饭,一份红烧肉一份素菜一份米饭,他决定和颜绍清好好谈一次。
颜绍清今天没写作,天天低着头伏案,脖子和肩膀都很痛。
早上睡了个懒觉起来以后,她就和被子杠上了,虽然小牛已经教了好几次次,她也操练了很多遍,但每次独立完成的时候总是要拆了叠、叠了拆。
终于叠出了一个完美的被子以后,颜绍清觉得肩膀更酸了,连后背都跟着疼,这环境、这条件,瑜伽拉伸什么的肯定做不了。
她就站到了床尾,两只手扶着床,尽量的往后退,让身体尽最大可能的和地面平行,然后把头尽量的往下压。
一瞬间,整个肩颈都打开了,酸爽的感觉,直冲天灵感,听到开门声她也没动。
“小牛,你把饭盒放桌上就好了,我待会再吃。”她还闷头下压,声音也闷闷的。
“是我。”顾景程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啊!”颜绍清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不是说下午回来吗?
急急忙忙起身抻了抻衣服,她尴尬的不知道把手放哪里好,这也太社死了。
上一次见面是在晚上,在那种紧张的情绪下,并没有能仔细看清楚他的长相。
今天阳光明媚,顾景程背对着门迎着光,一手拿着铝制饭盒,一手握着军帽,正静静的看着她。
浓眉如墨英挺上扬,深邃如幽潭的眼眸,藏着淡淡的清冷与疏离,一头利落的短发,衬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野性的魅力。
颜绍清可耻的心动了,就凭这张脸,假戏真做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好看的男人面前出丑,更丢脸,社死加倍啊!
“先吃饭吧。”顾景程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窘迫,径直走近书桌,把饭盒放下,转身出门打了小半盆水,示意她洗手吃饭。
颜绍清看了一下,只有一双筷子:“你不吃吗?”
谁家好人冷着一张脸,看着别人吃饭,这哪吃得下呀?
“我吃过了。等你吃完了,我们谈谈。”顾景程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颜绍清也不扭捏,抓紧时间就把饭干了,万一还是要送她回老家,也得先吃顿好的不是。
吃完饭擦了书桌洗了手脸,两个人又一次面对面。
许是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再加上没什么心理压力,颜绍清脸上不再是原来的干瘦苍白,而是圆润饱满光滑白皙,整个脸型线条柔和却不失精致。
因为不知道顾景程要说什么,她也没有贸然开口,只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不解直直的望了过来,小巧的唇,因为刚吃过饭,比刚才更加饱满娇红,此刻正微张着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妩媚。
顾景程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发紧,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到了她脸上的伤。伤口昨天已经拆线,不再需要包扎,此刻就这样裸露在外面,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红红的疤痕像个虫子,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会留疤?”
“呃,应该是会的,不过还好,当时缝合的时候清洗的够彻底,不然草木灰留在伤口里才难看。”那就跟刺青没什么两样了,现在伤疤在额角,颜色也不算明显,到时候用刘海遮盖一下就不太看得出来了。
“部队给我分了房子,在家属院。以后你住家属院,我住部队寝室,每个月我会给你20块钱生活费和生活所需的粮油杂票,你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和小牛说,我会酌情给你安排。”
跳跃,这个人说话总是这么跳跃。
“好的,谢谢表哥。”分居好啊,自由。
“一年后,我们再办离婚手续,如果你没地方去,我可以给你安排。”顾景程站起身,戴上帽子:“收拾一下,我送你过去。”
“还有,部队不可以近亲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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